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5040600000005

第5章 奥地利安娜已四十六岁

只有贝尔奴安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了,马萨林考虑了片刻;他知道了许多事情,然而他知道的还不够。马萨林在赌牌的时候一向善于作弊,这个细节是布里恩给我们保留下来的,马萨林就是用这种法子赢钱的。他决定等到很好地了解他的对手手上所有的牌以后,才和达尔大尼央打这一局牌。

“大人没有什么吩咐了吗?”贝尔奴安问道。

“不,”马萨林回答说,“给我照亮,我要去王后那儿。”

贝尔奴安拿起一只蜡烛盘,走在前面。

马萨林的房间和书房有一条秘密通道通向王后的房间。红衣主教从这条狭长的通道随时都可以到王后身边[79]。

走到通道尽头的卧房里,贝尔奴安遇到了博韦夫人。博韦夫人和贝尔奴安是这种过时的私情中最受信任的心腹。博韦夫人去向奥地利安娜通报红衣主教的到来,当时奥地利安娜和年幼的路易十四正在她的祈祷室里。

奥地利安娜坐在一把很大的安乐椅里,一只臂肘支在桌上,手托着头,看着小国王,小国王躺在地毯上,在翻阅一本写打仗的大书。奥地利安娜是一位和国王陛下在一起最会感到厌烦的太后;她有时候接连好几个小时待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她的祈祷室里,不看书,也不祈祷。

国王津津有味看的那本书,是根特-古尔斯[80]的作品,有许多插图,画的都是亚历山大[81]的丰功伟绩。

博韦夫人出现在祈祷室门口,通报红衣主教到来。

小国王跪着一只脚,直起身子,紧皱起眉头,望着他的母亲,说:

“为什么他不叫人求见就这样进来?”

安娜脸上有点儿发红。

“重要的是,”她解释说,“在目前这个时期,首相能够随时向王后禀报情况,而不致引起全朝廷的好奇心或者议论。”

“可是,我觉得黎塞留先生并没有像这样进来过,”小国王毫不让步地回答。

“您怎么会记得黎塞留先生的事情?您不可能知道的,当时您还小得很。”

“我是记不得,我问了人,别人对我说的。”

“是谁对您说的?”奥地利安娜按捺不住怒气,又问道。

“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应该说出回答我提的问题的人的名字,”这个孩子说,“否则的话,我以后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马萨林走了进来。国王站了起来,拿起他的书,把它合好,放到桌子上。他站在桌子旁边,马萨林也只好站着。

马萨林用他的机智的眼睛注意着整个场面,仿佛在想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对着王后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又对国王行了很尊敬的屈膝礼,国王相当傲慢地点点头回答他。可是,他的母亲对他看了一眼,责备他不该这样毫不掩饰仇恨的感情,因为路易十四从童年起就恨红衣主教。他看到母后的眼光,于是只好在嘴边露出点微笑,接受首相的问候。

奥地利安娜想在马萨林脸上看出他突然来访的原因,红衣主教平常都是在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才来的。

首相的头稍稍动了动,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王后便对博韦夫人说:

“国王就寝的时候到了,叫拉波尔特来。”

王后曾经对小路易说了两三次要他离开,而这个孩子一再撒娇地要求留下来;可是这一次他没有表示一点儿不同意,只是抿紧嘴唇,脸色变得苍白。

不一会儿,拉波尔特走了进来。

这个孩子径直向他走去,没有拥抱他的母亲。

“路易,怎么,”安娜说,“为什么您不拥抱我?”

“我以为您生我气了,夫人,您在赶我走。”

“我没有赶您走,只是您刚生过天花,病还没有好,我怕睡得太迟会使您太累。”

“您今天叫我去最高法院颁布那些讨厌的敕令,却没有担心我会太累,就是那些敕令引起百姓怨声载道。”

“陛下,”拉波尔特为了岔开话题,说,“陛下愿意我把蜡烛台交给谁拿?”

