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爸拽走后,直接被丢上车,直达医院。
因为要先挂号。爸爸让我待在等待处等他,他去挂号。所以我的机会又来了。我与医院那个柱子对视了许久,确认过彼此的眼神,是需要拥抱的人。
于是我拔腿就冲。手脚并用,像只树懒紧紧的抱住那根柱子。
等爸爸回来看见我,表情中透露着点无奈又夹杂着点生气。
他,30多岁的成熟男人,又开始了他的拔萝卜之旅。我觉得当时应该给他配个BGM。
“拔呀拔呀,拔萝卜,拔不动怎么办?”
爸爸跟我较上了劲儿,而我跟那跟柱子产生着感情。我们是那么的难舍难分。
偷偷观察着大堂的时钟。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逝。
从学校离开是4:30,而医院的下班时间一般都在五点。
行,那咱们耗,我有的是时间,我是这么想的。
滴答滴答,五点到了,我撒开了我紧握的手了。
转过头看爸爸的脸,那个黑呀!我已经感知到暴风雨的到来了。
爸爸又把我甩上了车,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开回了家。把我扔下车就往山上走。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莫名的皮有点疼。
在我还在思考原因是什么的时候,他回来了,他带着他的武器向我走来了。手里拿着一根软竹,就是那个竹子最韧最细的那一条。
棍子一进门就往我甩来。没有章法,只是追着我打,可见爸爸当时有多么的生气。
我像过街的老鼠疯狂的逃窜,捂着脑袋弓着腰,而他的棍法却从未停止。
那一次是我感到最无助的一次。
因为妈妈和奶奶还有哥哥大伯大伯母,都只是在旁边冷眼的看着,并未出声阻止。
而奶奶甚至是拍手叫好的那个。
这是爸爸第一次动手打我,这也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被爸爸用棍子噢。
打到最后,竹子开花了,我的皮肉也开花了。我缩在墙角,等待着,幻想着或许会有那么一个人伸手扶一下我,或者说要帮我抹一下药什么的。
但是没有啊。我好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那时候超绝望的,牙疼还有皮肉之疼,全加在一起了。
我哭到声音沙哑,结局依然没有变。爸爸发完脾气,拿着根烟走了。
我在角落里等待他的走远,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挪回了房间。自己偷偷的抹红花油,眼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往下掉。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并不是这个家最宝贝的小公主,他们也会冲我发脾气,也会打我。
于是第二天我妥协了,叫我去医院,我就去医院,医生要帮拔牙我就张口。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也感觉不到疼了。那颗牙什么时候被医生拔掉了,我也不知道。
然后回到家我就忍耐住自己的脾气(小屁孩不配生气),我只是不吭声,也不做声了。大概有一个多一个星期也没有和他们交流,该吃吃该睡睡。
我觉得我那时候挺有骨气的,一个一年级的小屁孩还这么犟的也是没谁了。
那时候我都讨厌死我的那个同桌了,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要去医院拔牙,也挨这一身的打。
我的两颗门牙的蜕换都有它自己的一段故事,让我一生都难忘的故事。不管怎么样,两颗小黑牙换下来了,现在是两颗白白的大门牙。虽然其中有一颗带了点不一样。但是,独具魅力,全世界仅一颗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