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清的声音从一处木屋上传来。
木屋位置在后院的角落,极不起眼,木屋的样式也是普普通通,与整个庭院的风格完全不同,让人嫌弃,就好像完美无瑕的脸上长了一颗痘,想把它给抠掉。
在木屋前驻足,可以看到木屋内部就是简简单单的布局。
木屋的结构是外低里高,外部与地面平行,可里面却是增高一丈。
外部分别放着五张蒲团,里边高处则是放着一张蒲团。
而何正清盘膝坐在木屋里边的一个蒲团上,含笑看着陈歌走近。
让陈忠留在屋外。
走进木屋,靠近蒲团,发现这只是个普通的蒲团,没有半点灵气。
另外四张蒲团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灰尘,表示已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
另外一张蒲团整洁如新,明显是刚拿出来的。
何正清一指右边的第一张蒲团,也就是刚拿出来的那张,示意其坐下。
陈歌乖乖走到蒲团而后坐下。
叶青来到从左到右数的第三个蒲团,轻轻拂袖,将灰尘震灭,盘膝坐好。
何正清看着两人坐好,似想起来什么,目中露出追忆。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只剩你在我身旁了叶青!遥想往昔,你们四人坐在这里,听我说话,仿佛由在昨日!”
伤感而沧桑的话语自何正清嘴中吐出。
“师父您也清楚,我们长大了!”
“大师兄正在闭关,好应对今后的变动,他也是希望能为你分摊些压力。”
“二师姐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云游或者定居了。”
“四师弟贪玩,不喜爱待在一个地方。”
“不过您放心,再过一百年便是你的万年大寿了,他们一定会回来给您过寿的。”
叶青安慰道,这不仅是给何正清说的,也是给陈歌讲的。
“一群逆徒,他们敢不回来,我打断他们的腿!”
何正清怒气冲冲道。
而后重重叹气,状似无意,喃喃自语道“一个个性子野,都不爱陪着我,也不知道谁是下一个。”
“......”
不要想了,这一听就是在说陈歌。
陈歌无视了话题,也状似无意,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谁昨日帮陈忠重塑根骨,还未曾留下姓名。”
何正清听闻话语,顿时昂首挺胸,下巴高抬,下巴对着陈歌,就差说‘没错就是我,快来夸我’这句话了。
“没想到四源派还有变态,大晚上偷偷摸摸的,对陈忠做了那种事,可怜我的陈忠啊!”
“......”
何正清缓缓压低下巴,眼神飘忽,头扭到一边,吹着口哨,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伤感气氛瞬间带歪。
“噗...”
叶青轻笑,她感觉只要他两在一起,从来不会寂寞。
“歌儿,可有发现修行上有了问题,是不是境界有些停滞?”
进入正题,何正清对陈歌的修行开始指点。
陈歌颔首,之前自己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过询问过‘心想’后便知道了。
“你的问题,就是因为你的修为才凝丹,心灵的境界太高了,身躯太低,无法协调发挥不了实力。”
“为什么古往今来都是异法境才有可能进入心感万物,除了因为进不去之外,只有法体有足够的强度与灵力。”
“异法境进入时,天会降下心魔劫,这劫会勾引出心中最不愿面对的画面。当然无需担心,毕竟你们突破异法时年岁还小,只是异法的劫,心魔劫不会太过恐怖,破绽极大,但也不可大意。”
“不得不说,上天还是不错的,要是心魔劫是在后面经历,那时经历的多了,不想面对的也多了,难度何止上升百倍!”
感叹一声,道出了修行的不易和上天给的生机。
感慨了一下,继续为陈歌讲解。
“当成就法体,便可以像你昨日说的那样感知道天地,有了资格。”
“可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简单,要知道天地何其广阔,你那样简直就是作弊!”
