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今日两府共庆,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这是张清洲给他的爱媛婚书里的话,白头之约,红叶之盟。
张家人都背地里都搞不懂为何张清洲想举办的是中式婚礼。实在是跟不上大遂州的时兴潮流。什么是时兴?现在遂州的人家大多举办西式婚礼,白色婚纱,黑色西装,小教堂里当着亲友和黄毛牧师的面盟约起誓,这就是那时就连普通人都追求的罗曼蒂克,更何况张清洲这样的留洋学生。虽说张清洲留过洋但他心里认定了江爱媛是个不喜西洋的人,就冲江爱媛不喜用西式的餐点。
气派的小洋楼张灯结彩,楼边围着大红喜布,楼内更是进行了精致的装修,摆设讲究,园子也专门请了能工巧匠修葺了一番,值得一提的是后院专门为江爱媛掘的人工湖心亭近远远看来有一种苏式园林的味道,院子里一排接亲的小汽车车头也都围挂着大红花。
再次来到遂州的江爱媛和江家人被张清洲安置在张家在遂州另一处的别苑,张家把这栋公寓当做聘礼送给了江家,张其端也命人在别苑挂起来江府的牌匾。婚礼那日张家在遂州通街摆了一道十里宴席,万人朝贺,江家别苑到张家府邸一路上都铺上了红毯,五米一站,十米一亭,有专人把守,就连遂州警察局也派了人来进行维稳。张清洲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江家别苑去了,打头的两辆车分别是大哥张清和和二哥张清文,车后面各跟着一队穿着红衣的小厮,小厮的后头便是张清洲的新人车,白色的洋车,挂着喜庆的红花,车内司机穿着军装,带着白手套,后排的张清洲穿着红衣马褂,张清洲身材极好,即使不穿西装,红绸衣下隐隐勾勒出伟岸的身形。新人车后面跟着的便是几辆军车后面跟着一行着军装的士兵。
等到了府邸门口,张清洲下车深呼了一口气,大哥张清和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紧张,在喜欢的人面前更不能露怯,哥哥先替你探探路。”张清文也附和地笑了笑拍了拍张清洲,二人便上前去,丰洲省军防一把手和径洲提督给人婚礼上开路,也是头一次见了,谁叫张家各个是猛将呢。张清和兄弟二人走在前面,张清洲的伴郎们紧随其后,伴郎都是遂州的公子哥,本来散乱的走路跟着两个当兵的却也走的整齐划一。
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江爱媛下了楼,张清洲在大厅里站着,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江爱媛不禁呆了,几月不见江爱媛不再披着及腰的长发,后面挽了一个妇人髻,头上带着摇曳的珠冠,大红喜袍是他为她特意找开平的老裁缝做的,虽然是清时皇家结亲用的花样,可样式变了不再是老式的长袍,而是可着旗袍的修身做出来的,走起路来雍容中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江爱媛右手拿着绣着鸳鸯戏水的团扇,左面由春枝搀扶着,江爱媛下了楼,看着愣神的张清洲笑着说道:“我是不是这几日吃胖了?”张清洲赶忙上前扶过江爱媛“还和之前一样好看。”
张清和和张清文在旁边面面相觑,张清文假装咳嗽掩盖一下被两人情话羞臊的尴尬。
张清洲搀着江爱媛进了新车一行人带着江爱媛十几箱的嫁妆回了张府。江加辰怔怔地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他不知道小妹嫁进张家,是送她出了江家的火坑,还是又将她推入了另一个油煎锅。
江爱媛被张清洲抱着下了车,耳边的珠翠敲打着张清洲侧脸,江爱媛悄悄地问“是不是有些疼?”张清洲喜着脸说道:“不疼。”
两人对着张其端行完礼,江爱媛就被徐妈引进了新房,只留张清洲一人和兄弟属下们应酬,张清文和张清和两人护着张清洲,以免他真的被灌个透醉,新婚之夜在新娘子面前失了分寸。张清洲被两个哥哥送进了新房,张清和临走时还小声嘱咐张清洲对新娘子温柔些,还有明天让江爱媛去他那,让大嫂和江爱媛两人也熟络熟络。把事都嘱咐完,张清文和张清和这才离开,张清洲整理了下衣服就推门进去了。看到江爱媛一人掏着下巴在瞌睡,张清洲悄悄地走进,温声地说:“累了吧。”江爱媛听到声音,赶忙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一时迷迷糊糊的,脚下也没个实底,便踉跄地扑在了张清洲的怀里。张清洲赶紧搂起江爱媛,宠溺地说道:“夫人不是累了,而是等不及了。”说着就横抱起脸已被臊的通红的江爱媛。
夜里,张清洲温柔地搂抱着江爱媛,江爱媛温顺地将脸埋在张清洲的胸间,彼此的体温让他们在快要入秋的夜里分外温暖,张清洲温柔地说道:“爱媛,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割舍不下你,从第一次见你,就放不下你,想走进你的世界,永远这样抱着你。”江爱媛听着,用自己被感动而微酸的鼻尖在张清洲的胸间蹭了蹭。抬起头看着张清洲说:“清洲,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么?”张清洲抱着江爱媛的手更紧了,“嗯,永远都不分开。”
张清洲低头在江爱媛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后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