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饭点，熏香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楚戒迟伸了个懒腰，面向钱暖暖问道：“你是有病吧？”
钱暖暖面露愠色，她可没招惹楚戒迟，即便招惹了，修为远不如她的楚戒迟也应当忍气吞声，哪来的胆子主动挑衅？
“你别生气。”楚戒迟见状，赶忙摇手解释，“我是说你的身体有病，致使你无法突破到四品。”
钱暖暖双眉紧蹙，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但金门城的众多名医和炼丹大师都瞧不出来，她本想着只要不影响到修炼，扛过去便好，但楚戒迟的一席话令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得了什么病，能治否？”她小声问道。
“你的病很罕见，叫做灵体不服症，病因是吃错药，绝症，治不了。”
“吃错药？我近来没吃过药啊。”钱暖暖说道。
“你在凝聚炁海时，可曾服用光属性定灵丹？”楚戒迟问。
钱暖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初你若选择自然觉醒，你的灵根应当为四火二光，甚至五火二光，而服用定灵丹后，光属性增长，火属性被压制，变成了现在的三光二火。”楚戒迟摇首叹息，“可惜了你这与生俱来的赤阳灵体，反而成为负累。”
“赤阳灵体，听上去不错，三光二火虽比不上五火二光，但也算得上非常优秀的灵根了，怎就灵体不服了？”钱暖暖追问道。
“因为当你修炼到淬血阶段时，你的气血只会吞纳以火属性为主导的真炁，如今灵根中光属性占上风的你无法淬炼气血，修为只能停滞在三品巅峰了。”
钱暖暖闻言，呆挣了好一会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前途早在三年前就被自己用一颗小小的药丸断送，追悔莫及。
“当真没有办法了么？”她瘫坐在草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楚戒迟思虑良久，告诉她一个代价巨大的方案：“废掉丹田，散尽真炁，再重新凝聚炁海。期间，失去真炁蕴养的经脉、肌肉、脏腑等都将持续衰弱到普通人的水准，唯独骨骼仍旧坚硬、沉重，你必须不停地锻炼以维持行动能力，并且在一个月之内重新凝聚炁海，否则终将沦为废人。”
“容我考虑考虑。”钱暖暖黯然道。
“我建议你现在就开始进行耐力锻炼以适应废掉丹田后的日子。”楚戒迟又说道，“即使你不敢接受此方案，增强肌肉也是你目前为数不多的修炼方式，若付出成倍努力，仍可凭借强大的体魄抗衡四品大武师。”
“四品而已。”钱暖暖喃喃自语。
对于棉国的武者而言，四品已是相当不错的修为。每年各院校精英班比武都会涌现出几个所谓的天才，但能够兑现天赋者仅十之一二，五十年来仅三十余人修炼到五品武尊或更高境界。
钱暖暖可不是普通的天才，她早早被钱长老相中，加入钊貙门，甚至有望竞争成为内门弟子，而内门弟子不出意外皆可成就六品武侯。
听闻自己天生灵体，钱暖暖更加动心，尽管她还不知道赤阳灵体有何作用，但她决意不能浪费天赋，之所以没有立即答应楚戒迟，是因为想要回金门城请几位见多识广的前辈再看看，确保其所言属实。
楚戒迟明白她的心思，不再多言，独自提着熏炉离开。
经过这几日来吞纳灵气、提炼真炁，楚戒迟已恢复至最佳状态，早早打通奇经八脉的他拥有数倍于同品级武者的炁量上限，更其持久。
又过了几日，钱暖暖与其师父钱陏涼长老造访营地。他们乘飞行坐骑天鹰而来，令正在操练武技的众学生无不变貌失色，以为妖兽来袭。
“各位不必紧张，它不会伤人。”钱长老从天鹰背上跃下，问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楚戒迟在否？”
几名学生抬手指向远处的林子。在众学生锤炼武技之时，唯独楚戒迟搞特殊，一个人在树荫下静坐淬骨。
“竟然是他。”钱长老见到楚戒迟，惊道。
“师父，您认识他？”钱暖暖问道。
“他就是七日前炸死紫绫蛇的那位少年。”
“竟然是他！”钱暖暖更加惊讶，同时也对楚戒迟更加信任。
楚戒迟见钱暖暖与一位颇面熟的老者向他走来，回忆起老者就是他在进入雾谷时见到的那位守山长老，于是起身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作揖问好。
“老夫请内门大师为小徒诊断，她确实为赤阳灵体，现在她已做好准备接受小友给出的方案，特来请小友前往金门城。”
“散炁虽然危险，但以宗门的手段，想必不难完成，之后就全靠钱暖暖自己了，似乎用不着我。”楚戒迟说道。
钱长老尴尬一笑，这才表明欲招揽楚戒迟的真实意图。
“加入宗门，束缚太多，我目前没这打算。”楚戒迟再次婉拒。
“那么，来金门城做客几日总行吧，那里灵气充裕，对你的修行很有帮助。”钱长老又道。
这回楚戒迟欣然同意，三人一道信步去搭乘天鹰。
钱长老在恢复操练的众学生中看到钱姝姝，便建议捎上她，好让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照顾钱暖暖。
“不必了。”钱暖暖一口回绝，“若我到了需要被别人照顾的地步，那就说明我失败了，不值得被照顾。”
“以你的决心，必能成功。”楚戒迟肯定道。
此时，院长林有芝正等在天鹰边上，她可不想自己招揽到的高徒尚未露脸就被宗门拐跑了。
“林院长，老夫借这位小友用几日，没意见吧？”钱长老笑道，“放心，他仍旧是君兰学院的学生。”
“当然可以，请问此去所为何事？”林有芝问道。
“没什么，带他去见见世面罢了。”
钱长老没有将钱暖暖的状况告诉林有芝，免得她为昔日的学生徒增忧烦。
临走之前，楚戒迟对向露喊道：“我到金门城的兵器铺瞧瞧有没有好货色，回来后拿单据给你报销。”
“别买贵了，不然我可不当这冤大头。”向露也喊道。
“放心，我只买好的，不买贵的。”
向露闻言，暗道：“好的能不贵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