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水镇秋冬的晚上一如既往的冷,第一次睡帐篷的一北体验并不怎么样,半睡半醒也算是挨到了凌晨。今天是集会的最后一天,很多商人这时候已经到了镇上开始摆摊,这些嘈杂的声音让一北也无心再去休息了。抿了一口水壶中的冷水,一北便钻出帐篷准备帮商人摆摊了。
今天的天气很奇怪,义水镇虽然现在很冷,可是还没到下雪的时候,现在却无故的下起小雪来。一北看向商人的帐篷,潇洒哥还在里面呼呼大睡,这不禁令一北抱怨道:“干这行的这么懒真不知道怎么吃的到饭。”
等到潇洒哥慢悠悠的爬出帐篷时,镇上已经开始有不少人了,看到醒来的潇洒哥,一北不禁开心的说道;“潇洒哥,你交待的事我都做完了,我可不可以先走了。”潇洒哥看到摆放有序的货物,挥挥手说道:“干得不错,一北你拿走你的报酬吧。”
一北拿走念叨了好久的绿色银杏叶布料又拿了一块纯白色的丝绸,“这两块可以吗?潇洒哥,还需要多少钱我可以看着加。”
潇洒哥掀开一壶酒的盖子,“嗯嗯,好,好,要不要再挑挑?”
一北深深的鞠了一躬,“不用啦,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想我得先走了。”
潇洒哥轻声一笑,掀开面纱的一边,露出了半张精致的脸,喝了一口老酒,“现在下雪了进山的路不好走吧,不如再帮帮我,报酬什么的都好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
一北挥了挥手,“没事,我这边熟得很,这点小雪不算什么,后会有期,潇洒哥。”
潇洒哥看着远去的一北,最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可惜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镇民走过来,拿起一块丝绸布料,大声问道:“老板,这布料怎么个卖法。”潇洒哥皱皱眉,不耐烦的说道:“一千块,买不起就别来烦我。”
这个大叔先是一愣,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一般,大声嚷嚷道:“有你这么做生意的?看你这样子也不是本地人,也不打听打听你大爷我是谁。”随即一脚踹翻了货桌,货物打翻在地上,到处都是。
潇洒哥轻蔑一笑,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哎呀呀,真的是什么兴致都没了。”一边说一边走近大叔,随即左手突然一下抓住大叔的上衣领口,轻轻一提就将大叔双腿离地的提起来,恶狠狠的说道:“生意做不做是我的事,命还要不要是你的事。”
半空中的大叔一下子不知所措,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对面这小子的手仿佛铁钳一样,无论自己怎么费力都挣不脱,此时大叔一下子不知所措,没办法只好使出那招了。随即头一歪,装作吓晕了的样子。
潇洒哥看到眼前这模样,觉得好笑,不过自己一个一米八五的大个欺负这个一米七都没有的大叔着实没什么意思,于是左手慢慢松开,将大叔缓缓的放在地上,重新又坐在了地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仰起头,对着天空说道:“酒快喝完了,也许该走了,有缘再会了一北。”
下雪的进山路并不好走,不过好在没有背柴火,风渐渐大了起来,一北抱紧了胸前的布料,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的太着急了,忘记买油盐了……不过,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呢……”一北晃了晃头,“也许是昨天没休息好吧,帐篷里面睡着还是不舒服,下午去完虎子哥那里得赶紧补上一觉了。”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风越来越大,雪也越积越厚,一北不禁暗暗骂道:“这天气,真是邪门,不如先去虎子哥家里避一避。”随后,抱着胸前的布料,一北往另外一条路拐去,朝虎子哥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有点一北感觉有些饿了,毕竟早上什么也没吃,而且在这种天气进山对体能的消耗有些大,一北往四周一望,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现在正是饭点,不止是虎子哥家,这山上竟然一点炊烟都看不到,“难不成都去镇上了么……不过虎子哥今天应该在家的,但是……为什么就这么奇怪呢?”
到了虎子哥家门前,一北轻轻的敲敲门,却没有一丝动静,一北大声喊道:“虎子哥!”随即用力敲起们来,砰砰几声过后,依旧没有反应,一北这时候有些着急“虎子哥!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说完一北还不等里面的人应答,一脚用力踹了下门,门没开,一北没辙,把布料放在一旁,退后几步,靠着冲刺的力量用肩膀把门给撞开了。
眼前的一幕让一北有些大吃一惊,只见昏暗的房间里,地上躺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血腥味布满了整个房间令人有些反胃,一北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为……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了。”一北身子有些发软,想哭却又没有力气去哭,突然想到家中的小南,一北立马转身拿起门口的布料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一北的家在山顶上,抬头看去也看不到做饭的迹象,一北心中默默祈祷“小南千万别有事,哥哥马上回来。”
后面半段上山的路,一北一路跑过去,冷风不断的灌进一北的肺中的,肺叶撕裂一般的疼痛,鞋子中的雪也半融半化,双腿已经麻木的只知道向前迈去而不会停下来了。
跑到山顶时,一北的四肢都快散架了一样,虽然半路上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一北猝不及防,简直是比死了还难受,只见门前雪地上趴着两个成年人,那是一北的父母,鲜血已经染透了地上的白雪。看到这一幕,瞬间一北的身体像被击穿了一样,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跪在地上抽泣起来。
此时一个幽深的男声响起来“看来,漏网之鱼回来了,嘿嘿。”砰的一声,像是把什么重物随意丢在地上一样。听到这声音,一北缓慢的抬起头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愤怒和恐惧,只见小南浑身是血的被一个背后长出四只长长的触手的男人丢弃在门口的雪地上。
一北站起来,大声吼道:“畜生!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怪物饶有趣味的向一北走去,一边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
一北看着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双腿恐惧的发抖想要逃走,愤怒给了他对峙的念头,疲惫让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寒冷让他全身发抖,这时候的一北看上去狼狈极了。
一北把布料藏在胸前,抽出别在腰间的柴刀,冲向怪物,怪物冷笑一声“找死!”一个闪身躲开这一刀,随即抬起左脚一脚踹向一北,一北来不及躲开,闷哼一声,被踹飞五米之远。
这时候的一北已经趴在地上,完全站不起了,怪物走向一北,拎起一北,一北四肢无力的耷拉在半空中,随后有气无力的质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是做了什么恶吗?要这么惩罚我们。”怪物闭上眼仿佛享受似的说道:“没什么,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竟然还敢回来,这么不怕死吗?”
一北一口唾沫吐在怪物的人脸上,怪物瞬间被激怒起来,“哦?这么不怕死吗?让我看看你是真不怕死还是在这里装。”随后怪物提着一北到悬崖边上,右手抓住一北的脖子提在半空中。“怎么呢?刚刚的英雄劲呢?都那里去了?”
一北苦笑道:“说起死,我比谁都怕,不过当一个人没了活下去的欲望时,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说完一北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蹬向怪物的面门,怪物侧头一避,轻蔑的说道“没什么比想死更容易做到的事情了。”随后松开右手,一北双眼一闭,摔入了悬崖之中。
怪物拍了拍手转身离去了,喃喃道:“奇怪,左奕大人说的元素波动就在这附近,怎么会找不到呢?”一阵冷风吹过,怪物随着这句话一同消失在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