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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篱落

天刚刚破晓的时候街道就开始热闹了,柠栀悄悄的把头探进来询问到:“小姐你该起身了?是否需要奴婢进来伺候。”篱落应到:“进来吧。”之间篱落身着里衣手持书简好一副倾世绝美图,但是表面的宁静未必代表内心的宁静。

柠栀贴着她的耳朵说到:“奴婢打听到了,昨日老爷宴请的那个人就是宫里主隆恩身边的人,看来小姐当初猜测的没错,老爷是想让你入宫。”篱落当即把书卷一扔,心想:果真如此。柠栀自小就跟着篱落又怎么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小姐,你当真不想入宫的话,不如我们去求求老祖宗,她一向疼爱小姐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柠栀说到,篱落看着柠栀她自小跟着篱落算得上是篱落的心腹吧,在府里这么多年没见过什么腌臜事自然是这般单纯,母亲昨夜已经明里暗里告诉过她父亲的打算,父亲虽说官至三品但也就领着个清水衙门的职务没有什么油水,府里表面上看着凤光实则早已入不敷出了。

“算了吧,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入宫算得上是女子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了。”篱落只是庆幸自己心无所属,不会为此而烦恼,柠栀觉得小姐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以往小姐总是向她灌输女子绝不能轻贱自己,觉得自己是男人的附属品,如若找不着自己心仪的情郎一辈子做老姑娘又何妨。小姐从前就表露过不喜宫里的生活,怎么今日她又愿意了,“小姐…”篱落知道柠栀聪明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握着她的手说到:“好了,赶紧替我梳妆吧,我还要去祖母那里问安呢,去迟了嫂嫂定要置喙母亲的不是呢。”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到福安堂的时候嫂嫂已经在哪里坐着了,见着她来便阴阳怪气的说到:“果然嫡出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瞧瞧这派头,都日上三竿了如今才来向祖母问安。”篱落从不与嫂嫂置气毕竟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着篱落的不是,若祖母真的要罚篱落她肯定会替篱落求情的,篱落时常在想大哥真的是好福气啊。

“孙女给祖母问安。”篱落屈身行礼说到,祖母往常都是一脸慈祥的看着篱落今日却眉头紧锁想必是有什么烦心事吧。一旁的张妈妈看着祖母走神说到:“大小姐请起吧。”柠栀扶篱落起来,大家坐在一起寒嘘一番用过早茶便各自散去,祖母留下篱落说话。

篱落跟着祖母进了屋,张妈妈端上来一杯西湖龙井,篱落大概猜到祖母要说什么了,但还是等着祖母开口。“你这孩子一向聪明想必早就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想的吧。”祖母说,篱落也不避讳点点头,祖母招呼篱落坐过去握着她的手说到:“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机灵,祖母本无意让你入宫可奈何府中近年来也不景气,你父亲在官场上也是如履薄冰,真是对不住你。”

祖母出生于一个富商之户,从小锦衣玉食去虽比不上权臣贵女但也是父母细心栽培过的,篱落有那般见识和祖母有着不小的关系,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期祖母能提前知会于她可见祖母是真心疼她,“无妨祖母,爹娘把女儿养到这么大也是时候该我回报他们了,再说了孙女以后迟早是要嫁人这天底下还有那家公子能比得过圣上。”篱落说,祖母叹一口气说到:“你别怪你嫂嫂平日里对你刻薄,其实她骨子里是个好人,只不过她那婆婆不是个好的。”

篱落知道嫂嫂对自己也是极好的,每次自己说喜欢上了什么东西第二天必然会出现在她门口,一开始她还觉得奇怪直到柠栀有一日起身看见是嫂嫂身边的奴婢送过来的,篱落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孙女知道,嫂嫂是个好的。”没说两句篱落就被父亲身边的小斯叫过去了。篱落去正厅的时候家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赵姨娘坐在一旁气的脸都在抽搐,这原本该是篱兰的机会却被篱落抢走了她怎么能不气,看着篱落言谈举止都落落大方再看看篱兰她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剜一眼篱兰把篱兰吓得都不敢抬头看她。

