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少年!”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声喊道,我回头望去,发现那正是过去的自己。他身上不见我现在的啤酒肚,笑容当然也不像现在显得油腻谄媚,而是散发着一种阳光青草与清脆的鸟叫混合着的气息,那种只有在高中生身上才能发现的气息。
高中那里承载着的回忆是一生中最喜欢的一段,未曾再遇到墨绿梧桐叶下走着的一对对牵着手的男女,那是没有金钱约束的最自由最纯洁的感情,是由心灵之间的纽带联系着的。还没走向社会的他们,沐浴着灿烂阳光,压着红色橡胶跑到,畅谈着人生,或是一天中快乐的事情,抑或有些许不开心。不过那些都没什么,第二天早上,他们又会如欢乐的鸟儿一样,早早的到学校去了。
“武一程,干嘛呢?”一抹怒色在王老班脸上显现出来,他身上穿着常年不变的黑色衬衫,卡其色裤子,曾有学生形容他为男版“卡杜莎”,瞪一眼便可以使人石化。只见武一程缓缓抬起头来,用惺忪的睡眼聚焦后,看见王老班正瞪着他,立刻吓得一激灵,睡虫立刻如云般烟飞云散了,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说:“对不起,王老师,昨天睡晚了。”王老班露出些许阴险的笑容,说:“您可是情圣啊,昨天是不是和你的小女友熬夜聊天了?”面对老班的调笑,武一程默默解释着没有没有,同学们却不吃这一套,大声喊着“谁啊,带过来看看”这样的话语,惹得老班用书用力拍下桌子,说“安静,这能是高中生上学的样子吗。坐下,再让我发现你睡觉直接外面站着好了。”说罢,老班手指还有些许颤抖。
他头发已然白了一半,这一届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了,他曾半笑非笑的开玩笑道“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后一届了,我会认真对待你们的,大家都别让我生气了啊,我这把年纪,万一得了个病可就没人去教你们了。”话语中满是辛酸。
老班还继续讲着课,武一程此时却已没有听课的心情,他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风景,在想着些什么,外面的风景较之以往并没有改变,学弟学妹们在操场上嘻嘻哈哈的打着排球,湛蓝的天空似乎不是真的一样,操场旁种着一圈的梧桐树,阳光映在黑绿的叶子上,据说,梧桐树自建校以来已有八十年之久,不过也是无从考证。这是一所市重点高中,武一程当年浑浑噩噩的考了进来,每天自顾自的玩着,没有理想与追求,有的只是那青春活力的释放。昨天,他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便像疯魔似的学了个通宵,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他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他就这样一直想着,下课后似乎被人牵着似的,走到了跑道旁边,此时还是夏天,学生们极钟爱在梧桐树下散步。当然,大多都是两三人。他压着马路,继续想着他的未来,似乎像被纱布蒙着,怎么也看不到前方。“武一程,你好。”听声音是个女生,他惊讶的回过头,叫他的是一个乖巧穿着校服的女生,洋溢着青春的笑脸。“笑魇如花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武一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