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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勇健少年

二十年前,一个暴风雪的夜里,有个男婴在山顶上吃力的爬着。

他只裹着个肚兜,身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身后不远处有个小筐,和里面翻出来的小棉被一起,深深的埋在雪里。男婴前面是一小簇灌木丛,那下面有枯草。他时不时啼哭一声,吃力的移动着冻的发红、蜷缩着的小身子,伸手抓里面的枯草往嘴里塞。

这时,一双大手把男婴抱了起来,原来是一个健朗的老人。男婴一被抱起就停止了啼哭,小手使劲的抓着老人的手。

“真是个顽强的小生命啊!”

老人自言自语着,把男婴裹在自己的棉袄里,又俯下身子,趁着雪地的反光,在漆黑的夜里一阵摸索,可只找到了小筐,别的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他把小筐和里面的小棉被拿起来,拍打拍打,装进背后的包袱,就继续往山下赶路。

天亮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老人带着孩子下了山一直往南走,等到路上见到树,树上见到新芽时,天已经放晴,周围也变得暖和了。

“啊,这才有春天的样子嘛。”

老人往怀里看看,见男婴已经睡着,时不时咕哝下嘴。

“呦,小家伙,你有爷爷啦!”

就这样,爷爷和孙子相聚了。

老人带着男婴继续南行,又翻过一座高山,来到了山南面的村子。

这个村子叫花菜村,坐落在山脚,除了北面的山,三面都是森林,只有南边开垦出了不算开阔的农田。

花菜村是老人的家乡。他的家就在村子北边,和其他村民一样,也是间两层木屋,四周种着各种花草和蔬菜。

老人下山到家时已经中午,他铺了床,把孩子放在床上盖好,生了把火,就躺在孩子旁边睡着了。

老人名叫唐礼,他给孩子起名叫唐健,村里人都喊他叫阿健。

唐礼很疼爱孙子,很小就带着他上山玩。

那时候阿健刚学会说话。

有一次,阿健看到天上有个大鸟在叫,就问爷爷:

“那是什么?”

爷爷说:

“那是老鹰。”

“老鹰在叫什么?”

“老鹰在笑话人们呢,整天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傍晚的时候大山被夕阳映成了红色,阿健就说:

“爷爷,看,大山着火了!”

“呵呵,那是太阳公公,他看人们劳累一天了,在问候我们呢!”

春天的时候,百花盛开,阿健很喜欢,在山上采了很多花,可是拿到家都枯萎了。他问爷爷:

“为什么花都死了?”

爷爷说:

“这些花就像小孩子,离开家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就都枯萎了。”

“我再也不摘他们了。”

疼爱是一回事,可阿健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虽然他身体结实,但说话、走路都学会的比别人晚,村里人大多认为他头脑和体质的发育严重不平衡,简单说,就是长大了会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甚至连他爷爷唐礼也差点信了。可后来一件事,改变了大家对他的态度。

那是阿健快六岁的时候,他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山上玩,几个小伙伴都在山顶的湖边抓鱼,只留阿健一个在低一点的地方玩泥巴。这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两头狼,小伙伴们都吓得往山下跑,狼就在后面追。经过阿健处,一个小女孩对他喊:

“阿健快跑!有狼!”

这个小女孩叫小芬,比阿健还小一岁,基本上,是唯一一个主动和他说话的。

阿健听到,又看见那两头狼,也开始往山下跑。

阿健和小芬是小伙伴里年龄比较小的。小芬跑不快,她哥哥小豪就拉着她一起,但还是被大家拉下了。阿健在前面回头看看他们,小芬就气喘吁吁的对他叫道:

“阿健快跑!狼咬人!”

阿健听了没有多想,就开始加速。

“啊!”

忽然小豪绊了一跤,兄妹俩都摔倒了。前面两个小伙伴没听见继续跑,有个小男孩叫东东,他听到小豪叫回头一看,两头狼已经近在咫尺,立刻就要扑倒他们身上。

“妈呀!”

东东被吓得叫了一声。

阿健听到也回过头,见此情形,忽然想起什么,马上停下脚步,转身就向两头狼冲了过去。

狼被阿健吸引了注意力,跃过小豪和小芬,一齐向阿健扑来。

于是,这个五岁的小男孩,和两头狼撕打在了一起。只见阿健抱住其中一头狼的头,就用拳头锤,狼被他抓住竟然挣脱不开,只能挨揍。另一头狼咬住阿健胳膊,见拽不动,就用爪子抓他身体。顿时,鲜血从阿健手臂和后背上流出,而血液的气味让狼更加亢奋。就在它准备咬阿健脖颈的时候,阿健手臂一抡,正击中狼脑门。

这狼抖擞精神准备再战,这才发现同伴僵直的挺在地上,竟已被打死,而本来以为到嘴的食物,竟然稳稳站在面前,浑身流着血,咬牙忍着身体的疼痛和眼里的泪花,就要给自己施加生命的威胁。

狼心生畏惧,跑开了。而阿健也眼前一黑,倒下了。

从那之后,村里人对阿健态度不同了,小伙伴们也爱和他玩了。

最重要的是,爷爷唐礼决定了一件事,教他武功。

他年轻时拜师学艺,习得一身武功,也经常出手惩恶扬善,现在老了,要把功夫传给自己唯一的孩子。

于是,阿健从五岁开始习武。其他小孩子有时也跟着一起练,当然,和他关系最好的小豪、东东、和小芬,来的最多。

爷爷的训练方式很辛苦,却也很简单:

“白天练功练到精疲力尽,晚上好好睡觉忘记一切。早晚静坐,七天休息一天。”

再加上一条的话,那就是:

“多看花草,多吃蔬菜。”

而训练科目就多了,除了打拳练枪,还要帮村里人刨地,送牛奶,潜水抓鱼,甚至空手打猎。

那几年,是阿健最快乐的日子。而他过人的身体素质,也被唐礼看在眼里。阿健武功与日俱增,八岁的时候,唐礼和他过招,就很吃力了。唐礼也纳闷,这小子怎么回事?不是笨蛋就算了,难道还是天才吗?

