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其乐融融一片,归来的四人推门进来,听到戏曲的刹那,个个变了脸色,笑颜僵在嘴角。
“完蛋了,妈。”
“我也听到了,闺女。”
“不想点办法嘛,穗穗。”
“穗穗妈,咱们还是偷偷溜进厨房吧。”
秒达成一致的意思,观望着,踱步着,就在四人即将成功踏入厨房之际,回过头的林爸爸满心欢喜迎了上来:“呦,回来了,来,坐坐坐,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不了,老爸,晚饭还没做呢,您不饿?”
“哎,八点了,确实挺晚,我这都达到废寝忘食的境界,不得了不得了。”
“话不多说,我们就去准备晚饭了,您继续艺术深造哈。”机灵的林穗无条件奉承着,背手向其余人挥了挥示意她们快点进厨房,又干笑地冲林爸爸卖乖,“爸,人手不够,李覃也要进来帮忙。”
“去吧,正好你留下来陪老爸。”
不是吧,闹了半天,我把自己送进虎穴里了。
此刻的笑不是笑,为了大家的幸福,决定牺牲小我的林穗,顿时被自己感动,只觉得热泪盈眶:“嗯,行啊。”
“笑得比哭还难看!”与对方擦肩而过时,抿嘴一笑的李覃,略显无奈地抬手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我留下!”
“没事没事,你快走,我知道怎么应对。”
被推进厨房的李覃还未开口,瞬间集中扫射过来的视线,令人不寒而栗,忽而觉得自己渺小了不少,谦卑地一一点头问好:“我,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事,请尽管吩咐。”
“会长,跟我一起洗菜吧!”
“正好帮阿姨切点葱!”
“不用不用,站着就行。”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似曾相识的画面,跟之前林穗和木木争吵着要吃这吃那如出一辙,了然于心的李覃沉着应对:“好,我先洗菜再切葱,然后再等您们吩咐。”
“哈哈,甜甜妈,我这女婿靠谱吧。”
“不错是不错,当然我还是比较满意自个家的女婿,否则女儿就该置气了。”
“哪有妈,您乱说。”
她们一来一往聊天,参与不进去的李覃干站着,半天摸不着头脑。
其实相较于面对三个女人一场戏,需要随时做出回应,他更能适应与林爸爸一起听戏曲的睡意昏沉。
深叹了声气,不免觉得后背冒汗,拉长脖子,渴望地朝厨房外头望了望。
媲美于李覃的遭遇,呆坐在三个大男人之间的林穗也苦不堪言,不断挖耳朵堵耳朵,就觉得下一秒可能就要听出茧来,却还要微笑面对:“好听好听,真好听。”
麻木的状态维持尚久,见她们火热聊天的气氛稍缓下来,费尽心思的李覃不容易地插入话:“阿姨,我去看一下林穗。”
“担心她啊,唔,去吧!”
“嗯!”莫名于她们突然间的笑意,想不出个所以然,摇了摇头的李覃逃离般跨出厨房,还没恢复神智就被林爸爸一眼相中,强拉了过去,跌坐在林穗身旁,“小覃,果然还是艺术适合你吧。”
“是,伯父!”
瞥见林爸爸背过身去继续献曲,看眼色的林穗偷偷拽住李覃说悄悄话:“不是,你怎么能就这么走出来,亏我还牺牲了自己?”
“这里更适合我!”
“这里不适合我,我怎么办?”
“趁伯父还在兴头上,快点。”
开心地与他击掌,猫着身子的林穗偷偷摸摸地混进了厨房。
“哎呦,我们家女婿还真是宠啊。”
“妈,其实是我忘记了,他更适合同性的磁场。”
“同性的磁场,不行啊,穗穗。”惊呼一声的田小甜,连忙拉上林穗躲到角落里细谈,“胖叔和宽叔的关系不同寻常,记得送我回家那天,他们居然在车里……那个那个了!”
“老实说,我听不太懂。”
郁闷的田小甜扭头扫了眼二位母亲大人,掩手趴近林穗耳边窃窃私语:“传说中的车……震!“
“什么?!“接收到母亲问责的视线,捂住嘴的林穗实在无法信从,“不可能的呀,他们各自都已经结婚了,而且家庭美满啊。“
“千真万确,当时可不只我一个目击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慌张跑去客厅的林穗,果真看到被胖子和阿宽团团围住的李覃,诧异地张大嘴,顿了顿拔腿跑了过去,猛地一下撞进他怀里同时推开了闲杂人等,紧紧抱住对方。
因为不可受控的力量,往后仰的李覃倒在沙发,随后压来了林穗。
“哇哇哇,穗穗真是绝了。”
莫名被挤开的胖子和阿宽也正一脸呆滞,共同见证了当下荣耀的时刻,眼冒桃心之余,发觉一旁发怒的林爸爸要上前,连忙出手制服住他。
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头的林妈妈和田妈妈,看到两人这般相亲相爱的画面,忍不住捂嘴偷笑,直道现在的年轻人表达爱的方式,真是大胆又热烈。
意识到身上的重量,还有四周的目光,恍惚的李覃抽出手地摇了摇对方的肩膀,难为情地斥责:“穗穗,松手,大家看着呢。”
“不要,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这里抢走,都给我走开。”
“你爸看着呢,难道还想我往后的日子更难过嘛。”
“就是不行,连我爸也不行!”
“林穗你给我起来,女孩子家这么不矜持是要闹哪一出,像话嘛。”数落完自家女儿,还是无法压下怒火的林爸爸甩了甩肩膀,挣脱开胖子和阿宽的束缚,“放开我,拦住老板的后果,你们两想清楚了嘛。”
“对不起老板!”
“虽然但是,老板每天不是说,穗穗公主大于天。”
“这话是这么用的嘛,啊,也不用你那大脑袋瓜仔细想想,枉费你白长了颗大脑袋。”骂完阿宽,越过他的林爸爸居高临下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冷冷拔高了声调,“还不给我起来!”
委屈袭上心头,闷闷抽泣的林穗依旧不肯松手。
刚要出手推开对方,忽而感觉到胸膛的湿意,心一僵的李覃护住其脑袋直身坐起,口吻示意众人:“嘘,哭了!”
“喔……”
众人明白地屏息,就连林爸爸也识相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