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向来是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的,但当朝的皇后,却因为母族是叛臣朱氏,早已被废,迁入冷宫,不出三年便用一尺白绫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而自从皇后被废,论为庶人,也不知皇帝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后位便一直悬空,后宫事务,由太子生母惠贵妃柳氏,与二皇子生母娴贵妃言氏代理。
这正阳宫多年无主,自然也就荒凉了些。
此刻,一名身着盛装,妆容精致,单是站在原地便不怒自威的女子,静静的立在正阳宫前。
这是太子的生母柳氏。
长安城连着几日都在下雨,今儿好不容易放晴,柳氏身边的宫人便提议让她出门走走,没想到,柳氏放着宫中其他好去处不管,反而来了这宛如冷宫的正阳宫。
“姐姐。”忽然,另一名女子缓缓向前,不卑不亢地开口,恭恭敬敬地朝柳氏行了个礼。
“林妃,听闻入了秋,你身子一直有些不爽,不在宫里休息着,怎还出来吹风?”柳氏见到来人,不痛不痒的问了几句。
“关得久了,再不出来走走,人都要被闷坏了。”林妃笑着回答,目光却流连在这正阳宫上,带着浓浓的思念,继续开口,“再说了,今日是朱氏生辰,便想着来看看,睹物思人罢了。”
眼睛一眯,柳氏不动声色地看向林氏,正色道,“往事如烟,多思无益,何况朱氏尚是罪人,妹妹心向她,被陛下知道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姐姐忘了?妹妹行事向来凭本心好恶,不问利弊。”
林妃,李郡王的亲妹妹,自小性子刚烈,入了宫后,也正因为见不惯宫中一些下作手段,才处处被人排挤。
“再说,朱氏是不是罪人,世人不知道,姐姐难道也不知道吗?”
闻言,柳氏狭长的美目危险地打量着林氏,不愿再与她纠缠,冷声道,“妹妹,看在我们多年姐妹情分上,我奉劝你,宫墙之下,有些话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免得平白惹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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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这味,太苦了吧。”捏着鼻子,穆齐十分嫌弃的把那一晚浓稠的药端给李清霜。“你要不要些蜜饯,我给你买去。”
摇摇头,“不必了。”说罢,李清霜接过陶碗,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你可真厉害。”顺手从她手里接回陶碗,放到一旁,递了块丝帕给她,“这碗药搁我身上,我宁死不喝。”
也许是一个姿势坐久了,李清霜不自在地动了动。
“怎么了?可是麻了?来,我帮你。”
穆齐总能轻而易举发现她的小动作,转而推测出她的下一步动作。
此时他俯身靠近,扶着后肩受伤,行动不便的自己倚靠好。
“穆齐,谢谢你救我。”
笑了笑,穆齐没接话。
“对不起啊,他们冲着我来的,却平白无故让你也卷入其中。你还是别和我一道了,免得……”
他打断她的话茬,“我本身就要和你分道扬镳的,这不是命运弄人吗?我又和你扯上关系了?再说了,现在我也算惹到那伙人了,估计也被列在暗杀对象中了。你要是真的心有愧疚,就赶快把伤养好,到时候那伙人打回来,你可得护着我呀。”
被穆齐逗得一笑,李清霜问,“我们这算过命的交情吗?”
穆齐有模有样的想了一会,“嗯,应该算。”
“那既然是过命的交情,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哎,又绕回来了。
穆齐的笑容瞬间僵住。
把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李清霜叹了口气,“算了,你若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这样总好过问了之后,你又扯些有的没的敷衍我。”
醒来之后,她从阿金那听说了自己昏迷时穆齐对自己的照顾,那种被穆齐关怀,在意的感受,让李清霜心中一暖。
于是,待阿金离去后,一个人待着时,她又不由得想到穆齐处处瞒着自己。
她很想知道他的一切。
可她不能逼他。会适得其反。
她想到彼时在边疆,年岁尚小时,军中一名平日沉闷,不发一言,看上去特别难接近的将士,他的妻儿曾经千里迢迢,从长安来到边境军营,只为了探望受伤的夫婿。
可她的夫婿压根没有受伤。
不知是哪个糊涂鬼,把伤者传错了。
见到那将士的妻子对他如此关怀,军中将士羡慕道,嫂子一看便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真是羡慕你这小子,性子古怪,却平白有个痴情的妻子。
那将士却笑了,说,倒也不是平白有的,而且啊,我们一开始也有挺多坎坷的。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不知道为了什么吵了一架,而她爹是商贾,家境不错,原本就看不上我。见我们不来往了,便给她选另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她应允了?”
