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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竹楼主人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自从那次忆琪来过后,忆琪就成为了苏荷的座上宾。

琴声戛然而止,苏荷清浅一笑,那绝美的笑容渐渐流转,凝结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原来笑靥如花也可以不用将笑的幅度抬得老高。苏荷的樱唇随便一勾,便能绽放出一朵引人入胜的花。

“忆琪,你来了。”那般动听的声音,透着甜甜的韵味。

“哎呀,我倒是没有你勤快。一起床就弄起琴声来。真是仙乐飘飘,不绝于耳啊。我呀,就喜欢到处走走,闷在屋子里就憋得慌。”忆琪开始发起牢骚来。

两人熟悉之后,苏荷就觉得忆琪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她不愿墨守成规、循规蹈矩。却跟苏荷是一见如故,相逢恨晚。所以有事儿没事儿也喜欢到苏荷这儿来溜达溜达。

“忆琪今天不会又来教我下棋吧?”苏荷好笑的问道。

忆琪棋下得很好,是这青楼里的三大台柱。忆琪擅棋、秦书攻诗书、暗画擅画。却独独缺少擅琴之人。按常理说,琴不是很难学,可是这楼里为什么没有人以琴为封号?

“不会,你的资质有限,凡事不可强求。”忆琪摇头叹息。

也是,忆琪教了这么久,苏荷也只是在门缝边缘打转儿。

难怪忆琪要放弃。

“看来,我得另找个传人啊。”忆琪叹口气来。

苏荷笑,毕竟自己不是那条河的鱼。

“姑娘,茶来了。”语巧托着托盘趋步走来,眼睛却是小心翼翼的盯着托盘。

“语巧,谢谢你。”忆琪笑笑。

“没事儿,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语巧脱口而出、答得流利。

“哎呀,语巧,你还不居功啊?”忆琪打趣道。

语巧没有回话,把茶放到矮几上,退出帘外。

“刚刚那些庸脂俗粉过来干嘛?”忆琪好奇的问道。

苏荷淡淡的回道:“听说是尔雅公子回来了。”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什么,尔雅回来了。他怎么不早跟我说?”忆琪豁然起身。

苏荷心头默想,这忆琪和那个尔雅好像很熟的样子。

“走,我们去看看他。好久不见他了,怪想他的。走的时候一个招呼都不打,回来也是不通知我。这孩子,真是气煞我也。我要找他算账去。”忆琪一边碎碎念,一边拉着苏荷的手往外面走。

这个忆琪,还真是听风就是雨啊,苏荷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由着她了。

忆琪拉着苏荷往那翠竹成荫的小竹楼走,原来这是尔雅公子的住处,怪不得那次语巧不让她进去呢?

忆琪,苏荷蹑手蹑脚的踏上竹楼,这竹楼并不高,也不是很大,可是有一种恬然的韵味。上二楼的梯子也是竹子走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虽然两人已经够小心了,但还是无可避免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行至正屋,不待敲门。屋子里一温和的声音响起,“忆琪,你带人来了。”那语气中尽是宠溺,明明是责备的话,到了他人的口中就变味了。苏荷一惊,公子尔雅,从这声音听来,自然是当之,无愧。

门应声而开。

穿过竹林的些许的阳光迫不及待的溜进屋子,但是却只照亮了临近门的地方,绝大部分还是在阴影的笼罩中,当然是跟有光的地方比起来。

在那依旧黯然的书桌前,安然的坐着一位白衣男子,看不清面容,但气质是极好的。他左手捧书,右手自然的搁放在书桌上。

他并没有因为苏荷她们的到来而抬起此时正注视着手中的书的眼眸。白衣下的他,染上了几许黑的光芒,阳光并未触及尔雅公子。他的墨发只一根带子束起,看不清带子的颜色。长发散及腰间,斜斜的刘海着遮蔽了他的半脸芳华。

