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悠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抓,林殊与已经全身翻出,见状,晚悠急忙朝楼下跑去。
不远处,向南笙进城采买药材,路过此处,却看见林殊与从楼顶坠落,刚要上前的时候却被人拉进了小巷。
扑通一声巨响,林殊与狠狠掉进了马车里,车顶帷幔在她掉落之际滑落而下,像一张大网将林殊与团团包裹,活脱脱一个大粽子。马车里,回荡着两个人的尖叫,此时整个车队也停了下来。
本来好好的游街回京,南风等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出如此纰漏,竟然叫贼人进了马车。一时间气愤不已,修长的脸颊此时正是气鼓鼓的,倒是添了一些少女的烂漫。
“你是何人?”南风等怒怒地问。眼前的林殊与正竭力挣扎着,将身上散落的帷幔撕扯着,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我等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先帮我看看,这怎么弄不开啊?”林殊与没有抬头看,也不顾回答南风等的问题,一门心思的解着缠在身上的绸子。
“你……”南风等被她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一脸嫌弃的样子,极其不情愿帮她将缠在身上的绸子一一拽下。“多谢姑娘。”恢复如初的林殊与此时方才有了心思向车里的姑娘望去,一双稚嫩的双眸,清秀可人的面庞,倒是个美人胚子,一身烟青色的纱衣更衬她雪白的肌肤。
说完,林殊与起身从马车上出来,准备离开。刚下马车,一群士兵举剑相向,将她团团围住。晚悠跑下去时,见到的已是此景,将军回京毕竟是大事,百姓迎接场面本就混乱,如今出了此事,难免议论纷纷,随行军队见状立刻围了街道,晚悠也随路人被拦截在了人群外。
不至于吧,我不就是不小心打扰了你们的进程,也没必要来这么狠吧。林殊与在心里想着,全身的肌肤都耸立了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站在车前一动不动。
“大胆妖女,竟敢前来行刺南风将军。说,谁派你来的?”前方将领面色严肃,厉声喝道。林殊与的从天而降使喧闹的瑜城街道瞬间鸦雀无声,人人都盯着林殊与,前方的南风将军与公子彻也掉转马头,凝视着这个女子。
见众人目光都盯着自己,林殊与不自信地闪烁着眼睛,硬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行刺了?”“你……满口胡言乱语。”将士怒言,转身前去向南风将军汇报。见跑来的士兵,南风彻抢先问道:“小姐如何?”将士应道,“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这贼人该如何处置?”
闻言,南风彻转头向南风将军说道,“父亲,我前去看看情况。”身旁骏马上威风凛凛的正是南风睿霖,身材魁梧,看起来十分壮实,黝黑的皮肤见证了边关的烈日风沙。见南风睿霖点了点头,南风彻骑马而去。
“你是何人?你可知行刺当今护国将军,乃是杀头的大罪。”南风彻骑马缓缓走上前去说道,士兵们忙让出道路。
“我是……你又是何人?”刚准备报上名去,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才刚刚因为被别人认出是梁国公主柔千夏而追得满街跑,此时是万万不可以说出的,否则,站在面前指着我的就不只是这几个人了,想到这些,林殊与把话咽回了肚里,转而问道。
“站在你面前的是南风将军独子,公子彻。”南风彻云淡风轻地坐在马背上,旁边的将士一脸神气,以洪亮的声音喊着。“见过公子,一看公子您就是器宇不凡,通晓事理的人,定然不会冤枉了我。何况马车内的小姐都未曾怪罪于我,您看……”林殊与一脸拍马屁的笑容,做作地说道。
“当真如此?”南风彻话音刚落,马车内声音传来,“本小姐何时说过原谅你了。”车帘拉开,南风等弯身走出,一袭长裙,飘然而立。林殊与随众人朝声音之处仰望去,南风等高高立着,华美的服饰下傲然高贵之气依稀可现。
