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周折,杨纡素总算领先上了岸,又将双手抓住绳子,用力地拖,到了岸边,方敢扔开那腰带,两只手去抓他的手臂,欲要将他拉上来然她两只手掌一起,还不及他臂膀宽,当下拉得热汗点点,气喘吁吁“该死……”干脆将他手套在自己肩上,以脚借力,蓦然一下就将他提出河中,又一个伪过肩摔,狠狠地把他摔倒在了地上若不是因为她还需要利用到这个人,她断然不会去救他,断然不会!
“喂,醒醒!”摇晃着他,她好似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般电视剧中遇到此番情景,该做何举……
对了!用石头砸他的肚子,让他将水吐出来!
她很聪明地想到了这个办法,随手撒了一块大石头,一只手不行,便两只手,两只手不行……
她无奈了,旁边石头太大,然用她的小手去捶,是无用的,反还弄疼了她心下不满,遂不顾楚殇轩死活了,自己在一旁甩着衣服上的水滴,全身被泥土粘住,污淖不堪,她现在只想沐浴,看到楚殇轩半死不活的躺那里,愈发心烦“喂!你倒是醒醒啊。”她怒了,又一边掀起了衣袖,用那唯一洁白的肌肤擦去脸上的水,保持眼睛能看得见东西“死便死吧,到底终须有散场,听天由命罢了!”
过了半响……
“喂,你要死就死,别不死不活好不好?”她衣服干了,但不知如何回去,此等浊物,她背不动啊……
然他为污淖浊物,何德何能要她为他过气?她一点都不能像现代女子那般认为只是一个吻罢了,她尽可能,愿意为她那个也许不存在的真命天子保存好一切,无论是身,还是心此番若是为了救他而和他嘴对嘴,显然是不公平的!他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很无辜,而她也不愿意初吻给的是一个爱慕权势之人!
转念一思,终觉无法,她在哪里的思想灵魂是被控制的,若是作者硬要她救活他,她又何能反抗?
然倘若她是女主角的话,那么男主角该是谁呢?她的那个真命天子,那个唐伯虎,现又该在何方?无尽的疑问,无限的困惑……
不管了那么多了,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现下就当一回好人罢了冷瞪了眼楚殇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仔细观察,其实他长的还是蛮不错的,就是跟人类的长相有些区别,不过倒也不碍事经验,此时需要的是经验,她不是学医的,不懂得如何过气,待会该不该伸舌头呢?跟亲吻一不一样呢?是要吹气好呢,还是吸气好呢……
疑惑着,渐而俯下身子,依旧那般优雅的动作,樱唇渐渐抵上他的唇齿,但觉冰冷异常,然互相交集,方感受到他还是有体温的“唔……”情况蓦然出现了变异,她正吸着气呢,哦不对,是吹气,那楚殇轩竟很巧合地在她吻住他时醒了过来,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一只手环住其身,又一只手抵住其头,穿梭在她湿透了的云鬓之间,一旁又肆无忌惮地掠夺他口中的美好受楚殇轩蓦然一反攻,杨纡素平日淡然也早已失了踪影,只觉头一阵眩晕,脑中一片空白,唇齿渐渐变得麻痹起来,接着就是……
“嘶……”楚殇轩吃痛地离开了她的嘴,口中凉意不断,显然被咬了又见两人身上皆是脏乱的泥土,遂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将她提起,一同飞入了那河水之中其实他一个学武之人,何恐这区区流水?轻功一跃便可离开危难的,然他只是装了一下下,就被她用石头砸,拳头捶,还掐人中,扇巴掌……不讨回一点,显然吃亏了“呼……”落到了地面上,身上湿淋淋的,很舒畅,正好将他方才的火降低下去,他暂时还不敢动她“你有没有匕首?”杨纡素第一句话便如此问道“你要杀我,我知道的。”
“不是,有急用,快点拿来!”
楚殇轩打量了她一眼,好像没需要匕首的地方呀,却还是听话地将匕首递了出去……
“去死!”一接过来就立马刺了出去“喂,你说了不杀我的……”还好他有防备,不然真叫他砍中了,又是一刀……
“等等!”嗖的一声,那匕首在他说话的同时,划过空气间,霎时间鲜血淋漓,他的手臂,不慎中招了“三招已过,方才事情,天已失忆,地早忘记,你无感觉,我不知情!”她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杨纡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说!”她止住脚步,愿意听他一言“我们假戏真做,可以吗?”
假戏真做?这是什么概念?
“什么意思?”
楚殇轩深呼了一口气,幽幽道:“就是我喜欢上你了,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名副其实的王妃,我要和你厮守,和你度过一生一世!”
