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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命动(二)

“张医生,这孩子怎么样了?都两天了,怎么还不醒呀?”一位大概五六十岁的老人面容焦急的说着,只见她头发花白,皱纹衡布,眼睛无神,面容却暗含慈祥之态。身着灰色对襟上衣,下穿黑色宽腿裤子和同色百纳底的布鞋,身材微胖,她就是孤儿院的院长王素芳。

“已经没事了,烧退下去了,身体各方面也在恢复正常,再过两个小时就会醒了。不过醒了之后可得多喝温开水,药再煎上几副,饮食上也得注意点儿,这孩子有些营养不良呀。”张裕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女孩儿,面容倒也清秀,就是有些许的营养不良,短时间也无碍,时间长了却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

张裕是这‘大华村’的一位中医,却不是大华村当地的人。当年只身一人到了大华村,在这里开了个药房,这一开就将近20年。医术远近闻名,谁家一有病,就来找他,人也和善。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孤家寡人,村里人见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又有医术在身,观察了一段时间,也没见他有妻子,于是好多家都托人去说媒。

媒人上门提亲时,却听他说已经有妻子了,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如今张裕已经50多了,在这期间村里人也没见他所谓的妻子出现,这村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三姑六婆,时间长了,各种说法都有,时常让人哭笑不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都多多少少受了张裕的恩惠,就也不好意思再在背后谈论什么了,日子倒也平静。

张裕倒也真是驻颜有术,已经50多岁的人了,看着就像40出头。大眼睛,高鼻梁,一张国字脸,脸上也不见有多少皱纹,气质儒雅,算得上是老美男一枚了。

“真的?那可真得谢谢您了,一直给孩子们看病,也不收钱,每年还给孩子们贴补。”王素芳一脸感激。

“可别这么说了,我做的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当不得的,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边说着边抬脚往门外走去。

“那我送送您。”王素芳后脚跟着就也出去了,只剩下身后这间屋子和床上躺着的‘病美人’。

房间约30平米大小,呈长方体,规规矩矩简简单单的摆设,一览无余。一床、一柜、一桌、一椅和些许个零星物件。依门的窗户大开着,靠窗的位置放着书桌。桌面用白色的塑料纸糊的平平整整,桌上放着一摞书、几只笔和一盆仙人球。

那仙人球长势颇好,清清爽爽的颜色翠绿欲滴,端叫人心情舒畅,沁人心扉。那抹翠绿好似抚平了这盛夏的几许燥热之气,更是为这颇有些简陋的房间添加了几分清雅。

丝丝缕缕的微风拉起那碎花粉窗帘的一角,飘然到了床侧,温柔的抚摸着女孩儿颊边的发丝。床上的小人儿倒也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依旧昏迷,稍减丽色,却平添几分怜美。双眉弯如柳叶,睫毛如瀑,琼鼻小巧,樱唇形状优美却紧紧的抿着,好似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丝的。。。

“好烫...好烫...”墨晴觉得自己的右手像握着一块儿烙铁,疼的钻心。猛的一起身,却觉得自己像是浮在水面上一样,无处着力,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猛然出声,一发不可收拾。墨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自己’,再看看漂浮在空中透明的‘自己’,感觉脑子里就像灌了浆糊一样,怎么也反应不过来。这时,脑子里却出现自己从小到大在孤儿院的生活,犹如放电影般一幕一幕的出现。

‘从被欺负到学会自保到学会反击再到争宠至冠’一步步走到现在,本就比同龄人多了几分聪慧和冷静的墨晴,开始自己开导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极致的害怕使她短暂的忘了右手的疼痛,稍回过来神儿,却发现自己右手掌透着红光,掌心处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腾。那凤凰图腾着实诡异,就像真的一样,墨晴忍不住用左手抚摸那图腾。

‘它会不会活过来呀?’墨晴心里刚这样想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那凤凰的眼睛似乎眨了眨。待自己仔细看时,只见那图腾处的红光越来越浓、越来越亮。霎时,那团红光从自己的手掌处分离,缓缓升起,在离自己大概有一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这时,那红光开始变淡变暗......

