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怪胎,杂种……”
一群食人魔正围着格鲁尔,拼命的咒骂,也不知格鲁尔对他们做了什么,这些食人魔的言语中充满了对格鲁尔的憎恶。
这绝不是虚假的厌恶,这些食人魔绝对是对格鲁尔真正的厌恶到极点。
站在树人身上的袁武见此一幕,怒火腾腾的直往上冒,右手的食指不停的跳动着。
“我说的没错吧,这群食人魔就是要处决王子了。”一个尖细的声音自袁武的左侧传来,侧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身背紫色枪械的侏儒。
“……没错,的确值得跑过来。”袁武看着不远处空地上的情况,脸色冰冷,“你说他们要处决那个食人魔王子是吧,到底是为什么?”
“这你可问对人了。”侏儒一脸轻松的挂在一旁的树枝上,“说到底还是食人魔他们脑子不好而已,抱着传统不放,只要是所谓的【异端】他们从来都不留情。”
“异端?不留情?”袁武脸色一沉,“下面可是他们的王子,他们也敢动手?”
侏儒耸耸肩:“谁叫食人魔王子多呢,与其等食人魔王死了再互相残杀,不如先杀一两个喽。更何况下面那个又是他们心中的【异端】,其他的王子可会很高兴少一个竞争者的,他不死谁死?”
……
听着耳边响起的咒骂声,格鲁尔却一动不动,仿佛死人般低着头跪倒在地上。
数条由整张牛皮编织成的韧性绳索正死死的绑着格鲁尔的手臂,普通皮带大小的绳子在格鲁尔身上就如同细细的丝带一样,狠狠的勒进他的皮肉,甚至于已有肉眼可见的血色渗了出来。
“啪,啪,啪……”
见格鲁尔毫无反应,一旁的食人魔拿起鞭子,猛抽向格鲁尔。
数条特制的行刑鞭立刻以斗气加固后抽下,在格鲁尔血肉模糊的背部更添伤痕。
看起来格鲁尔已然被抽打了很久,一条条结痂的鞭痕纵横遍布在他的身体各处,粘稠的青色浓痰遍布于他的全身。
“抬头,怪物!”一个食人魔走上前来,一拳走向格鲁尔的脸颊,“抬头,你这该死的怪胎!”
这一拳又急又狠,即便是健硕的格鲁尔也根本吃不消,右脸立刻肿了起来。格鲁尔咳嗽两声,吐出一口夹杂着断裂的牙齿脓血,抬起头瞪向挥拳者。
“格鲁尔不是怪胎。”他无力却沉重的辩驳着……
“找死!”这名食人魔显然对格鲁尔的嘴硬很不耐烦,抓起鞭子狠狠的抽向格鲁尔的脸颊。
虽然格鲁尔只是个虚有其名的王子,根本不受食人魔王的青睐。但对于这些食人魔来说,能够尽情的在格鲁尔身上发泄内心的阴暗怨气,也是不错的娱乐。
只不过当一场娱乐持续了三、四个小时,行刑的人都换了几波,承受刑罚的人却仍不认罪,这就没多大意思了。
只要格鲁尔承认自己是怪胎,他们这场刑罚就完成了目标————承认就死,这是食人魔的传统。
“刷”的一声,格鲁尔脸上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但他仍死死瞪着这家伙:“格鲁尔不是怪胎!”
“啪。”更加用力的一鞭抽下,格鲁尔的肩胛骨剧痛难忍。
“格鲁尔不是怪胎。”
“啪。”一鞭子甩在格鲁尔的耳朵上,将格鲁尔的耳朵打成两段,鞭子也随之断裂。
“格鲁尔不是怪胎。”
“草,又断了。”食人魔骂骂咧咧的扔掉断鞭。
“哈哈,该我了,该我了,你这倒霉蛋,还是让我专业的行刑人来吧。”坐在一旁的瘦小食人魔嘲笑着倒霉的同伴,随手抽出一根铁棒走向格鲁尔:“喂,尊敬的王子殿下,你还是快点承认吧,何必这样硬撑呢?”
格鲁尔喘着粗气,看着新来的行刑人一字一句的说:“格鲁尔,我,不是怪胎。”
“不是怪胎?你不是怪胎谁是?”仿佛听到了十足的笑话一般,这名行刑人大笑着用铁棒抬起格鲁尔碎裂的下巴:“小子,虽然你是我们食人魔王的种,但你的母亲可不是食人魔吧,似乎只不过一个卑贱的树精灵女奴而已吧。”
格鲁尔愤怒的大吼一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冲向行刑人:“格鲁尔杀了你!!!”