“你高兴给谁就给谁,拉波尔特,”孩子回答说,他又高声说了一句,“只要不给曼契尼。”

曼契尼是红衣主教的侄子,马萨林把他安插在国王身边做侍童,路易十四因为仇恨他的首相,所以也把一部分的仇恨移到这个侍童的身上。

国王走出去了,没有拥抱他的母亲,也没有向红衣主教行礼。

“太好了!”马萨林说,“我很喜欢看到教育陛下厌恶虚伪。”

“为什么这样说,”王后有点胆怯地问。

“可是我认为国王的离开用不着再需要什么说明了;况且,陛下没有故意隐藏起一点他对我的感情,尽管如此,这不妨碍我忠诚地为他效力,就像为您陛下效力一样。”

“我为他向您请求原谅,红衣主教,”王后说,“他是一个孩子,还不能知道您给他的所有恩惠。”

红衣主教微笑起来。

“可是,”王后继续说,“您来肯定有重要原因,是什么事情?”

马萨林在一张大椅子上坐了下来,或者不如说,是躺了下来,神情忧郁地说:

“我们也许不得不就要分别了,除非您肯为我做出牺牲,跟我去意大利。”

“为什么会这样?”王后问。

马萨林说:“因为正像歌剧《蒂丝贝》[82]里唱的:

所有人都密谋分裂我们的感情。”

“您在说笑话,先生!”王后说,同时想稍稍恢复她往日的尊严。

“天哪,不是,不是,夫人!”马萨林说,“我一点儿也不是说笑话,更恰当地说,我简直要哭了,我请您相信这一点;这是有原因的,因为请您好好注意我刚才说的:

所有人都密谋分裂我们的感情。

好,因为您是所有人中的一个,所以我想说您也会抛弃我的。”

“红衣主教!”

“唉!我的天主,难道在那一天我没有看见您非常亲热地对奥尔良公爵微笑,或者不如说,对他向您说的话微笑?”

“他向我说了些什么?”

“夫人,他向您说:‘您的马萨林是一块绊脚石,他一走掉,所有事情都会顺利了。’”

“您要我怎么办呢?”

“啊!夫人,我认为您是王后!”

“王后,了不起的地位!可是却受王宫里那些乱涂乱写无聊的文件的人摆布,或者受王国里那些第一流的乡下小贵族捉弄!”

“然而您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叫那些惹您讨厌的人远远离开您。”

“也就是说惹您讨厌的人!”王后回答说。

“惹我!”

“当然。是谁赶走了石弗莱丝夫人[83]?她在前朝国王在位的时候就饱受迫害,达十二年。”

“她是一个阴谋家,她早就开始阴谋反对黎塞留先生,她企图继续反对我!”

“是谁赶走了奥特福夫人[84]?这是个完美无缺的女朋友,为了站在我一边,她竟拒绝了国王的宠爱。”

“她是一个假正经,每天晚上在给您脱衣服的时候,总对您说,爱一个教士——因为现在是红衣主教,当年当然做过教士——是灵魂的堕落。”

“是谁派人逮捕了罗什福尔先生?”

“他是一个糊涂虫,他一天到晚什么不说,光说要杀死我!”

“红衣主教,您看得很清楚,”王后说,“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这不够,夫人,还应该是您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先生!……”王后摇摇头,“天哪!我不再有朋友了。”

“您处于逆境的时候有那么多的朋友,今天在幸运的时候,怎么反而不再有朋友了呢?”

“因为在幸运的时候,我忘记了这些朋友,先生;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就像玛丽·德·美第奇王后[85]一样,她从第一次流放回来的时候,毫不重视所有那些曾经为她受过苦的人,等到她第二次被放逐,死在科隆,所有人都抛弃了她,连她的儿子也不理她,因为大家同样瞧不起她。”

“那么,我们来看一看,”马萨林说,“现在是不是应该来弥补一下这个缺点?您在您的朋友中间寻找和您关系最老的一些朋友。”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说:寻找。”

“天哪!我在我四周看了许久,都白看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了。王太弟[86]和过去一样,一直受他的宠臣的左右。昨天是舒瓦齐,今天是拉里维埃,明天将是另外一个人。大亲王先生受助理主教[87]的左右,助理主教则受盖梅内夫人的左右。”

“所以,夫人,我不对您说考虑您当前的朋友,而是要您考虑您从前的朋友。”

“我从前的朋友?”王后不理解地问。

“是的,您从前的朋友,那些人曾经帮助您和黎塞留公爵先生斗争,甚至击败了他。”

“他究竟要说什么呢?”王后不安地望着红衣主教,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的,”红衣主教继续说,“陛下遇到某些情况,由于您特有的毅力和机智,再依靠您的朋友们的帮助,您曾经击退过那个对手的进攻。”

“我吗!”王后说,“我只受过许多痛苦。”

“对,”马萨林说,“女人们在报仇的时候都是受痛苦的。好啦,我们来谈正题吧!您认识罗什福尔先生吗?”