“啾...啾...”伴随着清脆的鸟鸣,一只晶莹剔透的赤色小鸟出现在墨晴的眼前,那小鸟有一个手掌大小,像是新生的,小小的眼睛灵气逼人却透着浓浓的依恋。

墨晴看着这只小鸟依恋的眼神,心里顿时一片柔软,满是欢喜,冥冥之中仿佛有丝线牵连着这一鸟一人。墨晴摆摆右手,试探的叫着:“小鸟,过来。”

只见这赤色小鸟扑腾着如玉般的翅膀,飞到了墨晴的右手上。墨晴咧着嘴高兴的用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小鸟,那小鸟便眯着眼懒洋洋的不动了。

“小鸟,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火儿,好不好?”

“火儿...火儿”稚嫩如孩童的声音在墨晴的脑海里响起,墨晴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火儿,轻声说着:“火儿,刚是你在说话吗?”火儿非常人性化的一歪脑袋:“是...火儿...在说话。”

这次墨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火儿在说话,因为这次耳边没有‘啾啾’的叫声。墨晴高兴的用双手捧着火儿圆圈乱转,终于有个可以交流的伙伴了。

从小到大,孤儿院里不是没有过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相处的还可以,一旦有了好东西或者是好的机会,那些所谓的好姐妹都会变得翻脸不认人,有的时候是暗地里下绊子,有的时候说谎话告到院长奶奶那里说自己欺负她们。墨晴开始明白在这里不会有好朋友和伙伴,慢慢的,从感到麻木到开始反击,这些事情开始成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再后来凭着聪慧的脑袋,在孤儿院牢牢地站住了脚,纵使还有别的孩子进来,也不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和生活。

她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偿还’的态度,久而久之性格上也有些早熟和孤僻。当然表面上,她见到村上的叔叔阿姨们,还是会甜甜的说话、甜甜的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她知道这样自己会得到大家的认可和院长奶奶的喜欢,自己会过的好些。与此同时,她感到格外的孤独,以致于她见到火儿,知道火儿会说话的那一霎那,她很开心,因为她终于有了个伴儿。直觉让她知道‘火儿’是属于她的,太渴望得到温暖的她,一旦确定了这温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且不会背叛,就会全身心的投入......

“火儿,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你会在我的手掌上?”墨晴兴奋了一阵儿就开始解决她心里的疑问。

“啾啾...啾啾...啾啾...”墨晴这次没听懂火儿的意思,因为火儿一直在用‘鸟语’。

“火儿,你说话,不要叫,我听不懂。”墨晴把火儿举到能平视自己的位置,看着火儿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说着。

“树林...珠子...树上...火儿...”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让墨晴听的糊里糊涂,墨晴正准备再次发问,就被火儿的动作给吸引了去。只见火儿煽动翅膀,缓缓的飞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下,小巧的双翅依然急速的煽动着,直至成为幻影。这时火儿又变成了一团光,紧接着墨晴的面前出现了一幅画面,凝神看去,发现画面上显现的是自己去小树林的情景,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的播着。墨晴在这画面中看到了自己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一切。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自己却像局外人一样的看着,而且心里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直到看到‘自己’被雷劈中的那一画面,心里猛然一揪,紧接着,那颗自己一直戴到大的珠子吞噬了雷光,救了自己,而后进到自己的右手掌内变成一幅图腾,那副图腾就是火儿,虽然现在的火儿跟图腾上的图案长得不一样,但自己直觉认为那就是火儿。

“那么火儿是珠子变的?”墨晴刚想到这儿,画面紧接着又发生了变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灰蒙蒙的空间,看不到边际。其中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映入眼帘,那棵树高大魁梧,树干无节,向上直升,高擎着翡翠般的碧绿巨伞,气势昂扬。树皮平滑翠绿,树叶浓密,从干到枝,一片葱郁,显得清雅洁净极了。下个画面看见那树中央的枝杈枝叶向四周延伸包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窝’,窝里放着一枚荧光缭绕的‘巨蛋’,紧接着画面再转,一道闪电向巨蛋袭来,与此同时巨蛋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时间仿佛很长很长,又仿佛是在霎那间发生,巨蛋开始龟裂,从里面露出来一个小小的红通通的鸟头,再然后是翅膀、身子、小爪......那不是火儿嘛!

刚从巨蛋里爬出来的火儿有些虚弱,眼睛还没有睁开完,尖尖的小嘴就往蛋壳上啄,一点一点的啄掉并吞咽。大概有一小会儿,火儿仿佛吃饱了便不再吃了,小小的身子因为吃了这些不到百分之一的蛋壳而长大了几分,火儿的眼睛完全睁开了,展开翅膀扑腾了几下,便又钻到那碎蛋壳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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