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顺利的成为了慕容冲的专属画师,没有被咔嚓掉,苻坚也派人为她安排了住所,遂了慕容冲的意思赐给她一所叫做风华居的东宫院落。正在慕容冲栖凤宫的旁边。
夜色渐临,许是因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离奇,躺在床上的慕欢翻来覆去,却怎么也不能进入梦里和周公约会,便索性穿上衣服向着来时看到过的水亭走去。
厅步两旁不知名的花草正在缓缓地生长着,皎洁的明月默默吐露光华。世间花草动物都有自己命运的轨迹,朝生暮死也好,春发秋枯也罢都只是命里注定。那么她呢?
慕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十多年了,她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了那份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坚守的亲情?还是,为了期待一份值得付出所有的感情?
这穿越,又是为了什么呢?慕欢坚信任何事情的发生在冥冥中都是注定好的。很多看起来没有意义的小事堆积起来,便成了左右人生的关键。这一次穿越,会让她的人生有所改变吗?
第一次,慕欢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无法把握的感觉。
“慕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忽地,一道人声从身后传来。慕欢回头,便看到那人似笑非笑的眉眼,呼吸,霎时间又乱了。
“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响呢!”似嗔似怨,慕欢为了掩藏自己的失态一时间连敬语也忘记了。
慕容冲却好像没有在意,他的嘴角露出了微微的弯度,“我还以为慕姑娘是又被本王闪到眼睛了呢。”
慕欢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向来淡定的性子也忍不住窘迫。这都是怪下午他忽然出现在身后,她看他看呆了的缘故。
“噗,真是可爱呐。”慕容冲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并肩站在她的身边。
慕欢一时间不敢动弹,一边在心底怪自己没出息一边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不自觉向着身边的人瞟。
“今天的月亮还真是别样的圆啊!”在慕欢胡思乱想的时候,慕容冲忽然似有感慨说道。
“嗯,是挺圆的。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嘛!”慕欢有些急迫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她的那些聪慧伶俐忽然全不见了。
慕容冲诧异的看着慕欢,眼底微微闪起兴味来:“看来慕姑娘对诗词也颇为精通,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不如我们便对月作诗如何?”
慕欢不好拒绝,便应了下来。
“晌午作画本王出的题,不如,这一次就让慕姑娘来出题吧。”慕容冲淡然笑着,说道。
慕欢向来喜欢古诗词,在现代还专门学了古诗词鉴赏,在她看来古诗词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无用之有用,虽然不能让人赚钱谋生却能够化解人心中的戾气。
此时微微一思索,便有一题目浮上脑海:“殿下和我现在所立之处,不正是一个绝好的命题吗?”
慕容冲一愣,缓缓笑了,“慕姑娘当真是通透之人啊!”
慕欢得意的一笑,似乎是为自己终于将了对方一军得意一笑。
不消片刻,两人便各自有了诗句,只不过慕容冲是实打实自己作出来的,慕欢却是剽窃来的,
“君子不争女子前,慕姑娘请先吧。”慕容冲笑着说道。
慕欢也不推辞,脆声吟道:“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因为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代替玄宗两字,慕欢只得延用了这两句,若慕容冲真的问到再搪塞过去就好了。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慕容冲低低重复了一遍,忽然抬头问到:“慕姑娘当真作得好诗,只是不知这末句中所提的玄宗又是何人?”
慕欢的眼角一抽搐,果然,这个人还是要问的,便斟酌着说道:“不过是一个曾经有些权力的上位者罢了,古来君王多几许,殿下您又何必记得呢?”
慕容冲深深地看了慕欢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道:“这样看来本王不如慕姑娘对诗歌的精通了,便献丑了,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珠帘空泣胭脂泪,满城尽带黄金甲。”
满城尽带黄金甲……
慕欢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少年,忽然看到了他心中隐藏着的,似海深般的恨和野心。
慕容冲对上慕欢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般在她面前赤条条的无所遁形。
“慕姑娘,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那、殿下,下官告退。”虽然是女子,她现在也算的上是一个官吏,便自称下官了。
慕容冲负手而立,看着那一轮皎皎圆月,缓缓闭上眼睛,“皇姐,你可曾怨我?恨我?”对不起,宁愿你死,也不愿你被那人弄脏了身子,若你恨我,待冲儿来了再让你撒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