“罗什福尔先生不是我的朋友,”王后说,“恰恰相反,是我的最凶狠的敌人中的一个,是红衣主教先生最忠实的党羽。我相信这些您是知道的。”

“我完全知道,”马萨林回答说,“所以我们把他关进了巴士底狱。”

“他现在出来了?”王后问。

“请您放心,没有,他一直待在那里面;因此,我对您提到他只不过是想谈谈另外一个人。您认识达尔大尼央先生吗?”马萨林盯着王后的面孔问道。

奥地利安娜好像胸前挨了一拳似的。

“这个加斯科尼人难道没有保守秘密吗?”她低声自语道。

接着,她高声说:

“达尔大尼央!等等,对,不错,这个名字我熟悉。达尔大尼央,一个火枪手,他爱上我的一名侍女,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因为我被人毒死了[88]。”

“就是这些吗?”马萨林说。

王后惊讶地望着红衣主教。

“不过,先生,”她说,“我好像觉得您要我经受一场审讯。”

“不管怎样,”马萨林说,他脸上始终带着永远不会消失的微笑,声音也一直是那样柔和,“您喜欢怎样回答就怎样回答好了。”

“把您的要求说得清楚些,先生,我也会同样清楚地回答您,”王后说,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夫人!”马萨林弯了弯身子说,“我要求您把您的朋友的情况告诉我,就像我把上天赐予我的极少的才能和本领都献给了您一样。目前的形势很严重,必须采取有力的行动。”

“又发生这样的事啦!”王后说,“我原来以为我们已经摆脱博福尔先生了。”

“是的!您只看到想冲倒一切的激流,却没有注意到死水。在法国有一句关于死水的谚语[89]。”

“说下去,”王后说。

“好吧!”马萨林继续说道,“我每天都受到您的那些亲王和您的那些有爵位的侍从的侮辱,他们都是些木偶,没有看到我牵着他们身子的线,在我的长期的严肃态度面前,他们没有猜到这个发怒的人还会笑,而这个人心中暗暗起誓总有一天会成为最坚强有力的人。不错,我们逮捕了博福尔先生,但是他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危险的一个,还有大亲王先生……”

“罗克鲁瓦一战[90]的战胜者!您这样认为吗?”

“是的,夫人,经常这样认为;不过,就像我们这些意大利人说的,patienza[91]。而且,除了孔代先生以外,还有奥尔良公爵。”

“您说什么?王族最显赫的亲王,国王的叔叔!”

“别提什么王族最显赫的亲王,也别提什么国王的叔叔,他是一个卑劣的阴谋家,在先王执政的时候,他翻云覆雨,反复无常,野心勃勃却无法得逞,于是心怀嫉恨,凡是所有比他忠诚比他勇敢的人,他都眼红,他气自己不受重视,又由于自己毫无能耐,成了所有流言飞语的传声筒,又成了所有阴谋集团的首脑人物。他对那些正直的人示意,叫他们向前冲。那些人都是蠢材,一个个相信了这个王族最显赫的亲王的话。等他们登上斩首台的时候,他却抛弃了他们!我再说一遍,别提什么王族最显赫的亲王,也别提什么国王的叔叔,他是杀害夏莱[92]、蒙莫朗西[93]和散马尔[94]的凶手,今天他企图玩弄同样的手法,他想象自己将会赢,因为他换了对手,因为面对着他的不是一个威胁人的人,而是一个脸带微笑的人。可是,他估计错了,他要黎塞留先生完蛋,自己却声名狼藉。我没有兴趣把这个祸根留在王后身边,已故的红衣主教先生和这个祸根在一起成天惹先王发火,整整有二十个年头。”

安娜脸红了,两手捂住了脸。

“我并不是想有意伤害陛下的自尊心,”马萨林说,他的声调恢复了平静,不过同时也显得出奇的坚定,“我希望人人尊敬王后,也希望人人尊敬他们的首相,既然在大家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首相。陛下知道,我并不像许多人说的那样,是一个从意大利来的木偶;所有的人都应该像陛下一样明白这一点。”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奥地利安娜说,他的这种不容置辩的口气使她屈服了。

