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与王显斗了半个时辰,依旧还没分出胜负。
众人哗然,二人修为均是斗者,虽然斗者在夔州的年轻人之中算是佼佼者了,可是也并不少见,令众人哗然的是,这个替姑娘出头的穷小伙子,竟然还不认输,为什么就硬要和权势通天的王家少爷一直斗下去?
王显手中大斧,劈砍的力量非常大,从不同方向劈来,林凡左躲右闪,适时还击,丝毫不惧。
王显惊讶,此人身法竟然如此之快,剑法又准又狠,灵活的就像一只猴子,稍不留神,就已经闪到自己身后,有好几次,都差点被林凡刺到脊椎。
先前,王显以为这个叫花子修为不过武者,一交上手,没想到此人修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之中,有一位非常特别的观客,束发头顶,银白色的发冠,年近五旬,一袭青色大袍,胸口用绛色丝线绣着一只麒麟。
此人站在市井百姓之中,格外突兀,但众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正在缠斗的林凡和王显,故而无人注意到此人,他是何时来的,也无人知道。
“住手!”
那人大喊一声,但是周围太过嘈杂,这一嗓子出去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场上林凡与王显依旧斗地热火朝天。
那人无奈,只好径直走上场去,众人大惊。
“快回来!不要命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场上剑气凶猛,贸然接近怕是要被误伤,而此人却无视这些径直走上前去。
喊声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而此人却充耳不闻。
林凡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心神早就和荡秽融为一体,根本没注意周边。
忽然,一股来历不明强大的罡气,将他震飞,这股罡气显然不是王显所发,因为他发现对手也被震飞。
林凡站定,远远看见,王显也慢慢从地上爬起,脸上的表情也和自己差不太多。
众人心惊,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凡与王显当局者迷,而众人却旁观者清。
只见那人站定,无视那些所谓强大的剑气,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那里,忽然之间,那人便发出一股强大的罡气分开了正在缠斗的两人。
能发出这种罡气的人,其修为已经超过了夔州人的认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大的罡气。
林凡在与李辛浩接触之时,都没感受到过如此强大的罡气,这个人修为竟然在李辛浩之上,令他诧异无比,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由此看来此人修为不下至正,甚至更高!拥有这种修为的人杀死自己,只需要轻轻一跺脚,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修为达到至正的人,在整个夔州根本闻所未闻,乃至整个大夏国也是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在猨翼山时,突然出现的雷五公子,其修为就已经让林凡惊掉下巴了,而这个人的修为却远超雷五公子。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此人来历只时,那人对林凡以及王显道:
“你们为何而挣斗啊?”说话时,面无表情,声音中气十足。
“他,大庭广众之下,猥亵人家姑娘!”
林凡理直气壮,指着王显道。
而王显本身又是个欺软怕硬之人,话说回来,谁要是遇到比自己修为高几个段的大神级别人物,又能心头不虚呢?他自知理亏,垂下头去。
“哈哈哈,所以你英雄救美咯?”
那人发出笑声,语气之中似有打趣;似有赞赏,让林凡猜不出他此话何意。
又道:
“你们二人师出何人呐?”
“李辛浩!”王显答
这话被林凡听见,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竟然和自己师出同门。
而李辛浩之前留给林凡说过,不许说出自己是李辛浩的徒弟,便以自学成才答话。
那人似乎对李辛浩比较感兴趣:
“是乾元观的那个李辛浩吗?”
“是!”
那人冷笑:
“想那乾元观也是天下名门,道众繁多,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流氓?难道是上梁正,下梁歪,你师父也是个老流氓?”
众人惊恐,连这话他都敢说,也不怕得罪整个乾元观道众师徒?王显心中愤恨,倒不是因为此人对师父不敬,而是王显向来以乾元观掌门李辛浩的亲传弟子自居,此人诋毁师父,就是在轻蔑自己!
但他始终不敢发泄,害怕吃亏,王显在心里寻思:
“我肯定打不过他,不如问下此底细,报与师父”
王显压低声音,矮然道:
“不知,道长尊号,在何处修行?”
那人道:
“吾游方道人,没有道号,路过此地,我与你二人颇有缘分,日后还会相见的”
说完,便化为一阵清风,随风而去了。
可不管怎样,王显和林凡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王显见那人离去,没问出有用的信息,不过此人修为如此之高,即使不留姓名,也可查到。
他恶狠狠地看了眼林凡之后离去了,他现在与林凡的修为不相上下,他知道靠自己一己之力是杀不掉林凡的,还是得日后再做打算!
林凡回到破庙,刚一坐定,便见飞来一只白色信鸽,正落在窗沿之上,咕咕的叫。
那信鸽腿上绑着信笺,林凡起身,走过去取下信笺,那是一张发黄的粗草纸,上面有几个字:
“知州初五巡西郊”
林凡见此信,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未做。
“初五,初五不就是明天吗?”
林凡思索着刺杀计划,刚刚与王显缠斗,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认识,邓民身边必然有许多侍从,又有陈勉贴身保护,必须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才能保证成功。
林凡上街,买了一块黑布,遮住嘴脸,害怕被人认出,这是必须要做的,
他暗自思忖:
“李辛浩如此信任我,还特意飞鸽传书于我,我万万不可把这事办砸了!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夔州西郊,山峦耸立,虽适合埋伏,但这中峡谷沟壑纵横之地,行路之人必然会提高警惕,动气手来,单枪匹马不容易得手。
林凡料想知州出巡必走官道,而只要走官道,就必然会下榻驿馆!
林凡趁城门未关之时出城,出城四五里,天已经黑尽,他一个人穿梭在黑夜之中。
他竟有些害怕,倒不是害怕黑夜中有什么妖魔,可能是第一次前去刺杀某人,想着一条生命即将消失在自己手中,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