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归阳极境。
易宁和苏浅所在的环境陡然变化。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林木。
头顶是密布的星辰。
星光洒落,一切都显得无比安逸美好,颇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喂,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组队吗?”
苏浅内心虽然对易宁的拒绝十分不爽,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声争取。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这美好的景色之下潜藏的危险她是知道的。
可她擅长的是灵药术,战斗力相对偏弱。
想要顺利考进山海灵学院的灵药学系,她就得采集到尽可能多的、高品质的灵药材,从众多学生中脱颖而出。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仅需要面对荒兽,还得面对其他的竞争者。
所以她必须找人组队合作才行。
现在貌似就只有易宁这么一个选择。
易宁却没有回应苏浅的话。
神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凝重起来,右手放在了刀柄上。
铿!
一声锐鸣。
易宁突然拔出了背上的横刀。
苏浅心头一跳,立马后退几步,与易宁拉开了距离,“你......你要干什么?”
“就算你不想和我组队,也没必要拔刀相向吧?”
易宁蹙了蹙眉,“别说话!”
苏浅听罢,好不气恼。
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
因为她也察觉到了异常。
侧着耳朵细细听了听,目光扫向了右前方的林木。
易宁提着刀,正慢慢朝那个方向移动。
苏浅有心提醒一句,最终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片刻过后。
吼!
一声兽吼猛然炸响,震彻山林。
同时一只幽黑的爪子从林木中探出,闪电般袭向易宁。
易宁迅速反应,挥刀相抗。
只听“当”的一声。
两相碰撞,易宁瞬间被震退。
一只一人多高的荒兽身形,也是显现出来。
荒兽通体幽黑,形似猎豹,浑身充斥着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感。
呼气间,几近无声,可鼻前却形成了两道浅显的乳白色气旋,随着呼吸的起伏,时隐时现。
“呼气成旋,这是?三星荒兽!”
苏浅看着突然出现的荒兽,不禁低呼一声,感受到了丝丝压迫,“刚进入极境就遇到三星荒兽,这么倒霉的吗?”
相较于苏浅的忌惮,易宁心中却是有些惊喜。
毕竟三星级别的荒兽,在这归阳极境可不算多。
他本以为还得花些精力去寻找,没想到现在竟有只主动送上门来的,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没多少迟疑,继续挥刀直上。
灵力涌动,刀影如风。
刀刃过处,在空中留下道道如月牙般的痕迹。
三星荒兽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体型庞大,但反应极为灵活。
进退攻击之间,周围的树木已然横推一片。
两者激烈地碰撞。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像打铁一般。
荒兽皮糙肉厚,易宁却丝毫不落下风。
苏浅在一旁简直看呆了,口中喃喃自语,“难怪说不需要队友,还挺厉害的。”
凭易宁能与三星荒兽抗衡的战力,即便是一个人行动,考入山海灵学院的超武学系也绰绰有余。
时间一点点过去,易宁与荒兽的战斗进入了胶着状态。
苏浅纠结着要不要帮上一把。
虽然之前易宁很是“无情”,但现在伸出援手的话,还是有可能让易宁接受组队的,而有这么强大的一个队友,对她的好处自不用说。
还没等她下定决心,忽然听到叮叮当当的碰撞之中,夹杂了“噗”的一声。
立即定睛看去,只见易宁一刀落下,竟把荒兽的一只耳朵给削了下来。
吼!
荒兽怒极,发出痛吼。
铜铃般大的眼中,凶光瘆人。
暴虐的气息愈发强大。
而后四肢发力,腾空而起,猛地扑向了易宁。
易宁双手握刀,紧盯着荒兽,准备迎接荒兽狂暴的反击。
可荒兽却并没有攻击到易宁,而是越过了易宁头顶,直接蹿入林木之中。
“逃了?”
易宁愕然。
没多细想,转身紧追。
然而刚刚冲出去几步,就闷哼了一声。
只觉一股暴虐的力量自右手手腕爆发,瞬间涌向全身经脉。
一股股剧痛,冲击着他的神经。
整只右手,更是好像废了一般。
整个人,忍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顷刻间,就已是冷汗淋淋。
“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他咬牙暗道一句,极力压制着痛苦和体内暴虐的力量。
苏浅此刻也跑了过来,“你没事吧?”
易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左手呈剑指状,在身上及右手等多处穴位点了几下。
苏浅上下扫了一眼易宁,很快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易宁右手手腕。
易宁的右手带着护腕,可这时护腕湿漉漉的,正滴答着血滴。
“你受伤了!”
易宁道:“没事。”
苏浅:“都流血了还没事?给我看看。”
易宁:“不用了。”
苏浅没好气道:“我真的会灵药术,我给你疗伤。”
说着一把抓过易宁的右手,扯开了护腕,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腕,双目中满是震惊,“怎......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她明明看到易宁与荒兽势均力敌,荒兽好像碰都没碰到他吧,即便要受伤也是碰撞产生内伤啊,怎么手腕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
易宁道:“旧伤复发,没什么大碍。”
说着就准备把手缩回去。
苏浅却是稍微用力止住了他的动作,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你当我瞎啊,这是旧伤?”
“你知不知道,不信任是对一个灵药师最大的侮辱!”
于是从斜挎的小包中取出了一个药瓶,揭开瓶塞,轻轻抖出了少量白色粉末,小心地撒在伤口上。
易宁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清凉,伤口的血,也是渐渐止住了。
他心头一震,霍地抬头看向苏浅,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怎么可能?”
一把抓过药瓶,“这是什么药?”
苏浅把药瓶夺了过来,继续撒药,“我配的敷愈散,效果不错吧?我早就说过,我的灵药术很厉害的。”
易宁又一把抓过药瓶,放在鼻前闻了闻,难以置信,“敷愈散?怎么可能?”
他手腕上的伤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看着像新伤,但的的确确是旧伤。
这伤是十年前留下的。
他清楚记得当年的那场变故。
父亲被逼入禁区生死不知。
母亲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靠灵药吊着一线生机。
只有他在那场变故中幸存下来。
因为当时母亲在危急时分把一条手链戴到了他的手上。
正是那条手链,替他挡住了攻击。
最终手链碎裂,手腕上留下了一圈伤口,从那以后,伤口就没愈合过。
十来年,他求助过宙元不少灵药圣手,甚至走访过几大古族,都没能让伤势好转,只得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残留在伤口处,影响了伤口的愈合。
最终不得不通过特殊手段暂时压制住那股神秘的力量,不至于影响生活和修炼。
所以他的右手,一直都带着护腕,正是为了把伤口遮住。
不过一旦动武太过,那股力量就有可能冲破压制,旧伤便会复发。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
而且他尝试过无数灵药,都无法在伤势复发时起到半点作用,
只能靠压制手段把那股力量平复,血才会渐渐止住。
现在明显那股力量还没完全平复,血却被苏浅拿出来敷愈散给止住了,简直不可思议。
毕竟,敷愈散只是一种普通的灵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