“您应该尽力回忆那些忠诚可靠的人的名字,他们曾经不顾黎塞留先生的阻挠,渡过大海,一路上留下了他们的血迹,为的是给陛下带回她当初送给白金汉先生的某件首饰。”

安娜就像给一只钢弹簧弹了一下一样,怒气冲冲而又庄严地站起来,她带着高傲威严的态度望着红衣主教,在她年轻的时候,这种态度曾经使她十分令人敬畏。

“先生,您在侮辱我!”她说。

“我是希望,”马萨林顺着刚才给王后的行动打断的思路继续说下去,“我是希望您今天能够为您的丈夫做您从前为您的情人所做的事。”

“又是这种诽谤!”王后叫道,“我原来以为它已经完全给压下去,不再存在了,因为直到如今,您从来都是对我避而不谈的;可是现在却是您来进行这样的诽谤了。太好了!因为这一次它将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一切将会结束的,您明白吗?”

“可是,夫人,”马萨林对这样有力的回击感到很吃惊,说,“我并不要求您把全部情况告诉我。”

“我却愿意把全部情况都告诉您,”奥地利安娜说,“请您听着。我愿意告诉您,在当时确实有四颗忠诚的心,四个正直的灵魂,四把忠实的剑,拯救了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先生,拯救了我的名誉。”

“啊!您承认了这件事,”马萨林说。

“只有犯罪的人才拿自己的名誉冒险,先生,谁也不能根据一些表面现象就随便败坏一个人的名誉,尤其是一个女人的名誉!是的,一些表面现象对我很不利,我几乎身败名裂,可是,我可以发誓,我没有罪。我可以发誓……”

王后寻找一件她能对着发誓的神圣的东西,她从一只放在帷幔后面的大橱里拿出一只镶银的粉红色小木盒,把它放在祭台上。

“我对着这些圣物发誓,”她说,“我爱过白金汉先生,可是白金汉先生不是我的情人!”

“您对着发誓的这些圣物是什么呀,夫人?”马萨林微笑着说,“因为我要告诉您,作为罗马人,我是不轻信的。有各种各样的圣物。”

王后从脖子上解下一把很小的金钥匙,交给红衣主教。

“先生,”她说,“您打开来自己看吧。”

马萨林吃惊地拿过钥匙,打开小木盒。他发现里面只有一把生锈的刀和两封信,其中一封信上沾满血迹。

“这是些什么?”马萨林问。

“先生,这是些什么吗?”奥地利安娜说,做了一个完全是王后气派的动作,向打开的盒子伸出尽管她上了年纪仍然非常漂亮的手臂,“我这就要对您说。这两封信是我写给他的仅有的两封信。这把刀,是费尔顿杀他的刀[95]。读读这两封信吧,先生,您就会明白我有没有说谎。”

虽然王后准许他看信,但是马萨林由于一种自然的感情的驱使,并没有看信,而是拿起白金汉临死前从自己的伤口拔出来,派拉波尔特送给王后的那把刀,刀身全烂了,因为血迹都成了铁锈。他在仔细看刀的时候,王后的脸色变得像她靠着的祭台的罩布一样雪白。他看了一会儿以后,把刀放回盒子里,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很好,夫人,”他说,“我相信您的誓言。”

“不,不!要看信,”王后皱起眉头说,“要看信,我希望您这样做,我命令您这样做,我已经下了决心,这一次让一切事情都结束掉,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提这个问题。您是不是认为,”她露出一种可怕的微笑继续说道,“我准备在您以后又进行指责的时候,再打开这只盒子?”

马萨林被这种毅力制伏了,几乎是不自觉地听从了她的话,看起两封信来。一封信王后写的是向白金汉要还金刚钻坠子,就是达尔大尼央带去的那一封,它及时送到了。另一封信是拉波尔特送给公爵的,在信中王后通知他有人要暗杀他,这封信送到已经太迟了。[96]

“很好,夫人,”马萨林说,“对这些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不,先生,”王后关上盒子,一只手按在上面,说,“不,有些话要说,因为对于那些救过我的人,那些竭尽全力想救他的人,我始终感到我是忘恩负义的;因为对那位您刚才对我提到的勇敢的达尔大尼央,我除了伸手让他一吻,和给他这只钻石戒指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赠送给他。”

王后向红衣主教伸过去她那好看的手,给他看在她手指上闪闪发光的一颗珍贵的宝石。

“看来,”她继续说道,“他在手头不方便的时候,把它卖掉了;他卖它是为了第二次救我,因为要派一个人给公爵送信,通知他他可能遭到暗杀[97]。”

“达尔大尼央知道这些情况吗?”