见篱落已经来了父亲也不买关子了说到:“落儿…”终究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他来不了这个口,篱落看着父亲这个样子就觉得足够了,开口说到:“父亲不必疼惜女儿,女儿愿意入宫采选。”母亲听着篱落这么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赵姨娘说着:“姐姐,篱落入宫采选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怎么还落泪了。”篱落入宫采选是没有问题,但是母亲在家中她实在是不放心,得叮嘱她一些什么。

“如此你便好好筹备吧,需要什么尽管提,下个月就进宫。”父亲说,篱落说要和母亲说说话就把她带走了,一路上母亲还在咒骂赵姨娘,到了云出斋篱落说到:“母亲女儿走后你可千万不要和赵姨娘起争执,你难道忘记了这么多年你和她明争暗斗总是她赢,篱渊过两年就要参加科考了,你这时候闹得欢到时候有你哭的。”母亲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也罢在篱渊科考之前她就让那个贱人蹦哒两天。“落儿,娘舍不得你啊,那深宫大院看着风光其实暗藏汹涌,娘拦不住你爹爹他已经安排好了,想必你是肯定能过的,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平安。”说到这里母亲又要落泪了,篱落好说歹说才把母亲劝好。“小姐,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柠栀说。篱落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忐忑。

篱渊知道之后自问她是不是被逼的,一时说要帮他离家出走,一时又说让篱兰替她去,篱落看着自家弟弟这个样子也是觉得欣慰,只能告诉他自己不是被逼的。接下来的几天父亲特意请了教习嬷嬷来教她礼仪,篱渊每次下学之后都回来找她缠着他,日子渐渐近了祖母特意把她叫到跟前去,“张妈妈把东西拿上来。”祖母说,张妈妈把几个个盒子放在她面前,祖母让她打开,有两个盒子里面全是银票看着样子绝对不在少数,一个盒子里面是精致的头面,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首饰。“祖母你这是?”篱落虽说是府里的小姐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祖母说:“这些都是你的,这套头面是祖母早就给你备好的原本打算等你成亲的时候在用上,现在看来不需要了。你一个人在外不比家里多带些银两虽说祖母平日里看不上那些阿谀奉承结党营私之辈,但必要的打点还是必不可少的。”

篱落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祖母帮自己把一切都想好了,祖母知道篱落这家伙没什么心眼耳提面命告诉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祖母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害怕了。”篱落趴在祖母的膝上说着,祖母抚摸着她的头,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单纯清高呢?最后还不是自己把自己折腾的一身伤,她受过的罪不希望篱落在受一次。

篱落回到房间的时候母亲等候多时了,梭织把几身衣服放在桌子上,母亲说到:“这是我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应该是差不离,选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你走的时候带上。”看着母亲又要哭了篱落赶紧说到:“母亲这个时候可不能哭啊,不吉利,再说了说不定女儿没有被选上呢,到时候还是可以常伴母亲的。”母亲听了篱落说的话虽然知道篱落是哄她的终究她还是心存侥幸万一呢?“对了这是我这些年攒的银两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的好,这里还有些首饰你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篱落知道她要是不收母亲是不会放心的索性通通都收下。有的时候又让梭织给柠栀塞了个荷包让她好好照顾篱落。

第二天大家都各怀心事的送点东西送她上轿便散了,“你刚才给她塞了多少银两。”赵姨娘问到,“20两银子。”白萱说,赵姨娘说到:“你别以为你平日里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你最好记着你是我们的人。”白萱点点头,赵姨娘看着白萱的样子满意的走了,白萱看着她走远这才放心,“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少爷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小晴说着,她是真心疼自家姑娘。“不重要,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白萱问到,小晴点点头。

柠栀打开大少奶奶送的那个荷包说到:“小姐你看。”篱落一看荷包里面只有几块碎银更多的都是银票,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非要在人前奚落自己人后关心自己的好人,不过只可惜大哥是个不知好歹的,“收起来吧,不到万不得已别动。”篱落说,她现在脑子乱的很,得想想应付采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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