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一早就出门。接待方安排了两辆车。我们这一组的司机是方师傅，我们上了车，他就告诉我们，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就来接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去的那个村叫落花村，大概半个小时车程。到地后，村主任已经出来迎接，村主任是个精干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给我们介绍了他们村的基本情况，村里已经通知在家的村民到村里的大礼堂开会。这样集中起来，方便我们做问卷调查。到了村里的大礼堂，大概五十个左右村民在，这些人年纪都偏大，一般都是大伯，女的比较少。他们已经知道有上海的大学生来做调查。我们给大家分发了问卷，然后我简单讲了我们这次调查的目的，希望大家能够按照按照实际情况填写。我们几个人就在中间走动，他们有不懂的就给他们解释一下。
随后我们召开了8个村民参加的座谈会（我们称为焦点小组）。在座谈会开始之前，村主任问我他可以旁听吗？我说抱歉，他如果参加村民很可能不能畅所欲言。这些村民都是村里留守的大叔，我们就村里的经济、修路、服务、需求、困难等方面进行了调查。老北让我主持座谈会。这些村民发言并不积极，前面有人发言后，总有人说我跟谁谁一样看法。因而，我抛出问题后，会变换顺序，尽量让每个大伯都能发表意见。
座谈会后，是一对一的访谈调查。我们每个人分工各自进行了访谈。
这是我们一天的工作，随后几天的工作任务都是差不多的程序，到不同的村庄进行调查资料收集。
每天中午司机就接我们在一起找个地方吃饭，有时候是在某个乡镇的食堂，有时在附近的小饭店。每天晚上，他们都安排了不同的饭店去吃饭。但是，尽管他们很贴心，换了不同的饭店，在第三天晚上结束的时候，孙丹就表示受不了了。因为每家饭店都差不多是一个味道：又辣又咸。菜品都差不多，都是那些菜。
孙丹说：“明天晚上我们自己出去吃吧。我宁愿去吃面条。每天这么大吃大喝，受不了啊。张文辉附和同意。我们就跟老北说，让他跟邱局长讲，我们第四天晚上不要他们接待了，我们自己去吃。
第四天晚上，老北说不跟我们一起了。他还是被邱局长他们请去喝酒聊天。我们就自己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很素的菜。
大家突然觉得突然放松。每天有邱局长等人在，大家毕竟放不开，都还端着，说话都还要注意形象。
坐下来后，孙丹第一个发出感叹：“哎呀，终于可以吃顿安稳饭了。我昨天晚上就不想吃了。就想说我只想来碗面条。”她是浙江人，平时吃东西都清淡，受不了这么重的味道。
我也说：“是啊，连我都受不了了。顿顿是这样的，吃不消呀。第一天第二天还是感觉不错的。”我实话实说。
这几天以来，大家第一次轻松地交谈起来。开始我们交流了不同小组的调研情况。话题一个接一个转换，不知怎么地，孙丹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你们每次那个的时候，都用什么牌子的套套？”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没想到孙丹姐这孩子妈就是不一样啊，已经到了口无遮拦的程度。
秦怡比孙丹大几岁，还相对比较传统。秦怡提醒孙丹说：“你说话注意一点啊，这里还有未婚少女呢。”
孙丹痞气上来了，跟她平时那乖巧的形象大相径庭。她不在意的语气说：“别老套了，这里还有谁没有男朋友？都有男朋友的吧？文辉也有女朋友。没啥不好意思的，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啊。是吧，晓敏？”
晓敏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每次都是他买。”
这几个人里面，就我和吴晓佳没有男朋友。我没作声。
张文辉说他用的就是那几个熟悉的牌子。
孙丹说：“上次有个朋友去日本，给我带了些冈本超超薄的，超级好用。下次我送你们一人一只试试。合到三十块钱一只。咱们女孩子还是要对自己好点。晓敏下次让你男朋友买好点的。这个没啥好害羞的啊。”
我没有开口。我目前没有男朋友。虽然谈过两次恋爱，但是都算是君子之交。但我并不反感孙丹的玩笑话。这些话题本来就不需要遮遮掩掩，就算是没有过鱼水之欢行为的人，也应该知道一些知识。
我可以没有男朋友，可是我如果还是个处女，却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我不是封建的卫道士。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谈过的两个男朋友，在我这边的感觉都极其冷淡，没有经历热恋的感受。也根本没有这种欲望。
每个人都有选择不同生活方式的自由。
我们没有必要谴责他人的不同。只要他感觉是舒服的，只要他并没有妨害其他人的自由和利益。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我的书本知识很丰富。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而且我还知道，不管男女，只要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就可以忍受孤独寂寞。可是，我并不想这样终老一生。那样的人生将会失去许多乐趣。
那天晚上回去，大家都到孙丹他们屋里玩牌。第二天第三天晚上我们都回来以后在整理数据，没在一起玩。
大家正玩得嗨时，我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奇怪的号码。我心里正想着这是不是什么诈骗电话，但突然一个念头闪了一下，说不定是朱焘打来的呢。
我放下手中的牌，接通了电话。“Hello，在忙什么呢？”果然是朱焘！
大家正翘首望着我，等我出牌。
我连忙对着话筒说：“哦，我正打牌呢，你稍等一下啊，我出去说。”
我跟大家示意，一个重要电话。
孙丹站起身，扭了扭腰说：“你快点，长话短说。我们刚好也休息一会儿。”
我说：“你们继续，这个是重要电话，国际长途，我先失陪一下啊。”
我急忙起身，拉开门往外走。
只听到孙丹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快点儿，等你呢，别扫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