南风彻,“等妹。”“哥哥,此女子故意惊吓于我,将她带到泽王府去,我定要泽王哥哥替我好好惩治她。”南风等蔑然道。“你……”,林殊与此时已是百口莫辩,皱着眉头万分无奈看向南风彻,尴尬地笑着,随即两个士兵将林殊与架了起来,“诶……”。
与此同时,小巷里,向南笙被黑衣人猛然拉了进去,“什么人?”“是我。”说着,黑衣人拉下来面纱,“先生,此处人多眼杂,咱们换一处说话。”
向南笙跟随此人来到了街里一座房子里,见他关上门,才开口问道,“予锐,发生了何事?可是水月城那边?”予锐回道,“如今四位掌事,除了花无忧掌权,其他三位已经被她的人控制了。而且我们的人发现少主身边已经有了奸细,只是不知是花无忧的人还是梁国那边。”
“什么?”水月城的事向南笙倒是不意外,这么长时间,水月城群龙无首,花无忧必然有所动作。只是,他没有想到少主身边也有了奸细。冷静之后,向南笙踱步分析着,说道:“花无忧急于掌控水月城,恐怕没有时间在陈国安插眼线,想必是梁国祝思尧那边的人。”
闻言,予锐问道:“先生,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向南笙仔细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水月城的事不急,先由花无忧折腾去,当务之急是找出奸细,保护少主安全。”赵皇后死前将水月符托付于向南笙,就是认定他的忠心,其次才是智谋。
向南笙脑海里回想起柔千夏大婚之日,梁国皇宫被血洗的一幕,赵皇后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求他发誓这一生都要好好保护柔千夏,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许久,沉声说道:“予锐,城主将少主安危托付于我等,我们定要竭尽全力,最近多多联络暗影,将我们的人散布开来,务必找出此人。”予锐应道,“是。”
“诶诶诶,松开,你们弄疼我了……”随着林殊与一路的叫喊声,南风睿霖等人来到了泽王府,进城前,白泽便派景烨告知将军,今晚要在泽王府为南风将军接风洗尘。
庭院里,多多少少站了有几十号人,南风睿霖站在中间,南风彻和南风等伴在两侧,倒是十分热闹。管家通传之后,白泽稳步走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被捆住双手的林殊与,不解道:“将军,这是何意?”
南风睿霖回道:“殿下,卑职进城途中,此女子从天而降,惊吓了小女,卑职怀疑此人可能是刺客所扮,如何处置还请殿下决断。”“刺客?”白泽上下打量着林殊与,嘴角含笑,又故作不认识的样子,转而问道:“不知将军以为该如何处置此女子?”
“按陈国律法,行刺重臣,当凌迟处死。”闻言,林殊与吓掉了魂,一双哀求的眼睛看着白泽,寻求解救。一旁的南风等也附和着要重重处罚她。
“凌迟处死?”白泽闻言,挑眉看向摇头的林殊与,继续说道:“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此惩罚倒是有些重了。”林殊与点着头表示认同,心中燃起了希望,可南风等却气愤地跺脚扭向了一边。
南风睿霖安抚地拍了拍南风等,接而问道:“那依殿下,该如何处置?”白泽看着林殊与的脸颊,一本正经地说道,“依本王看,不如……将此女子的脸划花,女子最重容貌,想必容颜被毁,对她来说已是最大的打击。不行,这样太便宜她了,不如逼她饮下销魂散,扔到深山里去由她自生自灭。”
满院的下人们听到此话不寒而栗,背后直冒冷汗。林殊与此刻仿佛是从山顶跌落到了悬崖,满脑子的问号,极其不满,显然已经放弃了挣扎。“这?”南风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白泽何意。
本以为白泽是要救自己,结果……“白泽,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阴险狠毒之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林殊与气急败坏地说道,将脸扭向一边。
“不知千夏公主之前对本王是何种看法?”见自己已经得逞,白泽终于说出了林殊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