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清河郡的官道是重要的军事要道之一,故而修的很是整齐,由一块块青石铺砌而成,并且坚固无比。
在道路的两旁都有树木林立,巩固水土,以防止一场大雨将道路冲塌。
正是因为这样,这条道路修砌很久,都没有出现坍塌。
而且平时在这条道上行商的人,天气炎热的话,还可以在树底下乘凉纳阴。
此时,这条道路的前方,两对人马正在对峙。
领头的汉子听了陈一诺的话,浑身一颤。虽然陈一诺的话语很是温和,但是他莫名的有一股寒意。
“一百两太多的话,十两也可以,五两也行。”刀疤脸汉子哆嗦半天,语气轻微的说道。
要不是陈一诺精神大涨,这点蚊子嗡嗡大小的声音根本听不见。
“不行,十两太少了。”人群里一个尖耳猴腮的青年泼皮突然站出来说道,然后面带花痴,色眼眯眯的指着知画说道:“要是将她留下来,十两的话也行。”
“混账!”
“啪!”领头汉子没想到二狗子这个泼皮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将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局面葬送,气的他一个巴掌抽过去。
锵!
所有护卫都闻言发怒,双眼喷火的盯着二狗子,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在他们眼里知画姑娘相当于半个主母的存在,而且平时知画姑娘为人和善,待他们很好。更何况主辱臣死,要不是他们还有点理智,自家公子还没有发话,他们早就上去将他剁成肉块了。
知画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嘴唇都快要被咬破了,全然不觉。只是局促不安的看着陈一诺,尽管他知道自家公子不会将自己送人,但是她还是难免担心,生怕下一秒就是晴天霹雳。
陈一诺也同样脸色铁青的看着二狗子,他本来还打算给一点路费,就当结个善缘,毕竟看着那领头汉子还有几分气运,而且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好与当地势力交恶。
而且他也不想破坏他们这样行为,尽管他们这样做对他们是不利,对清河郡城是不利的,但起码对自己即将赴任的青山县没有太大的影响,甚至还会带来更多的利益。因为他看了一下地图,绕道话会有两条路,其中一条就会经过自己的青山县。
说实话他还要谢谢这群人,要不是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会见这样混蛋冒出来,而且更过分的是想要染指知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反天了。
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局,哪怕再不想破坏他们这样的行为,今天也要收拾他。
先不说自己今天若是一话不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虽然他们不会说什么,但是这样会寒了他们的心。
更何况知画的温柔体贴,自从自己穿越以来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他早就将她视为禁脔。
别说是这泼皮了,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陈一诺伸手握住知画冒汗的小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对着王叔说道:“王叔,你去废了他第三条腿,让他长长记性。”
王叔点点头,他早就想要收拾这泼皮了,知画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哪能受这等欺辱。
那二狗子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王叔,以及对面那群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汉子,也吓了一跳,知道这群人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
二狗子摸着被抽的通红的脸,顾不上与刀疤脸争辩,祈求的看着众人。
“救我,秦山救我。”二狗子吓得哭哭啼啼。
领头的汉子秦山没办法硬着头皮站出来,他们都是自己带出来,要是自己不闻不问还怎么在村子里立足。
“这位公子,他这个人嘴巴贱了点,你看他知道错了,能不能饶过他。”秦山恳求的说道。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怎么着,还需要你教本公子怎么做事?”陈一诺脸色平静,认真的打量着秦山说道。
秦山脸色顿时铁青,面色狰狞,狠狠地握着拳头,怒火中烧,一方是被陈一诺的话气的,他何时受过这等欺辱,另一方是被二狗子这畜牲给气的,他此刻恨不得杀了他,剥了他的皮。
眼中寒芒一闪,随后又立马松开拳头,他知道自己今天只能够赔笑,生生忍受这鸟气,不然会给自己的村子招来灭顶之灾,就光是眼前这些人都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他现在好后悔,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听了他们的话,跑了过来。
秦山赔笑道:“哪能呢,公子您是何等人物,我怎敢教您做事。”
陈一诺哼道:“谅你也不敢!”
“是是是。公子你看是不是应该放过我们。”
“怎么你还要为他出头,你可想好了再说,要不然后果可是你不能承受的。”陈一诺指着那边狼狈不堪的二狗子说道。
秦山沉默了片刻,还是咬咬牙说道:“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计较呢?”
陈一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亏得自己以为这个刀疤脸还算一个人物,没想到到现在还看不清局面,白瞎了自身那点气运。
没错,从那天天子望气术入门后,陈一诺能够看到一个人的气运,刚过来的时候他就随便看了眼对面这些人的气运。
别说还真发现这个领头的汉子有几分气运,他看了这些人里面只有知画以及阿虎能够稳稳压过他,就连王叔都差点,也不知道阿虎那个傻大个怎么有这么好的气运,白中泛青,这可是三品大员才能够有的青气,换句话说,气运勃发的话,阿虎能够青云直上成为三品大员也说不定,甚至运气好一点,封侯拜相不在话下,看着阿虎那傻样,陈一诺摇了摇头,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不过这是挨到气运发迹之时,大多数人还没等到气运蓬发的时候,就被扼杀了。
就比如眼前这位气运白中泛红,红光满面,是一个将才。但是自己这个时候下令,让王叔杀了他,他也翻不出波浪。
秦山顿时感觉心中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从这位年轻公子身上感受到一股杀意一闪而逝,作为曾经出去见过世面的人,在江湖上混过几年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自己没有感觉错。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这个公子动了杀机,然后又放下了,但是他下定决心不掺和了,不管二狗子死活了,反正那混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而且还想要与自己争夺领头人的位置。
秦山他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中躲过一劫,要是他再继续给二狗子求情的话,陈一诺会连他一起收拾了。
这不得不说是气运的玄妙。
“秦山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想要公报私仇,借刀杀人。你快点救我啊,还有你们这些人,给我拦住他。”二狗子看到秦山半天没有动静,而且王叔都走到身边了,顿时慌了,歇斯底里的朝着人群大喊大叫。
那些拿着农具的庄稼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也没有上前去帮忙。
至于秦山撇撇嘴,将头偏到一边,没有说话,他巴不得二狗子死,都是这个狗东西害的他,而且他已经仁至义尽。
“你们……”二狗子噙着手指着他们哆嗦的说不话来,扑通一下,跪倒地上,扇着自己的耳光,对着走到身边的王叔道歉道:“我不是人,我错了,放过我吧。”
王叔看着哭哭啼啼的二狗子,一时之间觉得挺可怜的,可是他也没有多少犹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更何况刚刚那股威风劲去哪了,现在知道错了,有个屁用。
此时,陈一诺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而且力气越来越大。
他偏头就见知画也正乞求的看着他,两只汪汪眼睛仿佛会说话。
陈一诺轻声说道:“你想要让我放过他?你是不是同情他,觉得我们这样做像是个坏人?”
陈一诺知道这个心地善良的可爱姑娘起了恻隐之心,尽管她没有明确的说,但是他的那个祈求的眼神已经告诉了自己。
“傻丫头,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同情他,像这样的人一般虽然称不上什么罪大恶极,但起码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之类的事没少干。而且你想想,今天要不是我们都在,只有你一个人,你会怎么样?”陈一诺拉着知画的小手,摸着她的头解释道。
知画看着一脸严肃的陈一诺,声音顿时糯糯道:“公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陈一诺哈哈一笑:“没有,你没有做错了,错的是他们,欺负你心善。”
秦山在旁边听着这话,忍不住狂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