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沙云洪刚吃完药,坐在床上和护工聊天。
“爷爷,这是张曼辞,张叔的女儿,特意来看你的!”沙立向爷爷介绍。
“沙爷爷,这是我父亲叮嘱我为你买的水果!”张曼辞将果篮放在桌上,笑容温和。
这是沙立第一次带女孩子来见自己,沙云洪自然而然的打量张曼辞,长得标志,性格也很温柔。
沙云洪越看越欢喜。
“快坐,快坐!”沙云洪忙招呼道,“小立,还不赶快给人家倒杯茶。”
“不用了,我不渴。”张曼辞摆了摆手,道:“沙爷爷,那个什么……我医院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今天的任务是送沙立回家,并看望沙老爷子,现在人送到,病人也看了,张曼辞不想多逗留。
“小姑娘,再多坐一会吧!”沙云洪想要挽留,但张曼辞已经走到门口。
沙云洪瞪一眼沙立,低声喝道:“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送人家。”
“哦!”沙立如梦初醒,跟着出门,“张曼辞,请等一下……”
“什么事?”面对沙立,和对沙云洪时的温和完全不一样,恢复了之前生人勿进的冷冰冰。
“这个,给你!”沙立从兜里掏出银行开,“上次多亏了你帮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现在我的银行卡找到了,这张卡还给你。”
张曼辞盯着沙立,并未回应。
“哦,那天在LV店里消费的钱,我已经转到这张卡里……”
“不用了!”张曼辞打断沙立,“那天我就告诉你,卡是我爸的,他说不用还,就不用还了。”
“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反正里面钱不多,如不然……”张曼辞犹豫片刻,道:“你给自己置办身行头,再给我买个礼物,就用里边的钱,不用太贵。”
“啊?”
“我生日,来的大多是我的好友,你总不能穿这身衣服,空手来吧?”
“哦!”沙立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张曼辞,相比之下,自己确实太过寒酸。
“周六晚上六点,别忘了!”
看着张曼辞走进电梯,沙立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张曼辞,康耀集团千金,她朋友非富即贵。
她的生日会,沙立得去,至于礼物方面,不能跟别人拼价格。就自己这么一点点钱,全部搭上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到时候随便去商场买条项链之类,交个差就成。”沙立想着,在走廊边的凳子上坐下。
现在让他头疼的不是张曼辞的生日会,而是爷爷的病。
照张良生所说,自己父母研究出的药物治好了他的癌症,而后父母失踪,失踪之前回到老家交给爷爷盒子,并叮嘱爷爷收好。
沙立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父母,他们神色很慌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不过当时对他们心有芥蒂,沙立并未引起注意,现在想来,才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张叔说的实验室里的那场火,真的不是意外?父母的失踪也不是偶然?”
沙立从凳子上站起来,回到病房,从柜子里拿出昨晚带回来的盒子,去到卫生间。
如果盒子里的结晶体,是张叔说提过的‘治癌药’,那爷爷岂不是有救了?
只是……这个药该如何使用?
沙立锁上门卫生间的门,打开盒子,取出结晶体,放在手心里,有些冰冰凉凉的。
沙立用手轻轻掰了掰,未能成功,忙取来一把小刀和一杯水,将药物割下一下快放进水中。
结晶体很快溶解,但清澈透明的水变得浑浊。
事实上并不是真的浊,而是像牛奶在水中散开,半杯水变成了‘牛奶’。
一点点的结晶体就让一整杯水变了颜色,这个东西,看来真的不简单。
沙立端起水杯,嗅了嗅,没有特别的味道,又靠近嘴巴,将水杯倾斜……
水已经到了杯沿口,沙立突然停下了。
如果,这不是父母研究出来治疗癌症的药物,而是什么毒药,或者有害物质,自己这么一杯下肚,恐怕小命就此休已。
转念一想,既然是父母留下的,肯定不可能是对身体有害的东西。
一个深呼吸,沙立闷头将一整杯水吞下。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和喝普通水一样。
沙立摇了摇空空的杯子,心里莫名的有一阵失落。
或许是时间未到,又或者自己没病,所以药物没有什么作用。
沙立安慰自己,重新收拾好盒子藏起来,回到病房,和爷爷聊天。
第二天一早,沙立早早出门。
今天他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另一个则给张曼辞选礼物。
在商场首饰店逛了半日,沙立没看中一样心仪的礼物。
原本想着随便送一件礼物,但又觉得首饰实在太过普通。
张曼辞什么首饰珠宝没见过,送一条几万块的链子给她,估计连看也不会看一眼,直接压箱底,或者转手给别人。
从商场走出来,沙立四处乱逛,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古董一条街。
说是古董一条街,大多是赝品,沙立并不感兴趣,往里走了一段距离,看到一个画廊。
沙立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走了进去,随意逛了一圈,被一幅画吸引住了眼球。
画很简单,背景是一片草地,和半栋建筑。
草地上蹲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侧着身,只能看到半张脸。
小女孩穿一条花裙子,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拿着一朵雏菊,半边脸上含着微笑。
只一眼,沙立便被这幅画吸引住,并非画上的小女孩长得漂亮、吸引人,而是她的微笑看起来如此的有亲和力,如此的……熟悉!
