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的事情,就算深入深渊也要去做的事情,这是他们在一次次的绝望中所被迫决定的事情。
讲大道理太苍白,就仅凭我这些苍白的语言是完全无法传达的,没有切身体会过深渊的绝望就不会有那种几乎放弃一切的觉悟,同样,再正确的理论也会扭曲的面目全非。
抱持着“牺牲自己梦想而去换得他人梦想“,“让他人避开深渊的境遇“这种理念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过于极端的实践方式却是极其错误的。
只是,在某一场大型的变革中,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取得成功什么的,只是痴人说梦罢了,如果是缓和的程度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又何必做这些事呢?
说到底,这些本就是我无能为力的事情,而在这里试图将他们带回“光明“的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所以,我必须面对错误所产生的后果。
一下面对这么多人拿着武器冲过来,如果换成常人肯定会极度害怕吧,我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心中却是动摇无比。
[这里我们没有任何支援,分开走,我得先去学校的通讯点。]
说完后,沉月极其迅速的向右侧跑去,十分熟练的钻进一个岔道消失了。
不是吧,最后我的作用竟然是诱饵?
虽然很想吐槽她的做法,但没办法,不可能现在和他们硬拼吧,武器什么的都没有,我只好向着左侧跑去。
对地形什么的都不熟,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几乎不可能逃脱,于是我边跑边说。
[你们为什么要追着我跑?你们不是应该关注一下那个所谓的S第六吗?]
[你真的以为那边我们就没有准备吗?真是太天真了,附近的通讯点都是我们的人。]
没错,这是一场大型的“革命“,是针对学校的有预谋的革命。
[我也没做什么,我也是无辜的啊。]
[无辜?当你发现并影响到我们的计划的时候,无辜这个词就已经不适合你了。]
果然,我真的不应该趟入这趟浑水,我的前方已经是死路了,一面完整的围墙封锁了这条路。
[哈哈,束手就擒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不动粗哦。]
为首的一人边调整着边向我逼近。
像不甘于就这样谢幕般,我大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你们曾经也有过梦想吧,因为自己的梦想破灭从而想要拯救他人的梦想,所以才举行革命,而你们将这种所谓的革命强加给不相干的人,不正是在破坏他人的梦想吗?]
[不,我们正在守护他人的梦想,而想要守护这种梦想,我们只有这样一种途径。]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守护自己的梦想应该是可以凭借自己来守护的,而不是所说的这样堕落的行径。
[不,相信我,肯定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的。]
[你只是一个新生吧,对学校什么都不懂的你,为什么偏偏还要阻止我们?]
不行,他们完全听不进去,说到底,我并不知道他们是经历了什么而对此抱有这样绝望的态度,我也并没有权利劝他们回头,但是,只有未经尝试就放弃我决不允许!
[如果从一开始就只能接触的黑暗什么的,那尝试着改变难道不行吗!]
[你懂什么!]
随后他重重的将手中的球棍向我挥下,我用双手接住,却被传来的振动逼退了两步,接住的双手也变得异常疼痛起来。
身后传来剧烈的响声,沉月也已经被抓住了带到了这里。
[快逃!]
S第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大声说出让我放弃的话语。
[你快走,这里一定要有人逃出去上报给总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之前也是如此,说到底,我自始至终都像个工具人一样任人摆布,这样的氛围让我十分难受。
[你们这样已经偏离了你们的初心!]
我不想放弃,继续着我的劝说。
即使知道毫无用处,是还是想这样说,也许,这就是我最后的执着吧。
[你不配这样和我们说。]
又是一棍,为了使我失去反抗的力量,这棍正中我的双臂,我向后侧退去却撞上了墙,让我深切的体会到了介入麻烦的代价。
[你们这样,真的是你们所期望的吗?]
仿若劝说我自己般,我像他们提出了这样的话语。
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一个埋伏,沉月此时已经毫无反抗之力,脸上挂满失败的泪水。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总爱插手却从不真正的考虑,所以我们才如此痛恨你们啊!]
第三棍再一次打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了,身体却不自觉的开始自行移动,仿佛是我本身就记得的东西。
只是,只是,现在的我怎能放弃!
——我想成为一位演讲者,将光明带给那些需要的人。
——那你得做好面对黑暗的勇气哦,好好掌握闪避与攻击的技巧吧,这样也是你的一种倚仗。
——嗯~
头异常的疼痛,并且完全没印象的话语开始在我心中浮现。
[啊啊啊!]
第四棍正向下挥下的同时,我本能般的侧身一闪,这一棍狠狠的打向墙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
接着又向下挥舞一棍,再次被我闪开。
[有意思。]
他拉开了距离,并重新摆好了架势。
可我此时什么都感觉不到,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这些动作,仿佛是我记忆中本就是十分熟悉的东西,做出闪避完全是本能反应。
——哇,好痛,练习而已,不至于用上这个机器桩吧?
——只有这样练习,这种记忆才会成为你骨子里的东西。
——哇…
越来越多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又迅速散去,一时间,感觉不到之前的任何疼痛。
[吃我一棍!]
又是一棍袭来,这次,并没有闪避,我硬扛了一棍,然后飞速的将右手肘向身边顶去。
棒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次,轮到他向后退了。
[可恶啊!都给我上!]
我的意识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但据我判断,沉月此时一定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吧。
周围的人见到这种情况开始挥舞着棍子向我冲来,我一次次接住挥下的球棍,然后再向着要害打出肘击,很快,周围的人除我和他以外全部倒地了。
[你…你到底是谁?]
感受不到疼痛,或者说,我曾经经历过比现在这种多的多的状况,所以相比之下即使硬接这种棍击也不曾感到一丝疼痛。
[硬要说的话…我只是个…路过的新生罢了。]
好不容易拼尽全力也才仅仅挤出这样的话语。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为了争取“革命“的最后一丝希望而奋力拼搏,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讨厌,只是,真正想要对抗无尽的黑暗仅凭觉悟可远远不够。
他的拳头明明硬生生打在我的身前,拳拳到肉,但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错,我想起来了,我之所以会遗忘掉之前的所有事,之所以习惯防备与思考,是因为我所见识的黑暗,比这种的更加黑暗。
只是,这次过后,我现在所想起的记忆,肯定还是会全部忘掉吧。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往墙上紧贴。
[谋划只有这种程度吗?只要S第六回到刚才的位置上报总部,你那里的再多人我认为都会不够。]
[可恶啊,明知道我们只有这种做法,还要来阻止我们,就是这点才更加可恶啊!明明你也只是个C等生!]
[你们所做的事,根本连反抗都算不上,伤敌800自损1000,你们真的认为这种做法能成功吗?]
明知道这种制度会引发学生的不满,却依旧敢于放任不为,所以,学校肯定有着相应的保险措施,这种做法只会是徒劳无功。
身旁的人继续挣扎,被我一击击晕。
[想反抗就需要有反抗的实力,没有与反抗匹配的实力,注定是失败。]
可惜,这句话无法被听到。
周围的委员们收到消息肯定会来支援的吧,只是,这种支援不可能来的很快罢了。
记忆再次开始断片,头开始剧烈的晕眩,随后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
这是开篇,还是结束,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