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童子万分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眼前的非自然现象也是真的存在!
而他的陈师兄,好像在与人交谈,很有可能,在与之前捉弄他的老祖宗们在讲话!
“喂!陈师兄?”木童子怯怯地与陈仙升叫了声。
“嗯,怎么?”
陈仙升回过头来,见到惊恐的木童子,瞬间就明白他想问什么。
“你在和谁说话?”
“两位老前辈。”
陈仙升知道自己这样是无法解释的,只能告诉他真相。
木童子抓着自己的衣襟,表现得很讶异:“你竟然能……看见老祖宗!”
“你不能看见?”
“没有人能看见!我师父也见不到!”
“哦~”
听着他平淡无奇地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眼前的陈师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师兄而已。
可是渡过天劫的绝代人物!
如果说,他能够看见老祖宗的话,还是很有道理,令人信服的。
这样的话,木童子心中的怪异就散去大半。
有点难堪地说道:“陈师兄,能不能叫老祖宗他们不要再捉弄师弟我了,我实在是害怕!”
他说着说着,眼睛中带着泪光,水汪汪地看着陈仙升。
陈仙升有点头痛,这个活了三百年的师弟,好歹比起自己来也多活了两百多年,怎么也算是个老家伙。
怎么就……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面带惭愧地看着金龟老人。
金龟老人也谅解他,只说木童子今后按时烧香便可,如若不然,后果更加严重。
陈仙升把他的话转达给木童子,木童子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朝着陈仙升的方向直磕头。
“咱们去一边聊会,别让这碍眼的家伙打搅了。”
金龟老人说道。
陈仙升点头同意这个英明的决定。
那名土牛的老人想要跟来,却被金龟老人怒瞪一眼:“看不出来,我说的还包括你吗!”
土牛老人讪讪地笑了笑,回过头去,地看着木童子,手边抓起一把沙土。
陈仙升见此欲言,金龟老人对他摇了摇头。
方才想起,这位老人并不像眼前这位魁梧老者会拿起一些凶残的武器捉弄人,最多就是扔扔石子,丢丢泥巴这样的玩笑。
那就没必要管这种小事。
陈仙升跟随他,来到一座坟包面前,金龟老人毫无讲究地坐下来,对他招招手:“来,到老夫家做做客。”
陈仙升瞅了一眼坟包,心里有点怪味,没觉得什么不妥,就与金龟老者一同坐下,靠在坟包上。
“小友,你肯定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随便问老夫!”金龟老人仿佛很乐意与他交谈,毫不生疏地讲道。
陈仙升腼腆的笑了笑,“老前辈,你们不是鬼魂吗?别人看不见你们吗?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
金龟老人看着面的魂腾法阵,说道:“是,我们是以灵体的方式存在这片天地,但老夫也不清楚为什么,你们能见到别的鬼魂,而见不到我们兄弟五人。
至于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们,我们倒是想问你?”
说着,他带困蒙不解的的眼神看向陈仙升。
陈仙升只能拿更加困惑的表情来化解,金龟老人看不出他能明白什么。
只好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也不清楚这些。
陈仙升问道:“你说你们有兄弟五人?”
金龟老人答道:“对,老夫是长兄,名叫金龟,刚才那位是我五弟土牛,还有二弟三弟四弟,分别叫做木蛇、水猴、火雀。
他们三人还呆在地里,抽香呢,我和土牛出来,想捉弄一下刚才那小子,以报昨天他给我们断了香火一事。”
“这样啊。”
听说鬼魂之内的灵物,都比较喜欢闻着香烛气,那种感觉就像人在中毒一样,飘飘欲仙。
估计昨天木童子断了他们的香火,惹得他们不满。
“金、木、水、火、土”
“小友,你也很奇怪吧,我们五兄弟的头一个字,是五行。”
金龟老人见他一个人在那儿念叨,爽朗说道:“其实,自我们存在这片坟冢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叫什么,但也不清楚为什么为这样叫,所以就连我们兄弟五人都不清楚。”
陈仙升勉强地笑了笑,这说得,好像石头缝里蹦出来,还自带一点记忆似的,但又记不得其他事情。
见他一脸不信,金龟老人极其认真地说:“小友,老夫可没有唬人!我们兄弟五人在此坟冢内存活九千余年,几乎无人能见到我们真身,而小友能够见到咱们真身,更加没必要编瞎话唬人!”