……
周六下午,沙立穿上自己买的衣服,依然是平时最喜欢也是最简单的牛仔裤配T恤,外搭一件白衬衫。
这一套行头花了一万多块,和平时几十块的确实不一样,穿在身上沙立感觉倍儿有自信,走起路来隐约带着风。
连沙云洪也忍不住称赞:“我叫小立真帅气,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娃!”
沙立笑笑,在爷爷眼里,自己披麻袋都是最帅的。
沙立提前出门,找了个发廊弄了个造型,五点半左右打车,去往张曼辞的住所。
御山公馆,本市最豪华别墅区,坐落在有名的御湖和御山之间,景色宜人,冬暖夏凉,越往上山去,房价越贵,即便是山脚下最低房价,也在千万以上。
简而言之,御山公馆就是富贵的象征。
这样的豪宅,沙立自是没进去过的,只在环游御湖的时候,远远看过。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御山公馆都萦绕着一团淡淡的雾气,看起来宛若人间仙境。
沙立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出租车刚开到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不好意思,本小区谢绝出租车进入!”
沙立从出租车上下来,徒步进门,再次被保安拦下:“对不起先生,非本小区业主,谢绝入内。”
豪宅就是豪宅,规矩真多。
沙立进不去,只好给张曼辞打电话。
十多分钟后,一名女子穿着一身高级佯装,踩着高跟鞋,踏着猫步缓缓走来。
李秋彤?
沙立记得,是前两天去康耀大厦,和保安一起拦着他,想将他从大厦里赶走那个李部长。
“李……部长?”来到身边,沙立惊讶道。
李秋彤正眼也不瞧沙立一眼,余光看了看后对保安道:“他是我们曼辞叫来的人,放他进来吧。”
“是!”听到李秋彤的话,保安立马站直身体,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李秋彤竟和张曼辞认识,而且关系似乎还不赖,至少看保安的行为,他对李秋彤是很熟悉的。
要么,李秋彤经常来这儿,要么,她也住在这儿。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极小,如果她这么有钱,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公司,不会在康耀大厦里做一名小小的部长。
所以,应该是第一种。
既然是张曼辞的朋友,沙立对李秋彤便多了几分尊敬。
“多谢李部长!”沙立说道。
李秋彤白了沙立一眼,很不屑道:“不用谢,我也是帮曼辞的忙而已。”
说完,看向保安,再道:“他虽是曼辞的朋友,但咱们小区的规矩不能破坏,去吧。”
沙立不解何意,看着保安走来,忙问:“你想干什么?”
“不好意思先生,请把你的包给我,我要做个检查。”
“检查?”
“可不是检查吗?所有进入我们御山公馆的外人,都要接受检查。尤其是你这种……”
“先生,请把包给我吧!”保安再道。
“你小心点,我包里有很珍贵的东西,别弄坏了!”沙立无奈地将包交给保安,叮嘱道。
话刚说完,背后一声汽笛声传来。
保安立马站直身体,做敬礼状。
车,在沙立身旁停下,杜一鸿从副驾驶探出半个身体,道:“哟,李秋彤,你在这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李秋彤语气里,充满了对沙立的不屑。
杜一鸿鄙夷地看向沙立,“这种人也来参加曼曼的生日会?”
“可不是吗?农民工而已,曼辞请他来,他还真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种地方是他这种人该来的吗?”
“哈哈……”杜一鸿发出大笑声,对李秋彤道:“那我先上去了,你好好招呼招呼他。”
“知道了,快上去吧,曼辞在等你。”
大门打开,杜一鸿的车驶入,很快消失在半山腰上。
“那个,保安兄弟,刚刚进去那些人,你怎么不检查?”沙立回过神,问保安道,“我看他们车里一共五人,并非每一个都是这栋别墅里的住户吧?”
被这么一问,保安有些僵住。
“他们都是曼辞请来的客人,当然不用检查!”李秋彤代替保安道,说完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墨迹了,赶紧检查,搜出违禁的东西就把他赶出去。”
“呵……”沙立心里一声轻笑:李秋彤哪里是下来接我的,分明就是借机给我难堪的。
没想到,那日在康耀大厦为她求请,不过是帮了一个白眼狼。
不过仔细一想,那日李秋彤被辱骂,甚至险些被辞退,恐那时她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
帮她求情,不过是在大火中撒下一碗带油的水,对扑灭火没有丝毫的用处,反而会助长火势。
一个李秋彤,一个杜一鸿,今日之行,看来确实有些令人头疼。
“小兄弟,今晚我能不能翻盘,就靠你了!”拿回背包,沙立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