说道最后,何正清语气酸酸的,自己当年还是快化基的时候才领悟到的。
陈歌很享受何正清那羡慕的情绪,怪我咯,陈歌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是进入了。
陈歌心中期待,成就法体自己可以发挥全部实力,自己的身体一直有种压抑的感觉,似在时时刻刻在忍受着重压。
还好这是陈歌自己的身躯,若是别人的躯体,早就被压爆了。
有了法体,可水火不侵,万器难伤,凌空而行,异法之下的力量绝对无伤。
“以你凝丹之身,可抵抗异法,若是异法,那异法之中大部分不是你的对手。”
何正清估算陈歌实力,淡淡道。
至于一小部分则是心感万物的异法了。
何正清伸手一捏,一块玉牌捏在手中。
是何正清送给陈歌的那块。
玉牌放出白芒,连闪七下,平复下来。
松开玉牌,刹那消失不见。
陈歌看向自己的腰间,玉牌已经回到腰间,与身份令牌挂在一处。
忽然左手食指出现异样感觉,食指处带着一枚白玉戒指。
‘额,我全身有多少块玉来着?’
不用查看,在戒指出现来食指上时,已经知道里面有何东西,还有用处了。
笛子,飞剑,剑鞘,树叶,鞭子...等等。
没有任何规律可寻。
“这里面是我闲暇时做的玩的,今日送你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何正清漫不经心道,似乎满不在意。
“谢谢。”
淡淡道的道谢了一句,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客套一下。
顿时何正清心里委屈,早说讲贵重一点了。
但为维系师父的威严,只能面色平静。
“今日就这样吧,你可以先回去跟你朋友讲下,不然他们担心。”
留下这句,何正清消散不见。
和师姐道别,使用玉牌离开何正清的洞天,回到自己居所。
陈歌带着陈忠,熟悉的感觉袭来,如同何正清带着陈歌前往天剑峰顶一样。
陈忠身体在发抖,害怕的捏住陈歌的衣角。
“没事,这和你过来的方式不一样。”
陈歌安慰,之前是何正清着急,直接撕裂空间将陈忠抓来,刚刚被裂开的空间,自然躁动,狂暴,令陈忠绝望。
但他们现在传回来的通道,就好像会场和武场的那种通道,平稳无阻。
是何正清自己打通的,早已经稳固万年。
回来后,陈歌一一拜访郑成几人,告诉他们自己情况,不必担心。
与每个人畅聊一番后已至徬晚,陈歌临来个长辈。
“燕叔好久不见,您可安好。”
燕飞南昨日来找陈歌,可陈歌已经被何正清带走,扑了个空回去了。
今天终于见到陈歌,满脸笑容的走来。
“陈侄不必多礼,倒是燕叔来的匆忙,让陈侄见怪了。”
“没事,燕叔请进。”
两人来到石桌处,缓缓坐下。
“不知道燕叔前来,所谓何事?”
陈歌边泡茶边问道。
“这不是许久未见,你拿到剑一,来为你庆贺一番。”
燕飞南朗笑一声,开心道。
“你父母要是知道也必定高兴!”
“多谢燕叔关心,还记得上一次来还是一年前,您抽空过来关心我,侄儿自然铭记。”
陈歌淡笑,随和道。
“你只要不怪我太忙而少关心你就好。”
“您说的哪里话。”
“.....”
二人聊了许久,都是些家常话。
燕飞南状是无意的问道“不知道昨日侄儿下午去哪?”
“拜师去了。”
听闻此言,燕飞南下意识看下陈歌腰间,察觉到了玉牌,看到了玉牌上写的‘何’字与‘五’字。
似是想起什么,倒是一口凉气,但细细想来又在预料之中。
“这...贤...”
燕飞南有些结巴,不知道如何说起,嘴里的‘侄’一直说不出口。
“无妨,燕叔我们各论各的。”
“自然!自然!”
“你叫我贤侄,我叫你徒孙。”
“......”
“开个玩笑,燕叔不要当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