“也没有,但我当时不知道她没答应。”
“那你当时知道这门亲事后,就不生气吗?”
“生气,但如果没弄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缘由就因为生气草草结束了和她的缘分,那我必定会抱憾终生的。”
如果是值得的良人,给对方点耐心吧,或许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等一等,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般想着,李清霜劝慰自己,如若他不想说,那便算了吧,来日方长,也许有一日,她能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的。
毕竟她对他的确有些好感,逼迫对方说实话,这计策实在不高明,再说了,她愿意去付出耐心。
也许有朝一日,他会主动告诉自己的吧。
谁知,就当李清霜打算把这事搪塞过去时,穆齐却道,“如若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属实回答你,但我不做亏本买卖,你问我一个问题,同时你也要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闻言,李清霜心中一喜,“成交!”
看着她眉眼带着笑意,穆齐也不由得勾起个微笑。
“那我开始问了!”李清霜深吸一口气,“穆家有虐待过你吗?”
“??”他不由得笑出声,“当然没有,这算什么问题。轮到我了,子乐是谁?”
想不到吧……
穆齐选择玩这种互问的把戏,就想知道这事。
他这几日想到李清霜喊着这个名字,就心神不宁的。
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嗯……”思索了一下,李清霜如实回答,“我们两家是世交,长辈们给我们订了娃娃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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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乐
好嘛
穆齐觉得,这个名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他这一生,活到现在,第一次在短短几日内被一个名字气得胸口发闷。
他为什么生气呢?
他觉得自己的大白菜被拱了。
就很气。
“你真的是孤儿?”
“是,那个叫子乐,好看吗?对你好吗?”
“……”怎么又是子乐……
李清霜有点迷茫,继续回答,“还行,我记不清了,但对我的确很好,他很护着我。”
“那你还记不清?你们多久没见了。”
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但李清霜有点不敢置信,“十年。你和杨思思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是她哥哥拜托我照顾她的。”
十年没见?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什么时候成婚?”
“我们不可能成婚了……他在我六七岁时,就去世了……”
“昂?”
闻言,穆齐有点发热的脑子这才开始冷却。
……他刚刚都干了些啥……
和一个死人过不去……
太丢脸了!
瞬间把脸面端回来,穆齐不自在地咳了咳,偷偷瞄一眼李清霜,只见那小姑娘就像只偷腥的猫,一脸靥足。
“……你还有没有问题,没有我就先走了。”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准备要开溜了。
“穆公子,坐好了,我还有问题呢,别急着跑。”李清霜心理获得极大的满足,继续问,“既然穆家没有虐待你,还收养了你,为什么你却想方设法逃离穆家呢?”
穆齐不是被穆老爷子扔出来历练的,而是自己跑出来的。
这是她猜的
从她听到萧霄说的,五年前比武大会,四大家族的同龄人才认识穆齐这句话时,她便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穆齐的性子,是不可能乖乖待在门中不出去野的,既然如此,便不可能五年前才认识四大家族其他孩子。
必是穆家从小就限制着他的自由,而五年前他意外和其他人结识后,从杨思思嘴里也得知,穆齐还是极少离开兰陵。
再加上他与她一路,极怕遇上熟人,如果是被穆老爷子勒令出来历练的,这个行为就很没道理。
思来想去,李清霜得到这个大胆的想法。
此刻看着穆齐瞬间变了脸色,她知道,她猜对了。
“你可真的……太聪明了。”苦笑一声,穆齐赞叹道。
挑眉,李清霜不急着催他回答,就这样四目相对,最终还是穆齐败下阵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齐这才缓缓开口,“我从小,就被师傅养着。”
“师傅待我很好,破格收我为内门弟子,视我如己出,在门中,我甚至,甚至不被门规束缚,我行我素的,师傅从不管我,但只有一件事我不能做……我不能离开兰陵,不能擅自和非兰陵人来往。”
“我不懂为什么,师傅也不告诉我。”
“所以我才铁了心要出来转转。”
“行,轮到我了,我问你,你是谁。”
其实于他而言,他只好奇子乐于她的意义,除此之外,他好像没什么想问的了,只好随便扯些有的没的。
“家父,大梁黑槊军主帅,李肃。”
果然。
“那,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我学不会。”他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你说过,只要你肯回答,便是真话,不许骗我。”
他闻言失笑,顺手揉了揉她的头,“我还没说完,师傅教我的东西,我的确学不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后来,应该是四年前吧,认识了个老头,送了我这把剑,之后不知怎么的,以前师傅怎么教我都学不会的东西,莫名其妙全都能使出来了。”
“你不是和我说这把剑是你师傅送的吗……”
“咳……”他轻轻咳了一声,不打算解释。“那我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为什么突然对杨恕感兴趣?因为玉佩?”
