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还没有煤气,也没有自来水。水用的是山泉水,火自然是天然的柴火。
于是我从小就跟着爸爸妈妈练就了“炉火纯青”的生火技能。
而放学后,最爱干的就是在烧热水洗澡的时候往灶里丢几根红薯。也不用看时间,等水热了就可以享用美味的烤红薯了。所以几乎每晚的洗澡水都是我烧的呢。
因为是直接接触火烤的,所以红薯们烤出来外皮是黑乎乎硬邦邦的,有时甚至认不出那个是火炭那个是它。
把焦掉的外皮剥开就只剩最糯的一部分了。剥一次,两个手就像去了非洲旅游了一趟回来一样。有时剥完焦掉的地方,甚至就只剩一口那么点好的地方了,但每晚能有这么一口就已经很满足了。甘愿每天当火奴。
这天,放学回来。跟往常一样,从水缸里把水盛上大锅里。用一把松树叶(我们这叫松毛),把柴架上往中间丢几个红薯。看着火燃起来后,我就去外面玩了。
玩得满头大汗,好像有点饿了,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美味的红薯等着我了。回去一看,火好像有点小,水还不是很热。红薯大概也还没熟。肚子已经发出抗议的声音了,于是我往灶里加了几根竹子(很容易烧着且火超旺)。这几根竹子有点长,于是我就用小木凳把它们架着。
忽然想起,好东西就该分享。于是我跑上天台。冲村子里喊。
“哥哥,哥哥!哥~哥~”臭轩轩居然不应我。
“臭轩轩!!!”我喊得喉咙都快着火了。依旧没有回应,不知道去哪里疯了。
突然,一股喧闹声响起。
“着火了,快打水来!”
“妹妹!妹妹?你在哪?”
之后就是哗啦啦的泼水声,和夹杂在其中寻我的呼喊声。
听到着火了,我忽然有点慌了,好像我把正在燃烧的竹子忘了!
等我从天台下来,厨房的墙壁已经变得黑乎乎的,地上是湿漉漉的,人是暴躁的。
老厨房经历了一把火(虽然很快就灭掉了),变得更加摇摇欲坠了,墙上也相继出现了裂纹。形状颇有艺术感。颜色也更加深沉。
但也只剩我敢进去了。其他人都怕它忽然有一天会倒塌下来。(自己烧的,变成什么样也认了。)所以我这个火头军已经变成全职的了。全家的热水都让我包了。红薯也没没收了,有那么点心酸。
忽然有点庆幸,我家厨房和屋子不在同一处,而且烧水的厨房和做饭的不是同一个。不然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