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离开的五人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
慢悠步行的江师傅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三步一瞧江黎,五步一叹气,摇头晃脑,怎么看都是不正经的模样,生怕江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江黎目不斜视,带着耳机自顾的往前走,任凭江师傅叹气声音有多大都不看他一眼,营造出与外界隔绝的假象。江师傅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江黎的脑袋来了一巴掌,然后把他的耳机一扯,“臭小子!成天就带着个破耳机,爷爷都不管了吗?”
江黎似乎早有准备,头一偏,躲过了江师傅的一击,但没能护住耳机,调整了下耳机,又扶了扶眼镜,认认真真的对江师傅说,“家暴,犯法。”
“我呸,你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完全不把爷爷放在眼里,雨丫头醒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之前跟你讲的事情你有没有放心上?”
“没有。”
江师傅的大手握成拳,冲着江黎边打边喊,“老头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个这么好看的媳妇,能不能有点出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让你有空就来医院多照顾照顾雨丫头,就想着她一睁眼就能看见你,然后你俩产生爱情的火花,你倒好,来了就往角落一坐,耳机一带,啥事不管,看也不看,就这能娶回来?”
“爷爷!”江黎把江师傅两手一抓,有些无奈,有些气恼,把江师傅带到路边长椅上坐下,“我跟她又不了解,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只知道她长得好看,还没讲过话呢您就催着谈恋爱,我才16岁,而且······”
“而且什么?”江师傅眼睛一瞪,“雨丫头这么优秀,我这不是怕她被别人拐走了嘛,一点都不懂老头子的苦心。”
江黎转过身,略微低头,把玩着手指,“病房里照顾她的那些人,身上都带着社会气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她总归不是一路·····”
江师傅把江黎的肩膀重重一拍,意味深长,“爷爷活了大半辈子,看人,我比你有经验。”
“嗯,看的是脸。”
“臭小子,要不是看脸,你还不不知道在哪活着呢,说起这个又来气。”江师傅手快,一把把江黎的大黑眼镜摘了下来。江黎来不及反应,一张俊脸便暴露在阳光下。
时间停了一下,不知何处,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茶褐色的眼眸,仿若晶莹的琥珀,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肤质,嘴唇因错愕而微微张开,有些诱人,却又有一种冰凉的脆弱。
江黎回过神来,不自在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试图用手臂遮挡住行人的目光,另一只手则要去拿江师傅手中的眼镜。
“戴什么戴,这样多好看,以后见雨丫头不准戴眼镜。”
“爷爷···”江黎叹了口气,话里话外全是透露着无奈。他起身,重新带上耳机,催着江师傅赶紧回家。
正要离开,两位清秀的小菇凉便结伴着来到江黎面前,羞涩又大胆的请求添加好友。
江黎认认真真的回复,“家里包办婚姻,不谈恋爱,不交朋友,好好学习要考大学,加油。”
江师傅在旁边一脸贼笑,见着江黎说完话就直接离开了便赶紧追上去,只留下两个小姑凉在风中凌乱,回味着那一句轻飘飘的“加油”?!。
··········
另一边的双杠和张雷,当然是开车离开。
杠一:“雷子,林家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雷:“压了他们两个月的生意,紫砂矿买下来妥妥的,放心吧。”
杠二:“但是牙牙还没找到,老大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张雷:“不就是个仓鼠嘛,我让我妹妹去宠物店挑两只好看的,女孩子的眼光总是差不多的,我妹妹挑,准没错。”
杠二:“牙牙不一样。”
张雷:“我知道,你又想说牙牙通人性对不,没事,仓鼠也能训练出来的。”
杠一:“这件事等老大恢复了再说,咱们吞了竹联帮后那些人坐不住了,最近麻烦可不少,来看老大的时候都注意点,别被人钻了空子找到老大的头上了。”
杠二:“老大的状态不太对劲。”
杠一:“我知道,所以让粒粒留下来了,最了解她的也就只有跟她一起长大的粒粒了。”
张雷:“那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杠一:“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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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两位大美女相对而视,病床上的病态精致,病床旁的美艳夺人。
床上的开口了,面带笑意,淡定从容,“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谢恒雨,酣歌恒舞的恒,枪林弹雨的雨,跟你一个姓哦。”
“借尸还魂?”
“噗,粒粒,你发什么神经呢,我又没死哪来的尸借给别人,我只是刚刚醒,一下子还没缓过神来才做出来··嗯··让你们误会的行为。”
“你跟我怎么认识的?”
“嗯····七岁的我在冬天的巷子里捡到了11岁的你,于是我们两个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
“哥老会是什么?”
“商会。”
“老大是谁?”
“杠一。”
“阮浩楠是谁?”
“手下败将。”
“你和谁住?”
“奶奶。”
“我是什么职业?”
“老妈子。”
几个来回的快问快答,谢恒雨心里心惊胆战,面上不显半分犹豫。粒粒紧盯着谢恒雨,听见几个答案后逐渐放松些许,但目光依旧如炬。
“为什么说我是老妈子?”
“因为你总是对我罗里吧嗦的各种嘱咐,比老妈子还嫌,而且你是夜总会的头头,手底下管着好多公主公关,跟古代老鸨有的一拼,虽然你比老鸨年轻漂亮许多许多许多,但是,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个老妈子,明明是我把你捡回来的,还总是仗着比我大教育我,生气气。”
谢雪粒伸手在谢恒雨的脸上一掐,留下明显的指甲印,“你呀!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你还嫌我烦,真是个白眼狼。”
“唉,小白眼狼捡了个大白眼狼,好不容易醒了得来的不是嘘寒问暖,反而是怀疑我不是本人,真是伤心。”
“还不是因为你反应异常····算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要不要给你弄碗你最爱的蘑菇汤?”粒粒状似随意的问着。
“你明知道我不吃蘑菇,好哇,还在试探我!”谢恒雨佯装生气。
粒粒嘴角一勾,眉眼带笑,媚眼如丝,“哎呀~人家是看老大醒了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忘记了,那给老大来盘小龙虾怎么样?”
“只要你给,我就吃,这里又没男人,这副样子是要给谁看,收起来,赶紧收起来。”
“淘气!病人只配喝粥,我去给你弄碗粥,你自个先歇歇吧。”粒粒说完就起身出去,转身的那一刻,笑容消失殆尽,完美的显示了从美艳到冷艳的转变,走到病房外面无表情的吩咐诸项事宜,待一个人时,停在楼道,眸中神色复杂,暗暗思衬着什么。
床上的谢恒雨则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在脑海中呼唤,“瞳瞳、瞳瞳,咋样咋样,我刚刚表现还可以吧,谢恒雨平时就是这么跟粒粒讲话的。”
“你不要把你身边的人想的太简单了,不是回答几个问题就能消除疑虑的,你带出来的哥老会,个个都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