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出西市时,突然有暗卫前来禀报“殿下,西市各出口突然出现大量五军都督府的官军和京兆府的衙役。”
李承乾怔住,“所为何事?”
“这……”
禀告的暗卫脸颊涨得通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李承乾脸色有些发青,怒道“讲!”
暗卫这才硬着头皮,道“说是北平郡主被不知道哪位殿下给调戏了,被郡主给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大怒,下令五军都督府和京兆府通力合作,尽快将这位殿下缉拿归案,皇上还说……”
“还说什么?”
李承乾神情有些不耐。
暗卫看了李承乾一眼,神情有些忐忑,“还说要亲自审理。”
李承乾心里一惊,暗道“看来父皇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明知这所谓的殿下可能是自己的儿子,依然坚持亲自审理。”
李承乾可不认为,自己父皇这是打算以权谋私,因私废公。
想到这里,李承乾内心一阵委屈和冤枉。要说真的做出什么,受惩罚也就罢了,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那种情况换谁也控制不住啊!
吴刚悄悄上前,低声道“殿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偷偷溜出去,然后殿下找皇上说明原委,再让娘娘说说情,或许皇上气消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李承乾沉吟,想道:此法倒不失稳妥,只是这样一来,不等于间接承认了阿史那云的说法吗?
李承乾眉头微皱,半晌终于有了决定,“招回暗卫!孤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看谁敢阻拦!?”
“这……”吴刚有心劝解,又不知道怎么讲,只得吩咐下去。
很快,李承乾身后便聚集了二十名东宫侍卫。此刻,所有侍卫已经尽数除掉伪装,露出了内里的侍卫服饰。
洗尽铅华,东宫侍卫身上再次显露出摄人的威势。
不同于皇宫侍卫,东宫侍卫按规制只能着黑色服饰。而黑色本就给人一种厚重肃穆的感觉。此刻二十名侍卫皆是黑衣打扮,腰配长刀,顿时一股威压铺天盖地地压向周遭百姓。
离得近的百姓,脚下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望着二十名东宫侍卫,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是东宫侍卫?”
“错不了!朝廷规定只有东宫侍卫才能着黑色服饰!”
“那……”
“既然东宫侍卫在这,难道前面的人是……”
“这不可能吧?太子殿下事物繁忙,哪有闲情来西市闲逛?”
“可如果不是殿下,又有谁能让这么多东宫侍卫跟随保护?”
“这……”
……
对于百姓的窃窃私语,李承乾并不曾理会,大手一挥,道“出发!”
“诺!”
众侍卫齐声应诺。
李承乾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众侍卫则紧紧跟随,护持左右。
一路走来,百姓纷纷侧目。
更有一群好事之人,远远吊在队伍后面。
很快,李承乾等人便来到西市东出口。李承乾打眼一瞧,果然,出口处人头攒动,有甲胄在身的军卒,也有差役打扮的公门中人。
李承乾深吸一口,脚步缓慢而坚定地朝前走去。
“站住!”
一名士兵打扮的军卒,突然踏前一步,挡在了李承乾身前,手按刀柄,冷喝道“奉命拿凶!尔等留步!”
“唰!”
李承乾身后的东宫侍卫齐齐抽出长刀,挡在了李承乾身前。
拦路军卒一怔,目光略过东宫侍卫身上黑色的侍卫服和与自己手中一般无二的制式长刀,心中猛地一突,偷瞟了一眼李承乾,颤声道“你……你们是……”
“大胆!”
吴刚手按刀柄,长刀抽出半截,怒喝道“看到太子殿下还不赶快行礼?”
“太……太子殿下?”
军卒舌头有些打结,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惶恐道“殿下赎罪,都怪小的有眼无珠,轻慢了殿下,还望殿下开恩。”
“哼!”
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李承乾面沉如水,冷声道“孤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军卒忙不迭点头,“殿下请便!”
说着,军卒还冲着同伴扯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驾到!放行!”
“哗……”
所有五军都督府军卒和京兆府衙役,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通道,目光敬畏地望着李承乾。
李承乾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缓步沿着众人让出的通道前行,身后的东宫侍卫则手按长刀,目光警惕地注视着这些军卒。
“殿下留步!”
就在李承乾即将走出通道时,一个粗狂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承乾眉头微皱,凝视声音响起的方向,正看到一名壮汉挤开周围的军卒,大踏步迎了上来。
来人在李承乾面前站定后,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嗡声道“末将苏烈见过太子殿下!末将奉旨行事,殿下自然也不能例外!烦请殿下稍后,末将让人指认一下,若有得罪之处,末将晚些时候定当登门谢罪!”
“苏烈?”
李承乾一怔,苏烈后面说了什么,根本没有听清楚,神情激动道“阁下可是名苏烈表字定方的那个苏定方?”
苏烈呆住了,喃喃道“殿下听过我?”
“可是,不对啊!”
苏烈狠狠揉了揉头发,不解道“我从来不曾跟人言及表字,殿下又是如何得知的?”
李承乾有些发懵,何曾想到被后世之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战神苏定方居然是这么一个憨批,这一刻李承乾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看到李承乾不语,苏烈也没有追着问,而是抱拳道“末将职责所在,还请殿下配合一下,让北平郡王府的人指认一下。”
苏烈虽然说的平淡,李承乾却从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绝不妥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