就这样,年幼的唐健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和平快乐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花菜村宁静的生活被无情的打破了。

那是阿健十岁的时候,从南边的森林里来了一群怪物,它们长得像人又像野兽,有的竟然还会说话。爷爷说,它们不是普通的怪物,而是妖怪。

他们在村子里烧杀抢掠,唐礼带领阿健和村民勉强才将它们赶走,从那后爷爷变得很严肃,对他的训练也更加严格。

爷爷对阿健说:

“阿健,好好练拳,以后把妖怪全部消灭。”

过了两年,妖怪又来的时候,阿健的武功已经比之前大大提升,唐礼已经无法应对。阿健自信满满与妖怪作战,可怪物头目实力非比寻常,轻易就将他们打败,于是他们和村民一起躲进了一处山洞,而爷爷在战斗中也受了很重的伤。

唐礼年迈,伤势过重,马上要死了。阿健坐在旁边流着泪。

唐礼说:

“阿健,不要伤心,人总是要死的。”

又指着山洞里的火堆说,

“就像这堆火终究要灭一样。”

唐礼又说:

“爷爷年轻时见过不少英雄人物,他们用双拳伸张正义,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武器的,他们的身体就是武器。”

又指着山洞里一块巨大的岩石说:

“等你一拳能将这样的巨石打得粉碎时,妖怪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说完停止了呼吸。

从那时起,阿健放下刀枪棍棒,专心练拳,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他每天严格的训练自己,同时和村民过着躲避妖怪的生活。从普通石头练到坚硬石头,从小石头练到大石头,从打裂到打碎,阿健毫不松懈。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年。唐健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长大了。

一天,唐健回到山洞,小伙伴们问他:

“这些天去哪里了?”

阿健没有说话,面容无比的平静,一反往常。

他在山洞那块巨石前站住,摆好姿势,猛挥一拳,只听一声巨响,前方出现一个深坑,四周石屑乱飞,巨石竟然消失了。

不,是十米高的巨石被阿健打成了粉末。

次日上午,原来的花菜村中心地带,一个十米高的牛头妖怪坐在高台,这里早已成了妖怪的聚落。

在牛头妖怪四周聚集起来的,是大大小小上百只妖怪,而在牛妖面前的,是一对童男童女,绑在木桩上昏迷不醒。

牛头妖怪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

“豹将军,开始祭祀仪式。”

众妖中闪出一个豹妖,半人半豹,手持一柄匕首,说道:

“是,大王。”

说完上前要把童男童女献祭。突然,从天上跳下来一个人,一把打掉豹妖的匕首,就去解童男童女的绳子。豹妖条件反射的扑过去,被一脚踢飞,不知落到哪了。

一众妖怪瞪大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谁敢在大王仪式上撒野,还是个弱小的人类?

牛头妖怪说道:

“呵呵,是来找死的吗?”

唐健把两个小孩放到相对隐蔽的位置,回头正视牛头妖怪,说道:

“我要打败你。”

“哪里来的小子!杀了他!”

四周的妖怪这才反应过来,一群扑上去,要把唐健撕碎吃了。

可外围的妖怪看见,围攻的妖怪刚一近前,就被一拳打飞,掉落在地,不是肚子烂了,就是脑袋裂了,全部一命呜呼,众妖见状,停下行动,不敢上前,哆嗦着看看大王,看看唐健。

牛头妖怪站起来,高大无比,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是大力牛王,你是什么人?”

“我叫唐健。”

话音刚落,跳上高台就与妖怪头目战为一处。

大力牛王身躯庞大,破坏力超强,拳风打在地上就出现一个坑,妖怪卷进去,当即非死即残。

可唐健身体灵活,总能巧妙地躲开攻击,几番下来,各有胜负,都未正面击中。

大力牛王心生一计,拿块石头朝童男童女处扔过去,唐健一脚踢飞石块,却不料被牛妖口里发出的能量波击中,倒在地上。

“呵呵,一直在背地里捣乱的,就是你吧?”

大力牛王笑道。

谁知,唐健一骨碌起来了,衣服破破烂烂,虽受了伤,气息却不乱。

牛妖见状,说:

“我的力量天下无敌,你敢和我对拳吗?你只是个跑来跑去的鼠辈,呵呵呵。”

唐健说:

“那就来吧!”

说完来到高台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大力牛王微微一笑,以为自己计谋又要得逞,举起右拳向唐健全力打出。就在被击中的一霎那,唐健双目忽开,猛然一拳挥出。

“轰!”

巨响和烟尘过去,高台已然不见,只见唐健站在原地,衣服碎裂近乎全裸,嘴角冒着血,而大力牛王倒在地上,右臂断掉废了,满口喷血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

牛妖呻吟的问道。

唐健说:

“我是这里的村民。”

“呵呵,咳...”

牛妖用最后一口气说道,

“我...大力牛王...愿称你...为最强!...”

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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