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五刻,楚戒迟来到实操考场外,此时离开考时间还有一刻钟,他作为考生提前过来熟悉环境。徐一婧也跟着他一道来了,想见识一下他那添柴炼丹的本事。
“名单里没有你,请你离开。”一名负责维持考场秩序的学徒退回楚戒迟的木牌准考证,说道。
“你再看看这个。”楚戒迟将签着林有芝姓名的满分试卷展示给他看。
学徒瞧了又瞧,不解地问道:“你拿张私改分数的旧试卷来做什么?”
“这是君兰大师的亲笔签名,我们是大师钦点的人才,快放我们进去。”徐一婧手指点在签名上,言语中还捎上了自己,以期混入考场。
“噢——”学徒对林有芝这个名字不太熟悉,君兰大师则如雷贯耳。
两人进入考场,这里面摆着二十个青铜丹鼎,十五位考生各自挑选一个丹鼎,以炎晶为能源,驱动刻在花岗岩地板上的各种符阵,在熟悉符阵运作的同时顺便给丹鼎预热。
“我记得通过笔试的就这十五个,怎么又来两个?”五位考官之一疑惑道。
“呀!这不是那两个才二十分钟就提前滚蛋的蠢货么?”另一位考官说道,他正是楚戒迟与徐一婧的笔试主考官。
考生中也有几位认得他们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是我让他们进来的。”林有芝解释道。
“原来是君兰大师钦点的人才。可他们恐怕不会炼丹吧?那个男的,连最基础的解毒丹都不会炼制。”
“蒋大师是在说刚才那场笔试的第二道简答题吧。”林有芝笑道,“我觉得他的答案完全正确。”
“是么?”蒋明是二品炼丹师,不敢冒犯更高位的林有芝,于是向楚戒迟与徐一婧喊道,“新来的两个,你们过来一下。”
两人应了一声,走到考官们的席位前,看到林有芝,三人互相点头致意。
“你还带着试卷,正好,来给我解释下你的答案。”蒋明说道。
楚戒迟将试卷摆上桌,问道:“你哪道题不懂?”
蒋明脸一黑,没想到这小子会蹬鼻子上脸。
“你会炼制解毒丹吗?”他问道。
“会一百多种吧。”
实际上楚戒迟还说少了,他的前世龙非凡至少炼制过两百种解毒丹,未曾炼制过但知道方法的更是不计其数。
“吹牛不打草稿,你若会炼制解毒丹,为何还要求救?”
“没有丹鼎呀。”楚戒迟两手一摊,理直气壮地说道,“谁会扛着丹鼎上山采药啊?”
“你不知道纳戒吗?”蒋明又问。
“那么请问在座各位考官,你们的纳戒分别是多大空间,里面可有丹鼎?”楚戒迟问道。
四位考官摇头,只有坐在正中间的主考官宁涛从纳戒里取出一个小型丹鼎,说道:“我的纳戒是八立方尺,算是比较大的,普通纳戒内若装个丹鼎,怕是放不了其他东西了。”
“可以多戴几枚纳戒呀。”蒋明又说道。
“才一品炼丹师就能供得起两枚纳戒,难怪大家都削尖了脑袋进丹阁呢。”楚戒迟阴阳怪气地说道。
纳戒本就价值不菲,又需要定期保养以稳定空间结构,懂得制作和保养纳戒的炼器师是远比炼丹师更加赚钱的行当。
“看来是我们出题过于脱离实际了。”宁涛收起他的小型丹鼎,笑道,“君兰命人准备了两车柴,想试试你的本事,我也很期待。”
“宁阁主是四品炼丹师,今年保荐二品炼丹师的名额还留着,你可要好好表现。”林有芝说道。
楚戒迟闻言,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他还欠着徐一婧三万银币,修炼之途更是开销巨大,炼丹将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品级越高,自然收入也越多。
楚戒迟站到丹鼎前,一时间手足无措,他问道:“君兰大师,我可以使用生火阵吗?总不能现场钻木取火吧。”
“可以。”林有芝点头同意。
楚戒迟于是蹲下察看,从刻在地板上的众多符文中找出能够构成生火阵的十八个符文,每个符文的起笔、收笔之处各有一枚炎晶,他将炁注入其中,静待几秒后,只听“噗”的一声,丹鼎下窜起火苗,他立即添柴,形成稳定火堆后停止注炁,关闭生火阵。
另一边,徐一婧虽不懂炼丹,符阵倒是会用,也成功生火,若非楚戒迟知道她的笔试成绩只能得个位数,还真有可能被她唬住。
等到未时六刻,时长半个时辰的实操考核正式开始。此时的楚戒迟活力四射,因为他提前服用的小玄丹药效正盛。
首先提炼药材,去除杂质。楚戒迟得心应手,迅速完成。徐一婧有样学样,实际上是在糟蹋药材。
“你可劲折腾吧,就当花钱买乐子。”楚戒迟瞅了一眼徐一婧,想道。
接着,他将药材按次序投入丹鼎进行融炼。过了约莫五分钟,隐隐有丹香溢出,但此时丹鼎中并无丹药,只有一团软泥,因为还差最后一样药材鸡尾草。
此时,徐一婧仍在“提炼”药材,估计是怕露馅,殊不知早已成为笑柄。但她迟早得进行下一步,好在药材的精华已被她蹂躏完了,只要她别乱玩控火阵,应该不至于炸鼎。
楚戒迟屏息凝神,将鸡尾草投入丹鼎,同时大量添柴。
向丹鼎中添柴!
“君兰,这就是你所谓的古法?看上去就很不靠谱啊。”阁主宁涛说道。
“据传古炼丹宗师可以炁火为鼎,从来没有人质疑其真实性。这位小友只不过是直接在鼎里烧火,至少比炁火一说靠谱吧。”
“那可是宗师,宗门的手段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揣测的。”
“寻常人也不可能想到这个法子。”林有芝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他。”
此时,楚戒迟的灵与炁完美融合,密切关注着丹鼎内的变化。
又过去五分钟,鼎内的火焰早已熄灭,鼎外的火焰虽然微弱,却仍在倔强地跳动。
楚戒迟闭目静坐,时不时丢过去两根细柴以维持火焰。
“成了没呀?按理说早该出结果了。”
“估计是失败了,不敢掀盖子。”
“我也这么觉得。跟他同行的那个女孩端了一盘‘黑芝麻糊’上来,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考官们都等急了,一些已经完成考核的考生也在一旁议论纷纷。
“急什么,离结束不还有四十多分钟么?”楚戒迟想道,随后又丢出一根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