有了南燕燕这位神枪手的加入,二人虽然不时遭遇各种各样的怪物,但在夏柔正面近身硬刚、南燕燕远程子弹支援的战斗策略下,一切安然无恙。
夜晚,二人偶尔闲聊,彼此的了解逐渐加深,不知不觉中,二人的关系从警惕的陌生人变成了放心将后背交予对方的战友。
一个人的旅程是孤独的,漫长的探索中,两颗心互相取暖,逐渐靠近,二人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只是,他们发现了数间庇护所,十几种诡异的怪物,但却依旧没有找到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线索。
他们只是发现了更多的异常,收获了更多的疑惑。
例如他们虽然每天进食,但从来不需要排泄。这不禁产生一个问题,这副肉体真的是肉体吗?
他们讨论过,这是梦吗?如果答案是yes,那么接踵而来的便是一个严肃的哲学问题:他和她谁才是做梦者?谁又是被幻想出来的不存在之人?
夏柔内心深处不想否认她的存在,而她也是如此。于是,他们统一口径—这不是一场梦,只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世界,仅此而已!
时间失去了意义。迷茫的雾悄无声息地在二人心中散开。
那是第几十几天?南燕燕不知道,但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是萌芽之日。
“夏柔,”南燕燕拍拍他的手臂,指着左前方远处一栋二层石楼说。“你看,是庇护所。”
“运气不错,我们去搜刮一下物资吧。”
“嗯。”
二人做好战斗准备,暂时偏离小溪朝石楼走去:
南燕燕拔出手枪,拨开保险,左轮手枪由于弹药耗尽被她收进旅行包中。
夏柔手里提着一把锃亮的大柴刀,刀刃因为染血过多微红。之前的斧子已经卷刃,被舍弃,这柴刀是几天前在一处木屋的血狼脑袋上找到的,用起来还算顺手。
值得一提的是,夏柔已经换了几十身衣服,由于要当肉盾和输出,每次战斗他的衣服基本都要破洞。现在他的皮箱里已经常备三套上衣下裤!
和遇到过的大部分庇护所一般,无人居住。
石楼四周是一大片荒草田地,没有巨树,这让阳光完全撒落,显得亮堂堂的。
二人在树林和田地的接壤处停下,蹲在一颗巨树旁,朝向正门。
“怎么样?怪物多吗?”南燕燕询问夏柔。
“五头血狼在一楼里面休息,二楼有怪物走动,墙挡着看不清,”夏柔眺望着石楼,回答道:“八成是个狼窝。”
“距离有些远,我用狙击枪支援你,你把它们引出来战斗。”
“明白。”夏柔放下皮箱,朝石楼走去。
南燕燕收起手枪,拉开旅行包大袋拉链,从里面拿出狙击枪的各个部分迅速组装好,然后趴在地上架好。和他的手枪一样,这把前些日子发现的狙击枪没有品牌型号,只能分辨出种类:单发栓动式狙击枪,7.62毫米口径子弹,弹容四发。
血狼,算是二人遇到的怪物中比较棘手的一种。血狼的战斗力并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它们的群体意识和夜间行动模式。
血狼体型庞大,普遍身长在三米到四米,皮肤表面生长着诡异的血色结晶块,仅有尾巴有毛发,灰黑触须代替了牙齿垂落在嘴巴外,当它控制住猎物的时候,触须会伸长插进猎物体内,吸干其血。
这不是二人第一次对付血狼群了,轻车熟路。
夏柔通过侧面绕道正门左边,中途捡了几块石子。他稍微瞥了一眼,用一块石子砸中一头血狼脑袋,然后迅速躲好。
那头血狼被惊醒,其他四头也立刻醒来,仿佛它们的思维是相连的一样。
被砸中的血狼低吼,猩红竖瞳盯着空荡的门外,疑惑迈步欲一探究竟,其他四头血狼慢一步跟上。
在狼脑袋探出门槛的时候,锋利的柴刀落下,狼首落到地上滚了一圈,切口处黑血喷溅。
其他四头血狼吼叫着,分为两拨从两边窗户跳出去,夏柔察觉到动静靠到左边墙角,如法炮制又砍下了一头血狼的首级。而这时右手边窜出的两头血狼发现了来敌,发起了袭击。
前面的一头血狼张大触须嘴巴、扑向夏柔。夏柔此刻正在硬直的瞬间,血狼的速度很快,且是从背后袭击,他察觉到了,但已经无法躲避。
“砰!”漆黑的枪口喷出火花,锥形子弹撕裂空气和阳光,穿透半空血狼的脑袋在石墙上留下深深弹坑,黑血溅到墙壁纸上,夏柔的危机解除。
南燕燕咔咔拉栓,迅速准备好下一发狙击。
血狼尸体撞到墙壁上,夏柔将左手边跑出的第二只血狼一脚踹飞,然后一个转身、柴刀顺势横斩,沿着嘴巴将扑过来的第二只血狼脑袋划开一半。
“砰。”被踹飞的血狼刚缓过来站起,南燕燕一枪结束了它的生命。
一楼清理完毕!夏柔甩掉柴刀上的血,对着南燕燕方向竖起大拇指,然后指了指二楼,转身走进石楼。
夏柔拉栓上膛,瞄准二楼的窗户,全神贯注。狙击镜中,她没有看到怪物的影子。
过了几秒,她看见了夏柔的身影,夏柔来来回回走了几遍,然后下楼来到门外,对她挥手示意可以过来了。
他刚刚不是说二楼有怪物吗?南燕燕心存疑惑,拆解狙击枪收起,拎着旅行包和皮箱走过去。
“二楼的怪物呢?”南燕燕把皮箱递给他。“你刚刚解决了?”
