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自私的,我不相信人类。
直恍恍惚惚走在路上,灯光黝黑,仿佛照到他身上一样的邪恶突然消失了一样,闪烁着的圆点忽明忽暗,他感到一阵恶心,仿佛世上所有人都对他阿谀奉承一般地让他感到令人作呕。
直没有姓名,或许曾经有过类似的东西,但他早以舍弃这些所谓的标签,刻印在他身上的东西都令他感到非常难以接受。他徘徊在小巷中,今晚的月色像曾经见到过的红酒杯中的红酒一样异常鲜红,忽然眼前一阵眩晕,感觉像是戴上了高度数的眼睛似的,让他几乎把晚饭给呕吐了出来,说是晚饭,其实不过是中午留下的外卖再加热的产物,直总是在中午做好一天的饭,把他们分批放到冰箱中,以备不时之需。
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家里蹲,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也就是所谓的毕业即失业,他有点太过自视清高了,即使有空也只会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用他的话来说,我的一生只有睡觉和为了睡觉所做的各种准备,因为对于他来说,除了睡觉是有意义的其他都似乎毫无意义,睡醒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那么不如就就在被子里度过余生,直常常这么想。
不知不觉中,直醒了过来。仿佛失忆了一样,他一时间想不起自己的住所,也许是他不愿想起来,他右手撑着地面,头却像一颗不怎么规则的铅球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尝试了一会之后他像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左手扶了一下眼睛,依旧呆坐在地上。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似乎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也许自己这个没任何用处的人这么死掉是对社会最大的帮助。可是直下不了手,愤怒的拿起了路边的石头却又缓缓的放了下来,他开始害怕,开始瑟瑟发抖,用吸食过多毒品的人来比喻再形象不过了。他颤抖着手,仿佛思考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去想。
这时一辆警车闪过,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直下意识的蜷缩着双手和双脚,似乎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打算。他慢慢垂下了头,想着这样或许也挺不错的,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获得解脱。从警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得体的穿着西装的男人,和直衣衫褴褛的形象截然不同,更凸显出了他的高大。就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一样,对,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直对自己的观察能力十分的有自信,他坚信自己可以看到别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所以对自己得出的这一结论非常有把握。他不想抬头看着那个人,却能听见朝他走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应付似的抬起了本应重重低下的头颅,眼前的人似乎不曾存在在他的记忆里,他不认识眼前的人,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是要请求他把自己送回去吗,不,也不是,这真是太糟糕了,他心里这么想到。
那个人缓缓走近,等到了近处才看到他手中拿着个玻璃杯,不,准确的说是个红酒杯,里面不多不少的盛着一半的红酒,红酒杯摇曳在黑夜中,直好像又产生了幻觉,像是看到了红酒在风中起舞,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女人,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这似乎比他见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更让他感到惊讶。
红酒杯突然停止了晃动,周围令人厌恶的吵闹的歌声也停了下来,直一言不发的神色迷离的望着他,像是等待着他说话一般,那个手持红酒杯的陌生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缓缓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