“够了!你刚才水喝多了,此番话语,不容作数!”以前奇丑的她,渴望男生的表白,但现在,她厌倦了“不,我没有喝醉,水不会醉人,只会醒神!我愿意与你同谋江山,待我登基之后,我可六宫无妃,只予你一人做皇后,天下再大,你说什么是什么,它就是什么,翻手云覆手雨,总比那冷冷凄凄的隐居要好!”
楚殇轩与她一月余相处,已然情愫暗种,他自知此人不为凡人,往日女子可为他投怀送抱,但是此人孤芳自赏,傲气逼人,断然不会应允他的,所以,他现在,只是在尝试一个结果可能已经注定了的尝试!
杨纡素回过头,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道:“你以为这天下对你来说是宝,但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只要你答应过我的事,让我事成之后,得一深山隐居,清闲度日,不与你等浊物相处,此生足矣,皇后之位,另请高明!”
“为什么?”
“我不爱你。”这是最正确的答案,很简单,她本来就不爱他楚殇轩一愣,又道:“半点机会都没有吗?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可以去改变,彻彻底底地改变!为你!”
“呵……说得轻巧,我要一个唐伯虎,你做得到吗?我要你文采超群,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出口成章,君子秉性,看破红尘,厌倦世俗!我要你放弃皇位,放弃江山,陪我一起隐居,不问世事,若以上此番,你做到了,我或许可以多看你一眼?”
楚殇轩彻底震惊,当下只望着她,不知说什么好她在做什么?这也叫选夫君?恐怕就连选皇帝之位的太上皇都不会那么挑剔!
“可是我只会武艺,四书五经我最烦了,看破红尘这事,似乎是白发老翁才能做到的吧?你不要要求得太苛刻好不好?”
“那我问你,你能因我放弃你策划已久的皇位,跟我回深山隐居吗?”
“这个……”他左右为难,一边是他的梦想,一边是他心仪的女子,如何取舍得?
杨纡素见状,拂袖一摆,冷喝道:“做不到你就少给我想别的,你我现在是合作关系,你最好不要把这层关系也捅破了,到时候连皇位都没得坐!”
“可是杨纡素……我可以去努力改变的,但天下男子基本都是一个样,唐伯虎他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晚年方才悟透的红尘吗?你现在这样要求,似乎……”
“没有什么好似乎的,未曾经历过重重磨难的人,没有资格跟我说爱字,不是唐伯虎,便永远没有可能!”
她不是犹犹豫豫之人,若不爱,立马拒绝方是为对方好,省得扭扭捏捏,让他再自作多情,空余恨!
楚殇轩心中莫名的委屈,他愿意为他放弃后宫,愿意只娶她一人,且她自到府中起他对她多么好,此时偏得要这般无情地拒绝吗?
“那就作我无稽之谈,我们回去吧!”自嘲地笑了一声杨纡素听闻回去二字,自我反应地伸出手,然他已然失魂落魄地走了前去,杨纡素怔在那里,望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此乃为何也?
“什么?万两黄金?”楚逸铖闻言大惊失色一颗解药也要万两黄金?此非趁火打劫,又作何举?
“不错,我有一个朋友,他手上有一颗可解天下奇毒的灵药,不过是祖传之物,若是要出手,自然不能低价,辱没了祖先,皇上可是不舍得那万两黄金?”
杨纡素想了想,不能让他轻易得到,终究还是搞点钱,让他国库先行空虚,那么日后若打起仗来,他的兵马,自然不敌楚逸铖微蹙了蹙眉,道:“这已经不是万两黄金的问题了……”
其实国库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子,何况他要的是黄金,楚逸铖纵然心下愿意以万两黄金换冰茭一命,然都是无能为力的楚殇轩瞥了眼楚逸铖,自知他没有那么多钱,也附和道:“不如孤王予皇上些,钱的事小,人命可便关天了!”
“好!”楚逸铖心下大喜,只要先救醒了她,钱的事自然可以慢慢想办法,总不可能他堂堂一个皇上,会为了万两黄金发愁杨纡素从腰间拿出一个锦盒,道:“皇上可看清楚了,这颗解药,娘娘若吃了下去,醒了好了,你就必须给那人万两黄金,不得反悔,我也是代他来说话的,皇上可别让我不好做人。”
她思忖着最有可能的就是救活了冰茭,那楚逸铖大喜之余,迁怒那个趁机敲诈他的人,满门抄斩不说,她到哪里去给他找那么个人?
“那是自然,朕金口玉言,何能有悔?”一把接过解药,原是一颗漆黑的药丸,似乎也不怎么稀有,不过说是灵药,便该是灵药吧……
忙和合茶水,喂冰茭服下楚殇轩见竟喂冰茭吃了下去,神色大惊,低声朝杨纡素道:“你做什么?那颗药是用来吃的吗?”