“他全都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我不清楚。可是他终于把戒指卖给了艾萨尔先生,我在他的手指上看见了它,就又买回来了;但是这枚钻石戒指是属于他的,先生,请代我还给他,既然您很幸运有这样一个人在您身边,就要好好使用他。”

“谢谢,夫人!”马萨林说,“我将遵从您的劝告。”

“现在,”王后好像因为太激动而有些精疲力竭,说道,“您还有别的事情要问我吗?”

“没有了,夫人,”红衣主教用他最柔和的声音回答说,“我只请求您原谅我的没有根据的怀疑;可是我是如此爱您,所以我满怀忌妒,甚至对以前的事,这是不足为奇的。”

王后的嘴唇上掠过一丝难以说明是什么含义的微笑。

“那么好吧,先生,”她说,“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那就请便吧;您想必也看得出来,经过这样一番交谈以后,我需要独自一个人待着。”

马萨林躬身行礼,说道:

“我告退了,夫人,允许我再来吗?”

“当然,不过等明天吧;我需要一些时间让心情平静下来。”

红衣主教拿起王后的手,很有礼貌地亲了一下,接着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房门,王后就来到她的儿子的房间里,问拉波尔特国王有否入睡。拉波尔特对她指了指已经睡觉的年幼的国王。

奥地利安娜跨上国王床前的台阶,将嘴唇凑到她的儿子的皱起眉头的前额,温柔地吻了一吻,然后像进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地走出房门,只对这个内侍说了一句:

“亲爱的拉波尔特,要设法让国王对红衣主教先生态度好一些,他和我都受到红衣主教先生极大的恩惠。”

同类推荐
  • 最后的儿子

    最后的儿子

    《最后的儿子》获第84届文学界新人奖。东京新宿,我赖在阎魔家以摄像机拍摄日常生活,镜头截取的片段伴随回忆与现实交错。渴望被爱的我与不断试探的阎魔,母亲的来访令两人不得不正视这段关系该何去何从……另收录:《碎片》入围第118届芥川奖。九州长崎,一次泥石流卷走母亲,剩下父子三人,破碎家庭的丧失与再生。《Water》吉田修一执导同名电影。四个泳队少年高中生涯最后一个盛夏,泡在湛蓝水池里的无敌青春。
  • 鬼火

    鬼火

    小说讲述“鬼火”与几个孩子间的斗气导致了一场男女私情的暴露,并造成一出生死惨剧。
  • 80后小夫妻闪婚实录

    80后小夫妻闪婚实录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在匆忙而淡漠的城市离奇地闪婚在了一起。可惜好景不长,半路杀出个对朱口口芳心暗许的萧师妹,夫妻俩误会不断加深。一番波折之后,谜底终于揭晓,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游戏式的闪婚,其实竟是一场青梅竹马旷日持久的暗恋,悔不当初的朱口口又向前妻展开了又一次声势浩大的求婚。
  • 极点没有时差

    极点没有时差

    有社交障碍的周芝龄独自留学海外,学业、文化、友谊、爱情, 95后少女在跌跌撞撞中野蛮生长。周芝龄仓促的留学生活中麻烦不断,她那略显糟糕的意大利语水平,总是无法与他人打成一片的性格问题,沉重又令人焦虑的课业,以及过往那并未随着时间而消逝的纷纷扰扰,让她独自在大洋的另一端饱受困扰。就在这时她误打误撞结识了为人刻薄油滑的中国男生张颖程和冷漠聪慧却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国男生Rolf Kademann,三个素不相识又性格迥异的人,因为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以及在张颖程强烈想要组成一个小团体的心愿下,勉为其难临时成为朋友。
  • 幼兽集