格鲁尔的举动吓了旁边的食人魔一跳,可惜,几个壮硕的食人魔立刻上前按住格鲁尔,将格鲁尔的脑袋狠狠的按在泥土里。
“哼,怪胎。”行刑人走上前来,一脚踩在格鲁尔的脑袋上,嘲讽道:“你的母亲可不得了啊,竟然可以怀上食人魔王的种,甚至还可以将你生下来,撑到你显露王族血统的时候。”
“的确是伟大的母亲,只可惜,如此强大的女人最后的结局却是被食人魔王当作食材分给领主们吃了……”行刑人没有搭理脚下格鲁尔的挣扎怒吼,继续说道:“也不知她是真的爱你,还是想把你当作筹码活下去呢?”
“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吧。”
格鲁尔浑身一抖,停下了挣扎。
“你也知道,知道个原因。”行刑人低下头,在格鲁尔的耳边缓缓的吐出剧毒般的词语:“毕竟,你也是食人魔,是她最恨的食人魔啊,可怜的格鲁尔殿下!”
“一个养尊处优,自由自在的树精灵却被肮脏的食人魔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然后又为了活下去耗尽心思的用身体满足灭族的仇人……怎么想你的母亲都不会有任何进行【原谅】的理由吧?”
“就算你的母亲如同圣人一样心胸开阔,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无论是谁遭遇了这样的苦难,都绝不可能可以保留自己的理智。”
“他们的心中早已只剩下一件事,一个词。”行刑人顿了顿,淡淡的说道:“【复仇】。”
“大概把你养育成人,然后教导你成为憎恨同族,让你成为她毁灭王族的棋子,这样才是你母亲最大的目的吧!”
不屑的低笑一声,行刑人脚下轻轻用力一碾:“可惜,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决定一切,你的母亲也只不过是个愚蠢的蹩脚复仇者,你也只不过是个不被食人魔与树精灵认同的怪胎而已。”
格鲁尔身子猛地一颤,然后浑身无力的倒在泥土里一动不动。
“你这可悲、可笑的怪胎,抬起你的头来,让我们看看你,看看你廉价的自尊还剩多少?”
行刑人大笑着后退一步,恶毒的示意两边的帮手将格鲁尔架起来。
他要好好炫耀自己的手段,向那些瞧不起自己的强壮战士示威。
格鲁尔哭了,无声的硬咽着————在之前的战斗里,袁武亲眼看到格鲁尔宛若战神般的姿态,即便是承受了不可能存活下来的伤势,格鲁尔也可以笑着面对。
但格鲁尔此时却哭了,哭的十分痛苦。
有泪不轻弹,未到伤心处。
行刑人的话语已经化作见血封喉的蛛毒,刺入了格鲁尔心脏上最柔软的阴影处,将格鲁尔最后的坚持打得粉碎。
格鲁尔无神的看着天空,泪水不断的流下脸颊。
看着格鲁尔此时意志崩溃的模样,行刑人不屑的撇撇嘴————残暴的刑罚配合上诛心的语言,总是对这类可笑硬汉的杀手锏,实在是无趣,无趣啊。
“那么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怪胎?”行刑人以最温柔的语调建议道,“说出来吧,不要抗拒自己的心灵。你也已经知道了吧,对你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
“格鲁尔,格鲁尔……”格鲁尔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在经受这样的嘴炮打击下,他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说!”见格鲁尔就差最后的一点督促,行刑人连忙大声喊道:“大声说出来,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怪胎!”
“格鲁尔是……”格鲁尔痛苦的大喊起来。
“格鲁尔,不是怪胎!!!!!!!!!”
一声愤怒的大吼自安静的围观人群中传出。
“谁!是谁!”行刑人气急败坏的大喊起来,他清楚的看出濒临崩溃边缘的格鲁尔又开始恢复正常,黯淡的眼中重新升起了一丝生气。
一条通路自然而然的在围观人群中划出,所有人都向看看是谁又要粉墨登场,加入这场有趣的大戏。
“谁?除了老子还有谁?”
袁武冷笑着踩在人群中唯一的通路上,于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义无反顾大步向前。
一个人类搭理食人魔的家事?这不多管闲事么!
袁武一边走一边大骂道:“******,连老子都不认识?”
“老子就是格鲁尔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