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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归来昆明(一)

南西收拾好行李,我早已收拾好随时等待出发。

南西还要和几个同学单独聚一聚,更要紧的是要和女朋友分别,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几天女朋友哭得脸带梨花,眼睛都是红红的。我问他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

有时候他们去逛街我走在南西身边,有时候他们去外面餐馆里吃饭也邀我一起去,我觉得这女朋友不错,只是我们三人相处离开南西我和她便不知道说什么。有一次走在马路上,南西说他去买包烟,他往小商店走去,留下我俩个,立刻空气凝结,刚刚要脱口的话因为南西离开戛然而止,我们呆呆站着,眼睛望着南西离开准备回来的方向,南西转身,彼此才感觉轻松起来。或者这空儿我们尝试说一句话,说出来多么像一句台词,声音在脖子里转啊转才蹦出来,却无法忍受又虚情假意。我和她都是内向型性格,自我保护自我封闭较多,不像南西是一个敞开的花园让往里走的人心情愉快。

南西说,现在还不能带她一起走,女人嘛,总是累赘。我不能理解南西这句话,当时也不在意,很可能把这句话想成是她还没有做好和他远赴云南的准备。我说,这样也好。

火车钻进秦岭隧道,车厢立刻暗下来,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咣当咣当”“呼呼”的声音。车厢里还有人在说话,仿佛幽灵的声音。我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话声音此起彼伏,讲甘肃话、陕西话、四川话或者几句云南话,听起来格外亲切,尤其云南话听着不觉好笑,因为我懂那意思倒是发觉没法说出来,像一个游子听到家乡话却张不开口。

火车出了秦岭隧道,往下便是四川,在往西南方向进入云南,昆明指日可待。

由于秦岭南北的温度、气候、地形均呈现差异性变化。秦岭的北面是黄土高原南面是四川盆地,秦岭以北属于温带季风气候以南是亚热带季风气候,秦岭以北属于落叶阔叶林带以南是常绿阔叶林带。因而秦岭——淮河一线成为了中国地理上最重要的南北分界线。火车轰隆隆在隧道里奔驰,巍巍秦岭变成坦途,真是了不起,中国基建狂魔并非浪得虚名。南西不说话,他坐在我对面。我们这次回昆明,信心满满但也前途未扑,谁也不知道将来怎样,努力过好当下每一天,将来怎样也问心无愧。火车带着我们的躯壳飞驰,把我们从远方带回云南这座高原城市昆明,窗外风貌变化,我疲惫地望着窗外,除了吃东西除了靠站停车下去买点零食除了和南西交谈除了睡觉,我多数时间望着窗外,我爱看窗外滑过去的风光,火车不停风光永远悬浮在窗外,70多个小时的穿越,几乎三天三夜,往下经过戈壁滩、黄土高原、四川盆地,然后缓缓爬上云南高原。看看这列火车停靠的比较熟悉的大站名,便能看出这是一次伟大的旅行,Kxxx列车,停靠吐鲁番、鄯善、哈密、嘉峪关、酒泉、张掖、武威、兰州、天水、宝鸡、绵阳、成都、峨眉、西昌、攀枝花、元谋、禄丰、昆明,全程三千六百多公里,从中国西北开往西南,坐过路线最长的火车,看过最多的远途风景,全身疲惫,眼睛很累耳朵也发生了共鸣。后面只盼望早点到或者算算还有多少时间到达,快了快了,真想美美的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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