“你这算两个问题吧……”
“因为我猜你不会把实情全部告诉我,所以可以算一个。”
“无赖……”
好像很久没听她这么骂自己了,穆齐居然有点乐在其中,“承蒙姑娘抬爱,我就是无赖。”
面上十分嫌弃的瞥了一眼,但嘴角的一丝弧度却暴露了李清霜内心滋长的小欢喜。
也不知是怎的,她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郡主,竟然因这无赖几句话,原本沉稳的心境便如被石子荡开的水面,泛起涟漪。
“那个玉佩很重要,我不能告诉你,只是因为我的人查到和他有些关联,所以才去一探究竟的。”
“那个玉佩在他手里?”
“还不确定,那日,我在他的密室中搜到的册子,应该是杨家某处暗场的账目,里面的确有些记载。”
虽不甚详细。
“你可曾亲眼见过那玉佩?或者说有极其详尽的描述或是图?”
见她思索了一会才缓缓摇摇头,穆齐习惯性地敲了敲床板,若有所思,突然发问。
“这虎纹玉佩是皇室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她迅速否认。
“李清霜。”,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没有见过玉佩,也没有图纸画像,想要找到虎纹玉佩宛如大海捞针。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相反,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或许你不需要我帮你,所以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若愿意答,我便当你接受我的帮助,我也只做这一次多管闲事的人,你若不愿意答,就当我太闲了,管的太多,你压根不需要我帮你。行,给你三秒,三,二,一,没说话当你答应了,第一个问题,这东西是不是梁国皇室的东西?二,是否有五十年以上的历史?”
李清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静静地看着他,“穆齐,这东西牵扯的势力很复杂,你不要趟这浑水,我感激你愿意帮我,但是……”
“我自愿帮你,又不是你逼着我帮你,不必想这么多,我有自保的本事。”他安抚性地朝她笑笑,“何况让你找这东西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吧。为自己想想吧,小郡主。”
李清霜至今还记得爹爹那天回府后满脸愁容。
“陛下他,既未给霜儿关于虎纹珏的图纸,也不给其详尽描述,大梁境内,禾朔地区,齐国,天下辽阔,虎纹珏多了去了!要如何找!”
“如果,霜儿找不到,陛下还要给她安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还要给她安排亲事,收回兵权。”
“赟儿尚小,若霜儿被这般惩处,黑槊军势必落入他人之手,若是个忠肝义胆的将军也就罢了,要是落入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手里,大梁的军队就……哎!这……这简直……陛下这是在削权阿……”
“而且若霜儿被惩处后才择婿,处境只怕会更难……”
“陛下这是在寒我们这些老臣的心阿……”
那夜李清霜躲在门外,把爹爹和心腹副将说的话全部听入耳中。
她十年来从未回过朝堂,不懂得爹爹为什么对那些看上去和颜悦色的朝臣们如此反感,可与她而言,黑槊军是出生入死的同伴,若因她没办好差事,让黑槊军沦为旁人争权夺利的工具,只怕她难以心安。
而且,她自己也不乐意被人安排婚事。
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不一定懂自己,不一定自己喜欢的男子。
她不愿。
正是因为如此,李清霜才会有些激进地在寻找虎纹珏。
“你……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如果……日后真的因为我让你遭受一些不知名的追杀……你一定要同我说!我必定护着你!”
知晓她这么说便是接受了自己的好心,穆齐微微一笑,“知道了,小郡主。”
“那个虎纹珏……的确是大梁皇室的东西……而且有百年的历史。”
“如此便容易些了。”
“为什么?”
“百年前,梁国尚未一统中原时,虎纹玉佩极其少见,因为猛虎虽然在很多地方被视为祥瑞,但在梁国却不是,所以像玉佩,尤其是皇室玉佩,少有虎纹。而当太祖皇帝,叫什么来着,忘了……不重要,反正就是他带兵攻打燕国时,本来两军旗鼓相当,战局焦灼。没想到燕国将士突遇猛虎,伤亡惨重,梁国捡了个大便宜,把老虎视为救兵,从那以后,虎纹突然就成了梁国皇室的专用图纹。”
“但后来随着梁国一统中原,渐渐发现由于其他国家视虎为祥瑞,所以民间多有虎纹玉佩,才放宽了梁国虎纹玉佩的局限,这就导致虎纹玉佩数量暴涨。”
“所以,你要在这么多玉佩中找到目标,很难。”
“但如果是百年前皇室的玉佩,便有很大可能,是用墨玉雕成的。”
“墨玉?”李清霜不解,“这世间还有黑色的玉吗?”
