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设计部，石万钧环视了一圈，整个办公区域里依旧不见陆芊君的身影。
将预算表交给刘雨虹，石万钧只得暂时坐下身来、愁绪难展。
通过昨晚陆芊君的表现、再结合起她在入职时的无耻做法来看，石万钧认为…
这女人是既疯魔又犷野，看样子自己还不能仅仅是抱着无视的心态来面对她了。
她太自以为是，指不定后面还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而办公室又刚好是滋生流言蜚语的温床，前世一向洁身自好、看重声誉的他，万不能因为这个疯婆娘而毁了自己职场形象。
“怎么，有压力了？”
刘雨虹静悄悄走到石万钧身后，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石万钧瞬间为之激灵、且心神有漾。
这种同事之间看似很随意的肢体接触…
想来他已经…很多年没体验过了吧？
“是不是在想PK的事情，如果是…那就说出来，姐姐说不定可以帮你的哦…”
见石万钧没什么反应，刘雨虹又俯下身来进一步冒犯、在石万钧肩边挠痒似地如此耳语道。
此时五部的办公区域别无他人，刘雨虹将两人身体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若即若离的、远远看去就像是同事之间正常的学术交流一般。
“呵…”
石万钧不动声色:
“如果我说是…雨虹姐，你打算怎么来帮我呢？”
闻言、刘雨虹顿时来了兴致，拉开林文豪的座椅坐下，欢快道:
“不用怕，这种PK赛其实意义并不大的，以前我们也是一样，每周都有ABC三个等级的产值PK，说是完不成任务有降级、扣单之类的惩罚，但实际上呢…陈经理提出的这种形式放在公司层面或许还可以开展，放在部门里肯定行不通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都是一个团队的人，谁如果是当周产值拖了后腿，周围的人都会想办法来拉他一把，比如…挂产值、多人帮谈之类的…久而久之，陈老大也就只能取消这种做法了，因为没有起到任何一点拉动产值的效果。”
刘雨虹的话很真实，也很有趣，石万钧听罢便是立即体会到了什么，呵呵一笑:
“姐，你们已经是正式编制内的人了，陈经理的这种做法虽然看似有失妥当，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何尝不正是考虑到团队凝聚力这一点才这么做的呢？”
“你们每个人每天的工作安排都那么满，相互之间定会缺乏精神和心理上的互动，而且这种团队文化的空缺可不是偶尔一次的部门聚会就能弥补的。”
“我想，这其实也是五部满建后、陈经理带动团队氛围的一种初期方式而已吧。”
“但我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一样的，不论如何、我必须得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才能驻进你们的中心圈的，对吧，雨虹姐？”
“……”
刘雨虹陷入了沉默，且眼神飘忽不定。
石万钧转过脸、趁势对她射出意味深长的目光，挑逗又不失礼貌。
若要解读，那这就是一种心理平等、介于成熟男女之间的魅惑眼神。
“啧啧啧…”
刘雨虹一边摇头一边喳嘴，似已看穿一切。
“实话告诉姐姐，你其实…并不是刚出社会来实习上班的吧？”
接着她的神情趋于平静:
“前两天我就觉得你的言行举止有点奇怪，说是新人吧…感觉你有时候又很沉稳，说是没职场经验吧…偏偏你说出来的话还总是这么有水平…”
“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其他公司派过来偷资料、偷套路的卧底？”
刘雨虹的突然惊吒看上去甚是俏皮，配合起酥指轻戳石万钧胸口的小动作，这一刻的石万钧确是有被撩到。
“咋滴，如果我继续说是，姐姐你还打算对我小皮鞭、小蜡烛伺候不成？”
石万钧先是配合着作出一脸惊恐状，扬眉后接着又自嘲般摇摇头:
“其实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你面前愿意表现得很成熟，这无碍的…”
刘雨虹直接乐了:
“你这弟弟说话还真是有趣，姐姐我罩定你了！”
“嗯？什么罩？多少罩？怎么罩？”石万钧听罢是一脸疑惑、兼憧憬。
“……”
面对这般攻势，刘雨虹直接是有些招架不住，撩着撩着自己就变成猎物了，这种角色转换让她微感不适、又或是她根本没有准备好这方面的段子词汇。
例如今晚月色真美，姐姐请你去爬山啊…姐姐牙痒好想咬东西呀…等等之类撩人心弦的话她根本就是羞于启齿。
如此骨子里保守的女孩子…却非要来硬撩石万钧这样的‘大叔’，定然是要大输的。
“把单子拿给姐姐看一下，让姐姐看看还有没有救。”
刘雨虹不想倒舍一把米，直接是转移话题道:
“要是上面有我的单子，姐就算豁出去也要替你搞定！”
石万钧有被感动，但还是理智道:
“算了吧，雨虹姐，先不说你帮我做这事妥不妥，我看过了，就算你想帮我，这里面也没有你的单呢。”
刘雨虹咬牙切齿:
“王强的也行！如果都没有…大不了我去讨个人情，请任盈和赵琪姐来帮忙！”
“豁……”
石万钧着实吃了一惊，刘雨虹的话听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过…为了他这点破事，大动干戈地来发动一半的部门能量…这怕不是反而让自己以后在部门里抬不起头来？
“呵…这丫头，一肚子坏水，想让自己只能在她面前抬头…就直说嘛…”
心里戏谑一阵，石万钧终归是回到正经:
“姐，这种小事还是不劳你们费心了，我自己能搞定，而且是很轻松地搞定。”
刘雨虹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又及时忍住了，末了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石万钧。
不得不说，对刘雨虹来讲，石万钧还是一个谜，不论是品性还是能力……这种感觉在此刻之后她更是强烈。
也就是在这时，林文豪突然从样板间里折返回来，看上去仍然是风风火火的，只不过先前脸上得意的神色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有些焦虑。
“怎么了？咋这幅模样了，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刘雨虹起身让座，如此关询道。
“害……别提了！”
林文豪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忿忿出声道:
“这客户就一穷鬼！”
“要的东西蛮多，但就是不肯多出钱！”
“这不，松哥让我赶紧回来改图纸去删减预算，准备用半包的合同来套住他！”
“什么？全包改成半包？”
刘雨虹大吃一惊，喃喃道:
“半包…材料拆开算那不是会更贵的吗？”
相比于刘雨虹的关注点，一边的石万钧听闻林文豪的言论、却是瞬间被激活了职业经理人的思维，随即便是有些震怒。
“什么叫业主是穷鬼？”
“什么叫套？”
“人家业主辛苦挣钱，难不成花十几二十万就是来看你这傻逼的脸色？”
“这他妈什么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