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婷婷和彭恒合开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取名沃德。郑宋结也接到了她在恒科的第一个完全由自己负责的案子,是个离婚案。
坐在办公室的郑宋结接到通知让她去招待室。
郑宋结来到招待室,看见一个女人在等她。女人很有气质,保养的很好,看不出真实年龄。
“你好,我叫郑宋结,是您的案子的代理律师。”郑宋结开口介绍自己。
女人微笑着回答,“你好,我是赵粟。”
郑宋结来之前,新来的实习生已经把案件的基本情况告诉她了,“赵女士,您要和您丈夫离婚是吗?”
赵粟点头,“我希望能够和我丈夫尽快办理离婚手续。”
郑宋结在笔记本上记录赵粟说的每一句话,“希望你可以尽量详细的说明您想离婚的原因。”
赵粟把手放到桌子上,回忆以前的事,向郑宋结说着她和丈夫的故事。
赵粟的丈夫是一名华裔,叫温诚,两人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当时赵粟在美院读大二,温诚刚从欧洲回来,想要回国发展。
画展是由温诚的一个朋友举办的。温诚本来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拥有鉴赏艺术的细胞,但是朋友听说温诚从国外回来了,硬是要他来看一看。
那年,美院和温诚的朋友有合作,美院的老师会拿出一部分自己的画给温诚的朋友,也可以推荐自己看好的画给他,放在画展上展出。赵粟的画新颖,大胆,色调搭配的很好,老师们都很欣赏她。所以赵粟的画也被挂到了画展上。
展出那天,赵粟也去了画展,她想看看自己的画,会不会被大家喜欢。结果在画展上遇到了温诚。
她见到温诚的时候,温诚正在看自己的画。
不知道为什么,温诚很喜欢赵粟的画,好像他能从赵粟的画里感受到作者在画这副画的心情。于是温诚就把赵粟的画买了下来,还找朋友要了赵粟的联系方式。之后,温诚就开始追求赵粟,赵粟也渐渐喜欢上他。赵粟毕业后,两个人结婚了。
结婚之后,温诚陪着赵粟去世界各地采风,陪着赵粟一起开画展。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两人结婚的第三年,温诚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温诚开始变的暴躁,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甚至开始怀疑赵粟和自己的朋友有染。那段时间,赵粟被温诚限制自由,不能和朋友见面,更不能开画展。半年之后,温诚的公司好转,他又允许赵粟继续开画展,只不过不在陪她一起。
可以重新开画展的赵粟每天忙着自己的事业,飞往不同的国家。她和温诚虽然不经常在一起,但是温诚还是抽出空闲的时间,去她的画展上看她。赵粟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辈子,但是结婚的第七年,赵粟流产了,一切变得不可收拾。温诚认为,这全是赵粟的错,要不是因为她只关心自己的画展,这个孩子就不会流产,而赵粟也生活在无尽的自责当中。
温诚开始不回家了,每天和不同的女人住在不同的酒店,这些赵粟都知道。结婚第八年,赵粟提出离婚,可温诚不同意。赵粟还爱着温诚,以为他过些日子就好了,就这样,赵粟再也没有提过离婚的事情。
可赵粟受不了家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就申请了去英国进修。在英国进修的这段时间,温诚每个月都会来看她,陪她吃饭,看电影,做所有赵粟想做的事情。
进修结束,赵粟回家,以为一切都变好了的时候,温诚又给了她更深的伤害。有一次,她去给温诚送午饭,刚到公司楼下,就看见温诚抱着一个孩子,当听到孩子叫温诚爸爸的时候,赵粟知道,不会变好了。
赵粟拿着便当盒回家了,之后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知道赵粟患上抑郁症的温诚很自责,开始每天在家陪着她,并向她保证自己会和孩子的妈妈断绝联系,孩子交给赵粟抚养。在温诚的照料下,赵粟的抑郁症逐渐好起来。可是每当赵粟看见孩子的时候,都会想起当初因为自己而流产的孩子。
赵粟再一次向温诚提出了离婚,温诚还是不同意。温诚把孩子送走了,买了一套房子,让孩子和生母住在一起,自己偶尔去看他们。
可是赵粟经常接到孩子生母的电话,让她放过温诚,孩子需要爸爸。赵粟也觉得这段感情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于是来到律师事务所。
赵粟平静的说完自己的故事,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一个合格的律师,不应该被情感影响。但郑宋结听完赵粟的故事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赵女士,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您能够获得最大程度的赔偿。”
赵粟知道郑宋结是为自己好,但是还是拒绝了郑宋结的好意,“郑律师,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要求什么赔偿,只要能离婚就行了。”
“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前台拉住想要闯进招待室的男人,但奈何力气太小,招待室的门还是被男人推开了。
赵粟看见这一幕,惊讶的看着闯进来的男人,“温诚,你怎么来了?”
听见赵粟叫招待室门口的男人,温诚,郑宋结知道这应该就是事件的男主角了。她对前台摆摆手,示意自己会处理。前台看见郑宋结的动作便出去了。
“一定要离婚吗?”温诚问赵粟。
赵粟笑着回答,“二十年了,也够了,分开吧,我累了。”
温诚知道这次赵粟是下定决心要离婚了,看向郑宋结,“麻烦你帮我拟一份离婚合同吧,我愿意净身出户。”
郑宋结征求赵粟的意见,赵粟了解温诚,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温诚肯定不会同意离婚的,对郑宋结点头,说麻烦了。
郑宋结送赵粟和温诚出去,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禁感叹,真配啊。
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