思来想去,陈仙升觉得有几分道理,但他说得真假,就暂且不知。
“你们活了九千年多年?”
“没错!”
说及这个,金龟老人面带沧桑,无奈的面目:“自从有意识开始,我们兄弟五人便流放在这个地方,为这个法阵凝结魂液,到现在,已经九千多年了,期间见过不少守冢人,他们纷纷在岁月的长流中,与我们相续告别。”
“也就是说,九千多年,都没有一个人能见到你们的真身?”陈仙升问道。
“有!”
金龟老人笃定地点头,眼里流露出回味的光芒:“有,有过一位!就是在三千两百七十几年前,也有一位守冢人能见到我们真身!
他那家伙很有趣,也很好,会跟我们说外面的世界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乐于听他去说。
我们兄弟五人和他相处的很愉快,从来就没有这样美妙过,就好像遇见了所谓的知己,或许可以用亲人来形容!
只不过,那段时光极其的短暂,只有三十七年。
在某天晚上,我们坟前的香火燃烧殆尽,却还没有人给我们续上,当我们带着怪罪的意思,出去找他,但找遍了整个坟冢,都没能把他找到,就这样气了一晚上。
第二天,却来了张新面孔,我们没有见过,气得我们当天晚上就把那个新人吓哭了,但我们都高兴不起来,那时候多么希望他回来,陪我们多说说话。
可是,我们都等了他三千多年他都没有出现,没想到等来了小友你。”
他的老脸带着满面的缅怀,以长者的身份描述了一个简约的故事,目光中全皆是无可奈何,多余的都是想不明白。
随后,带着希翼的目光放在陈仙升的面孔上:“他告诉我他叫杨权楼,这三千多年老夫几人一直记着他的名字,他还告诉我们,一定会带着我们出去,走向外面的世界。
可是,他食言了,他真是根蠢人!”
金龟老人充满自嘲地笑着,继续对陈仙升说道:“小友,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麻烦你查一查杨权楼这人,这三千多年他去了哪里?一是我们兄弟五人的夙愿,二是除了你以外,就他能够看见我们得真身,说不定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别人看不见我们。”
面对金龟老人的请求,陈仙升默默地记住了此人,可能也是对于这位人的好奇。
接着,陈仙升问道:“据说,在这里埋葬的弟子,死后都会带着一抹灵气投胎,下辈子就会有可能重新踏上修行路,这是不是真的?”
听完陈仙升的问题,金龟老人看向面前的魂腾法阵,说道:“这件事,也许要跟这个法阵有关。杨权楼曾经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后来他调查出来,与这个魂腾法阵有莫大的关系,只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消失了,其他的话我们兄弟五人,也就不得而知。”
“这个法阵?”陈仙升疑惑地看着面前。
“从我们苏醒在这天地间的时候,这个法阵便建立了。”
金龟老人为他解释道:“埋葬在这里的死者,都会在魂魄转世前,在这里沾染一点气息,才会去投胎,可能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灵气。”
陈仙升思考状点点头,其他的,他就暂时想不起来要问什么了。
毕竟这位金龟老人,看起来虽说是九千多年的岁数,但被困在青阳冢内,不能与人交流,只能靠抽香,捉弄守冢人为乐趣,那了解的只有这些。
倒是问了问他,除了杨权楼能看见他们之外,他们明明可以用他物来与人交流的,比如在地上写字什么的。
但金龟老人一脸深沉地告诉他,捉弄守冢人可以,却不能与他人有任何的交流,否则会受到很严重的后果。
譬如在三百年前,他的三弟水猴在地上留了两句话给当时的守冢人。直接就被一道力量镇压在坟包里,足足困了两个月,期间浑身作痒,焦躁难安,再出来的时候,痴呆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至于鬼魂为什么会痴呆,差不多魂魄被打散的样子。
而说及那道诡秘的力量时,金龟老人不愿提及,害怕惹恼了某位大人一般。
但和能看见他们的人交流,比如之前的杨泉楼,现在的陈仙升说话,那就不会有任何后果。
可能这是一种秩序。
接着,金龟老人为了缓解较为尴尬的气氛,就问陈仙升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陈仙升知无不答答无不尽,就算是为这位老人解解闷,做做善事。
谁叫自个儿是仁义君子,便是在鬼魂面前,也得注意形象。鬼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发生,他们跑出青阳冢之外,与他人说道自己的事情,那也是得值得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