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茧时刻之前,人类就存在了很久了,几千年,几万年,也许十几万年,更可能几十万,几百万年。
不过没人希望这个时间很长,因为人类太弱小了,而弱小的生命光是活着就很艰难。
夹在所有的异形,甚至巨兽之间,缩在所有黑暗狭小的角落里,因为只要走到光亮下,死亡就会变成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各种防不胜防的危险,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没有任何地方称得上是安全的,即便是漆黑的,狭小的,接近密封的防护空间。
活着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因为焦虑,过了今天得担心明天,因为恐惧,死亡就在周围徘徊,因为空闲,所有导致不安的因素会不断的加深。
活着的每一时,每一刻反而成了煎熬。
直到出现以洛克林为首的一支队伍,带着能与巨兽和异形拼杀的力量,召集号召敢于对抗异形和巨兽的每一个人。
在洛克林的带领下,在那神秘的力量加持下,形成一股有序且顽强的力量,人类像是突然一下变得强大了。
强大到能够猎杀巨兽,强大到能够走在光亮下,强大到能够打退异形,甚至人类和异形的对抗都像是一场战争。
和异形打一场战争,这是一件没人敢想的事,但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只是对人类来说打得太惨烈。
虽然团结一致,但也只是奋力一搏,不是杀掉异形就是死,没死就继续去杀异形,每天都活在血肉残骸之中。
可在这其中挣扎的每个人都要更加热情,因为有希望支撑着,因为生命拥有了意义,于是恐惧被抵消了,连死亡都甘心拥抱。
而这本该比活着更加艰难的一件事,没人能想到本该如无数个人轻易的死掉那般失败的称不上战争的战争,却难以置信的打赢了。
虽然就牺牲来说根本算不上赢,人类的伤亡难以计数,相比之下异形甚至可以说是没是无损,惨烈的像是人类经历了一次长久的屠杀。
但人类打退了异形,从异形手中抢占到了一片生存之地,这就是从未有过的收获,相比之下,屠杀不过平常的小事。
那段战争时期就是现在无人不知的破茧时刻,自那以后,人类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生存的土地,不再只能困在漆黑狭小的角落,得以安心稳定的生活。
而那些开创出这样时代的先辈被无数人敬仰歌颂,是他们用行动用生命改变了人类的处境。
洛克林,带来这种改变的起点,最关键的转折点,领头人,先行者,开创者,觉醒之人。
说是他带来了人类处境的改变也好不为过,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人类文明,人类如今历史上毫无疑问的第一人。
洛克林给人类带来了太多的改变,为了致敬,便以他的名字作为这个全新的时代的年号。
而佣兵则是赋予所有追随着洛克林的人,所有参与到破茧时刻的人,留下名字的,没能留下名字的,包括作为开创者的洛克林的一个敬称。
以此来歌颂他们,来感激他们的壮举,宣扬他们的精神和纪念他们的功绩。
同时佣兵这个敬称也延续到了现在对抗巨兽或是异形的人身上,作为对勇敢强大的人的一种赞美,成为了一个象征身份的称谓。
佣兵是受人赞美的一个身份,因为贡献和能力,能力意味着责任,在开创出文明的伟大先辈的影响下,佣兵工会成立了。
佣兵们创建起佣兵工会,主动担负起人类文明的发展和稳定,维护人与人之间的秩序,正式成为一个代表人类公众意志的组织。
佣兵是高尚的,是伟大的。
强大的力量,无畏无惧的勇气,舍己为人的无私,这些都是曾经先辈最耀眼的崇高品格,是它们赋予了佣兵荣耀感,给了佣兵这个身份意义。
所以在区分佣兵的头衔中,第一个就是英雄,每一个佣兵都是英雄,或都将成为英雄,是光荣的,是值得尊敬的。
为了区分能力,发放任务,根据贡献和名声佣兵工会从下到上设定了英雄级、猎人级、英杰级、名猎级,传说级以及充满象征意义的传奇级,这六个区分能力的头衔。
同样的,这些头衔也适用于更效率安全的完成任务所创立的佣兵团上,唯一特别的是每一个佣兵团的团长,头衔默认比其个人的佣兵团头衔高一个级别。
作为支撑起人类文明的基柱,佣兵工会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所有佣兵的一个归属,更是整个人类的力量。
佣兵公会越是强盛,就意味着人类变得更强,甚至可以说佣兵公会的盛衰就决定着人类是否强盛。
一直到现在,佣兵公会都是不负所有人期待和支持,维持着洛克林的安定,推动着洛克林的发展。
带给民众安心的底气,同时作为坚实的后盾支撑着所有佣兵。
佣兵再怎么光荣所代表的只是个人,而佣兵公会更像是佣兵荣耀的具现,成为了支撑起整个族群的力量。
于情于理谁都不应该违背佣兵公会的意愿,尤其是在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多大影响的小事上。
在一片林间的空地上,娜娜来回踱步着,不自觉的散发着慌乱,不安的气息。
为什么会突然失控?思来想去,娜娜自己也想不清楚,只是她隐约感觉到一种虚幻的感觉,怎么也捉摸不住。
这里是捍卫者营地外的丛林里,大概在捍卫者营地左边的山脚下的位置,这里相对的比较空阔平整,因此成为了佣兵集结或是出发前调整的地方。
树木稀疏的很,而杂草新枝比较低伏,只有靠着树木生长的杂草一丛一丛的长得很高,其余的空间就显得空阔很多。
就在娜娜苦苦思索着的时候,三两成群的几人紧张不安的讨论着,同时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很犹豫的向着这边走过来。
他们神情紧张却又茫然,虽然往前走着,但该不该继续往前,他们显然并不坚定,这种艰难直到他们视线里出现娜娜的身影之后就不存在了。
紧绷着脸,紧绷着身体,僵硬的走到娜娜旁边的靠近草丛的边缘呆呆的站着,小心翼翼的,尽量降低着他们的存在感。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波人,都流露出如第一波那般类似的反应,唯有俩次由于娜娜的目光扫过,令那俩波人差点绷不住软在了地上。
苦苦思索搜寻却就是想不明白的娜娜,在看到自己团队的人都到齐了后,也是放弃了纠结,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佣兵团上。
看到一群大男人如同一群新生的雏鸟般挤成一团,就差在那个推出来的挡箭牌后面缩成一排了,很奇怪的是她却很平静。
要知道平常的她,那怕只是看到一群大男人畏缩的样子,她都会愤慨难平,忍不住通过打骂他们来发泄怒气。
自诩强壮勇敢的男人是怎么了?在一个柔软胆小的女人面前束手束脚,惊恐难安?你们的傲慢呢?不是很嚣张?不是很得意?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很奇怪,刻意的回想着这些想法,刻意让它们在脑中盘旋,却没有产生多么强烈的情绪,只是觉得他们有一点点可怜,有一点点可悲而已。
有些平静了,有些太平静了,像是在看待一件普通的事物,出现了一些很平常的变化,然后内心泛起些许波动,产生一点很细微的感触。
就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因为与自己无关,因为是很平常普通的变化,可这是我吗?什么时候这些问题都与我无关了?什么时候这些在我心里都只是很平常普通的变化了?
娜娜很困惑很不解,从刚才开始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变得不像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