“自然不是通体黝黑,只是相较寻常玉石,色泽更加暗,呈墨绿色。”
“你看你腰间的玉佩。”他用眼神示意,“这玉佩便是多见的青玉,而我说的墨玉,甚至比女子画眉的黛绿更深些。”
“诶,你这玉佩的雕刻纹路挺别致的的阿。”
“这是已故的玉器大师成菱的手艺。”
“的确挺有风格,是你们梁国独有的吗?”
“当然!岂止是梁国独有?成菱大师的玉器配饰,在长安城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他只卖给城中有缘分的人!”
“这样阿。还真是怪人。”他默默记在心里,继续道,“说回墨玉,我记得这种玉石特别少见,当初梁国不知道从哪挖出一些,但大部分用于制作太祖皇帝的明器了,留在世间的,还是珏这种成对的玉佩,数量极少,这样你的范围就缩小了。”
“穆齐……为什么你会对梁国知晓得这么清楚……这些事情,连我……不,不只是我,连皇子都不知道。”
文王兄,太子哥哥,子喻兄,甚至是父亲从陛下那获得的消息,都没有穆齐来得详尽。
面对她的疑问,他笑了笑,“毕竟时隔百年,刻意隐瞒的话,也是少有人知。若不是穆家的藏书阁记载着很多关于梁国以及天下未统一时的资料,若不是我出不了兰陵,没办法亲身去经历这天下壮丽山河,人文趣事,也不会闲来无事去翻看,算是画饼充饥吧。”
只是他没告诉李清霜,那些书几乎囊括了梁国所有秘闻。
那虎纹珏,是用来号令赤锋军的,这件事,他也就彻底清楚了。
明明自己没有把底都抖出来,但穆齐偏偏就能凭两句话推算出一切
哎,李清霜这姑娘,心眼到底没穆齐多阿。
渐渐地,见李清霜面带倦色,穆齐知晓她有些累了,毕竟伤还没好,又大病初愈,索性事情都告诉她了,现下就让她多休息些吧,叮嘱了几句,他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中,他麻利地揭开佩剑上的灰色布条,露出一把古朴,不失威慑感的剑。
抚摸着剑鞘上绑着的玉佩,手指摩挲过那些花纹。
“果然,雕刻的纹路手法和李清霜的那枚极其相似。”
这枚玉佩,是他生身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也是他追查自己身世唯一的线索。
可惜藏书阁中记载的东西虽多,但大部分都是梁国创立前的事,没办法让他很好的锁定这枚明显是新玉的玉佩出处。
好在刚刚看到了李清霜的玉佩。
做工,雕刻的纹路,很显然是一种风格。
成菱大师?只卖长安城有缘人?
没想到,他父母竟然是长安人。
既然如此,只要去到长安,多多少少能找到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吧……
关于自己的身世,穆齐心中早有疑窦。
他师傅,包括穆家,兰陵上下虽然都说自己是被师傅在山外捡来的,双亲遭遇悍匪,只有他命大,师傅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
按他师傅的说法,他不知道穆齐的父母是何许人也,只在他们身上找到一块玉佩。
可穆齐想不通,既然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幸存者,为什么他师傅把他软禁在兰陵地界,不让他踏出兰陵一步,甚至其他世家的人来访,也不让自己去见。
若说存了什么肮脏心思,却也不见得。
毕竟师傅把功夫倾囊相授,将穆齐视如己出,哪怕他学不会,师傅也没有嫌弃他。
这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除非自己身份特殊,必须要藏起来,否则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他费尽心思探听他人的口风,可惜他的身世似乎只有他师傅才知道。
师傅的嘴又异常严实,根本撬不开。
刚刚李清霜问自己,为什么溜出兰陵,他没说完整。
既有关不住的原因,也有想寻找自己身世的原因。
如果父母不是被山匪所杀,为什么要让师傅养他,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若他们活着,是……不要自己吗……因为自己天资愚钝,师傅手把手教他武功,他愣是学不会……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穆齐有些喘不过气。
不行……
他一定要弄清楚……
长安吗……
大梁帝都
看来,还是得用一用李清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