“好笑,你给我的药,不是用来吃的,那做什么的?”他不会给自己一颗毒药吧死了死了死了,他暗自后悔着,都怪当时好玩,也不知那杨纡素要药丸作何,随随便便就拿了点泥土,和合水泥捏成丸子,冰茭……
“那颗药……其实是泥巴做的,她吃下去虽然不会有事,但好像也好不了吧?”
杨纡素不以为然道:“你给她吃什么都可以,反正都会醒的,她该享受了五天的甜言蜜语,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楚逸铖喂完药,将她的手紧握手中,着急道:“朕求求你了,冰茭你醒醒。”
“皇上无须慌张,再多待几个时分,娘娘自然醒来。”
过了半响,果不其然……
“逸铖……”冰茭戏也演过了,遂装作初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很欣慰第一眼便看到楚逸铖,这五日来他果真不眠不睡,一直与自己说话,所道之言,催人泪下,他也许真的很无奈,真的……
“你终于醒了!”紧蹙的眉头蓦然得到释放,欣喜若狂便是此说,他想一把揽过她,紧紧抱住,不让她再离开自己,然而他不敢……
“我这是怎么了?”她起了身,半靠床上,清澈无比的眸中中充满了疑惑“过去的事不提了,你没事就好!”擦了擦眼角处的热泪,当绝望变得又有希望,希望到达成愿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难以置信杨纡素看着那楚逸铖着急又似欢喜的神情,嘴角处狡黠的一笑,终究两人都是入了她的计划里,无法自拔。
楚殇轩和杨纡素自然不能在一旁观看他们说悄悄话,便早早离了去“我生病了,是吗?”冰茭装作不知情,一脸茫然地望着楚逸铖楚逸铖点了点头,笑道:“不用怕,现在你已经没事,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嗯。”冰茭微微笑了笑,心中洋溢着幸福的感觉,但很快又被一种谴责感淹没过去“你觉得怎么样?身体上还有什么异样吗?”
冰茭摇摇头,又道:“给我杯水,好吗?”
“好……好好,朕这就去拿。”他终于可以帮她做一件事了,欣喜若狂地忙半跑着到了桌前,倒了一杯水冰茭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了,他真的对自己很好,然她,会亲手将她推下皇位,亲手……
楚逸铖吹了吹,方敢递给她道:“好了,可以喝了。”
“谢谢!”她接了过来,一边喝着一边盯着他,倒教楚逸铖不知所措“你饿不饿?朕帮你传膳。”
“不要,水。”把喝完的杯子又递给了他,想这几****被他强灌药水,但是她又不好昏迷着,还真的彻底喝下去,流掉些许,至此口干舌燥难免楚逸铖再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道:“也好,你方才醒来,身体虚弱,不宜太快吃东西,待朕叫他们煮点粥,再送来给你。”
冰茭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嗯……我昏迷时,你担不担心的?”她互相好想听他说好听的话,哪怕不知道真假“当然担心了,那天朕看到你昏迷不醒,纤弱的病态,摇摇欲坠的眼泪,朕终于感觉到了心痛,朕好怕好怕你永远也醒不过来,好怕……”
那种无助,那种无奈,那种绝望的感觉,他不敢再去体会冰茭高兴地笑了笑,道:“我朦胧间,好像听到你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是吗?”
“呵呵,朕当时以为你要死了,有点发疯,所以不经意间就把龙椅毁了,玉玺砸了,金銮殿烧成一片,祖宗牌位全都砍成碎片,其它的事,朕也记不清了……”
他并不后悔当时所作所为,只要能换得回她的生存,什么东西在她的生命前,显得都是那么渺茫“你好凶狠,祖宗牌位也砸?”他可算是史上最厉害的一个皇帝了,为了一个女子,把祖宗牌位都给毁了“朕不想做他们的子孙,他们也没有爱过朕,只是把朕当做延续蘅皋国百年基业的继承人,毁了就毁了,而且当时朕有点不受控制,头好重,心好痛,你不知道朕一个皇上,朕看着你躺在床上,只有十日的生命,那种感觉……好可怕!”
“他们都只知道叫朕不要悲伤过度,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朕分享心中的苦痛,朕想找人倾述,但是走到哪里,他们跪到哪里,朕不想要,所以朕把龙袍脱了,然他们还是跪,于是朕不当皇上了,可他们还是跪,最后朕无奈了,只能做到比他们先跪,你知道吗?朕一个皇上,满皇宫地跟那些内侍宫娥屈膝,现在想起来,那场景真的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