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要如何保护她!”太子启忽然将江橖手中的信夺过来狠狠砸在地上,“本宫的六哥哥手段如何少傅也并非完全不知情。本宫虽是嫡长子,但他何时把本宫放在眼里!”
“本宫蛰伏多年,难道要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本宫精心布置好的一切吗,届时少傅与安远侯府、丞相府上下,包括本宫这东宫之主的位子,全都不保!”
“是微臣鲁莽了,还请殿下指点。”江橖手心紧紧攥着,连续三日未休息好的后遗症此刻终于发作,他感觉眼前有些发白,抿着嘴唇终于低下头。
“少傅聪明一世,可不要被眼前这儿女情长坏了大计啊。”
“好,微臣回去便拟好退婚书,把订婚信物退回安远侯府。”这几天兵荒马乱,喜悦太短暂,江橖自从与丞相断绝父子关系后,就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也没有此刻这般失落。
太子启缓和了脸色,满意道:“少傅深明大义,本宫这些年庆幸有少傅教导,待本宫顺利登基之后,少傅再娶那楼家女也不迟。届时少傅功成名就,这天下美人任由少傅挑选。”
那讳莫如深的模样却令江橖感到不适,对于江橖而言,楼湘湘不是另外的人就能代替的,即便那人倾国倾城,在他心里,也不及楼湘湘半分。
太子自小性格阴郁,不喜男女之情,遑论此时江橖和楼湘湘之间忽然而生的情愫。
江橖摇摇头,和太子拜别,走出东宫。
秋意渐浓,宫里的贵人们在御花园里赏菊,绮罗珠履,红绸绿带,不亦乐乎。
“江大人留步!”
远远的就传来女子的呼唤声,洋洋盈耳,和楼湘湘的婉转悠扬不同,来人的声音清脆嘹亮,江橖蹙眉,越发不耐烦。
他转身,低头掩下烦躁,拱手朝来人行礼,“臣拜见公主。”
“江大人何事走的如此匆忙?秋高气爽,江大人可愿意同本宫赏菊?”女子含笑,望向江橖的眼里满是倾慕。
“下官尚有公务忙碌,不敢耽误公主。”意思是你别来耽误我了,人家有家国大事要忙,怎么能抽出时间来陪你花前月下。
二公主脸色微僵,又是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江橖这态度恼人,但她也无可奈何,她兄长是六皇子,与江橖本就不是一路的。
“江大人,本公主听说,你与那安远侯府的楼小姐交往密切,故斗胆前来一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了吧。二公主努力保持着微笑,不甘示弱,尽管这辈子和江橖是走不到一块儿去了,但她得不到的,凭什么让一个乡下丫头借着娃娃亲就轻易得到了!
江橖面色不虞,眯起眼睛,想看看这二公主究竟想做些什么。
见他没回答,二公主轻轻揉着左手上鲜艳的指甲,上面用凤仙花汁液染上了鲜红,还上了一层透明质的薄胶,在秋日下闪着细弱的光。
“两年前那场的丞相府父子情断,可谓是轰轰烈烈啊。少傅大人如今明面上已经失去了丞相嫡子的名分,到底这父子血缘还是在的。”
江橖脑海里正想着楼湘湘手上的干净,她倒是从未涂过什么东西在指甲上,那粉白莹润的指甲却是十分诱人。忽而听到面前的女子提起丞相府,江橖心下微沉,皮笑肉不笑,“公主贵人多忘事,微臣与丞相早已恩断义绝,如今臣只是一介小小少傅,攀不上丞相大人的荣光。丞相府与安远侯府的婚约,自然也不是臣的。”
二公主现如今却是挑眉笑了,“本宫可听说了,父皇有意封楼家小姐为郡主呢!江大人不要这婚约,难道真舍得白白让给你那戍弟不成?”
江橖轻笑,“公主真想知道也不必亲自来问我,如市井之妇搬弄口舌,未免失了皇家颜面!”
“你!”
“不必多说,微臣公务在身,请公主自便!”说完就绕过御花园出了宫。
二公主气急,打翻了宫婢手上捧着的菊花,狠狠用鞋子碾了过去。
“江橖!啊!本公主绝对不会让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