“可能是我之前眼花了,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怪物。不过,”夏柔左手放下皮箱,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握着拳头伸出,一边松手一边说:“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绿色翡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一个孤零零的翡翠耳钉。
气氛在那一瞬间松弛,变得微妙。
“送给我?”
“你不是有耳洞吗?”夏柔面不改色,欲盖弥彰。“只是顺手,你别多想。”
二人陷入沉默,三四秒后,夏柔心中叹气,正准备收回手,南燕燕拿起耳钉,放下包,戴在自己的左耳上。
“好看吗?”她露出明媚笑容。
“很适合”夏柔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骤变,猛地将南燕燕扑倒。
无形的“利刃”刺穿夏柔的左大腿,然后刺进南燕燕的右大腿,疼痛没有影响夏柔的判断和动作,他向身后一记盲斩,砍断了“利刃”。
怪物受伤现形,是一头五彩斑斓的巨大壁虎,正趴在二楼窗外石墙上,舌头被砍断让它发出呲呲痛呼。
南燕燕忍住疼痛,拔出手枪对着巨大壁虎砰砰…连开六枪,六枪全部击中其脑门,如此近的距离,子弹的威力是巨大的,巨大壁虎的脑袋血肉模糊,坠落到二人旁边。
“这是你第二次推倒我了!”南燕燕打趣道,眉毛因为疼痛皱起。
“希望不会有第三次。”夏柔讪讪一笑,右腿支撑着坐起,二人的姿势有些暧昧,但显然不是在意这点礼节的时候。
“没想到还有能隐形的怪物,我现在要把它拔出来。”夏柔左手握住那截舌头。“有倒刺,会很疼,忍着点。”
“相信我,警校里的生活可不轻,嗯!”倒刺剐走血肉,南燕燕一声闷哼。
夏柔将舌头丢到壁虎尸体上,从南燕燕身上下来。“冒犯了。”他用手拭去她右大腿伤口流出的鲜血,仔细查看。
“怎么样?”
“没有伤到骨头,二楼有床,等我自愈好,我抱你上去处理一下伤口。”
“嗯。”
十几秒后,夏柔伤口基本愈合。他用手腕套起装有医疗工具的旅行包,将南燕燕公主抱抱起,南燕燕搂住他的脖子,微微低头。
疼痛也无法屏蔽肢体接触的感觉,仿佛一道道电流在全身流转。夏柔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问,甚至可以说恶心。
一路的风餐露宿与战斗早让二人满身汗味和泥土野草的气息,而负责近身战斗的夏柔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更是挥之不去。但是她的心跳逐渐加速,渴望着时间再慢一些。
她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她从小到大从来不缺追求者,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很奇怪,让人不知所措、迷茫。而夏柔心中焦急,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来到二楼,夏柔轻轻先将南燕燕放在地上,然后扯掉布满灰尘的床单,再将其抱到床上。
“我自己来处理伤口吧,你回避一下。”见前者从旅行包里拿出医疗盒走过来,她连忙说,脸色在控制下保持平静。
“好,”夏柔把医疗盒放在床沿上,柔声说:“我出去处理一下尸体,有事喊我。”
“嗯。”
她身上的紧身皮衣分上衣、腰带、下裤三个部分,并且使用的是绑带束紧,所以脱穿虽然复杂但不困难。南燕燕咬牙忍住疼痛将裤子褪到膝盖处,然后打开医疗盒,拿出里面的医用酒精和药棉开始清理、消毒伤口,然后用纱布包扎好。
毫无疑问,过程中的疼痛是撕心裂肺的,但她忍了下来。
南燕燕收好医疗工具,无力躺下,双目无神,满头冷汗。
“FUCK!”她愤怒地捶了一下床垫。
石楼外,夏柔正在将怪物尸体搬走扔到远处,以免引来怪物。南燕燕无法行动,他们得在石楼里住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