苏荷心神俱扬,好像心底的那紧掩的门扉被震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尔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回来也不通知我,害我成为了后知后觉的人了。”忆琪一脸幽怨,抱怨着。打破;了一室的安宁。

尔雅闻言,才释下手中的书,缓缓抬起头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即使没有阳光,也是那般的光芒万丈。

他的眼睛眯着,没有睁开。弯弯柳眉狭长似新月,眯成的眼线也是一道长长的横线,细细的,黑黑的。由此可见,那睫毛是多么浓密啊。鼻子高挺,薄唇轻抿,面无血色,惨白一片。

原来,他累了。

尔雅温声细语道:“让你知道了,我岂不是有没有觉睡了?”

忆琪火大,道:“难道睡觉比我重要?”

尔雅依旧脸带浅笑,不过这时,他睁开了那双苏荷极为关注的眼眸。那双眼睛越过忆琪,直接落到了苏荷的身上。

诚如苏荷所料,那双眼睛果然灿如星辰,星光点点。

那双眼睛流动的是溺若的温柔,男子轻启朱唇,“你更重要。”

苏荷心猛地一抖,他刚才,说什么?苏荷在心里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的微笑那么明朗、那么清丽、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直抵人心。

苏荷笑,她的笑比哭更让人痛彻心扉。那般凄风苦雨的笑,灼热了他的眼、他的心。为什么她的笑里盛载了那么多的悲伤?

尔雅起身,姿态万千,深情款款,朝着苏荷一步一莲的走来。

尔雅扬起明丽的笑容,晃得苏荷的心生疼的笑容,噙着苏荷从不敢绽放的绚烂笑容。蛊惑的声音传来:“我要你学会笑。”

苏荷的心在那一刻酥软下来,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这般温柔的话,这般深入她的心田,让她的龟裂的心变得朗润起来了。只那么一瞬。

苏荷浅笑着,道:“公子说笑了。”

尔雅没有接下去,问道:“你是新来的?”

苏荷巧笑倩兮,道:“是的。”

尔雅没有再说话,依着原来的脚步退了回去。

这一次,苏荷惊觉,那尔雅公子竟然没有穿鞋!

小竹楼里静默得只听得见竹林涛声,脚踩在竹板上面“咯吱咯吱”的响。尔雅的白衣长及地面,只是每向前一步走,脚就若隐若现的浮跃着。看着尔雅走过去,苏荷确定,他没有穿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尔雅,你这没良心的,魂都被美人勾走了?”忆琪抱怨道。

苏荷不禁暗自揣测,他们什么关系?

“忆琪,你叽叽喳喳烦不烦。”尔雅原来也有不耐烦的时候。

“好小子,你,算了,本来就知道你的秉性,何必又来惹你。”忆琪自言自语似地,轻轻低语着。

尔雅眸色微暗,但也没有在说什么。

“算了,你回来就好。”忆琪还残留着眼泪,却笑出了声。

尔雅也没有回什么话,又执起书桌上的书,一如当初进来时的模样。那样自然的垂下了眼眸,不动声色。

忆琪无奈叹道,“苏荷,我们走吧。”

苏荷温顺的点点头,退出了竹楼。

“宫主。”一着天蓝色的女子走进屋来,柔声唤着屋子里的男子。

“你来了。”男子温和一笑,问道:“那苏荷是何身份?”

女子应道:“是洛王的王妃,但是在新婚第二天就被休了。”

尔雅算是明白了苏荷心中的苦,一个女子先是被夫家休弃,后又沦落青楼,自然是心中哀凉,不甚悲苦。“行了,你下去吧!”

苏荷那如蔷薇般孱弱的笑容在他脑海中招摇。他的眉一拧,缩会了个在桌上的双手。

“宫主,洛王在打探苏荷的下落。”女子临走时道了一句。

“断了线索吧。”男子连考虑的细缝都不留下,直接反应道。

女子点了点头,退出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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