    幼兽集

    本书是一本本土作家以成长为主题的小说集,十二个中短篇均以南方小城飞龙县为地域背景,作家以冷峻精细又富有诗意的笔调,刻画了一群不同阶层的县城少年,精妙地传达出成长中复杂而幽微的美妙、疼痛和迷茫。
热门推荐
  • 陨落花开陨落爱

    陨落花开陨落爱

    陨落花开,陨落相思,陨落爱。云相之女痴念敌对离将军之子,本就错了,奈何云暮雪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一错再错,爱一个人究竟爱到什么地步,云暮雪完美的诠释了卑微到尘埃,疼痛到骨髓,为了爱情,丢掉了所有的高傲,所有的自尊,剩下的只是卑躬屈膝,然,痴恋总是抵不过一次次的锥心刺骨,当有一日云暮雪放弃了,却是离澈彻底陷进之时,两人的感情终是在纠错中不断地发生着偏颇。
  • 十五里

    十五里

    许巍在殡仪馆做入俭师,任务就是修整死者的面容与身体,还原死者原本的样貌。这个工作并不好做,尤其是遇爱美的“女客人”时。“唉唉,你腮红不要打那么多嘛!”“口红可以换一个色号吗?”“你帮我眉毛修一修。”许巍真的很想无视在边上叽叽喳喳的女鬼,但是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亲亲,记得托梦父母让他们给五星好评哦~”
  • 玲珑雁宝心

    玲珑雁宝心

    你用千年冰封换我后世安稳,我历九世轮回化你层层冰封。一千年用来相爱太短,一千年用来等待又太长。这是一个都市平凡小女子被凭空掉落的玲珑小塔所砸晕,因此走上了一条命中注定的有魔法,有空间,还修真的道路。是欢喜还是悲哀,敬请关注正文哦~1V1,专情,有神器,有萌物,时而赚赚小钱,时而打打魔兽,一切的一切只为拯救,拯救前世仓促的爱情。一切的一起又只为了报仇,报那拆散我们的仇。天不容我,我便破天。
  • 星际航标

    星际航标

    一个只想过普通生活的天才机械工程师,偶然间卷入了一个关系到宇宙命运的巨大漩涡中从普通的学生到承载无数文明的希望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希望丸子能带给您一个不同的未来世界,战争,和平,爱情,星战,机甲,这里应有尽有
  • 龙珠之逆袭雅木茶

    龙珠之逆袭雅木茶

    《通灵王之道家义子》简介:穿越至通灵王世界,成为道莲与道润的义兄,道雨。涉大川,访五岳,踏荒漠,走九江。集山精鬼怪,河神草木之魂,凝炼一千零一颗神道玉珠。道雨口中轻言:幽幽黄泉,闻我声者起。落落数珠,听我言者来。茅山大神通之至高道术——九天十地辟魔阎罗!语毕。阴风翻滚,浊雾滔天。大鬼,修罗,牛头,马面,判官,等无数阴曹神祇具数立于道雨身后。无数虚影将天空遮住,仿佛是地府反攻现实。道雨神情冷淡,身披玄色华服,口中含有赦令:“麻仓叶王,藐视地府之法,操纵轮回,意图染指现世。此罪当为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喂我好像记得你

    喂我好像记得你

    这是一个有脸盲症的千金小姐和单纯腹黑的普通少年的故事。肖年第一次遇到苏粟的时候就觉得她头戴光环,背插翅膀,像光明世界的天使一样。肖年第二次遇到苏粟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没感觉错,真的是天使。感觉苏粟好完美啊,不知道她找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啊……
  • exo之十二只雪狼

    exo之十二只雪狼

    一次偶遇,让十二只小狼认识了许诺汐(女主)
  • 梦醒时分幸有你

    梦醒时分幸有你

    沈秋离的男朋友南宥在她出了一次车祸以后离奇消失了。直到几个月后她遇到了贺南故——这个和自己男朋友有着相同容貌的男人。沈秋离还以为他就是自己消失的男朋友,可是最后却发现不是。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南宥又去了哪里呢......
  • 古剑奇谭2:乐夏之盟

    古剑奇谭2:乐夏之盟

    你是高手,我是菜鸟,还好还好;你是大侠,我是偃师,不错不错;你是淫贼,我是宅男,好吧好吧;你是王子,我是土豪,般配般配!夷则夷则,原来我也是王子,那就更般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