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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哈西卜回家之后(1)

听完女蛇王的故事,哈西卜吃惊不已,他非常羡慕布鲁庚亚最后能回到埃及和亲人欢聚的结局。这让他不由得怀念起自己的亲人和家乡来,于是对蛇王说:

“我也十分想念我的家乡和我的母亲、妻子,请你行行好,派你的手下送我回家吧,也让我和家人团聚吧!”

“不行,哈西卜,你要知道,只要你回家后一进澡堂洗澡,我的命就会死在你的手里。这桩事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我不同意你现在回家。”

“只要你送我出去,我发誓终身不进澡堂。

如果一定要洗澡的话,我就在家中洗。”

“我不会答应你的,无论你怎么对我赌咒发誓,都没有作用,因为你们人类是不讲信用的,不值得信赖。

当初在主面前,你们始祖亚当曾发誓遵从主的命令。可是尽管主创造了亚当,而且命令各位天神都尊敬他,向他叩拜,可最终他依然不守信用,违抗命令,把当初的誓言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女蛇王的话让哈西卜感到绝望了,他无计可施,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直哭得天昏地暗。哈西卜是多么可怜啊,周围的众蛇都为他流下了同情怜悯的泪水,它们异口同声地帮他向女蛇王求情说:

“伟大的陛下,请您大发慈悲吧,让他凭主发个誓,以后决不再进澡堂,不就没事了吗?请让我们中随便哪一个人送他回去吧!”

当着众蛇的面,哈西卜凭主发下重誓,保证以后再也不进澡堂洗澡。面对众蛇的请求和哈西卜的誓言,女蛇王终于回心转意,她指着一条蛇,命令它说:

“你去送哈西卜回家吧。”

“是,我一定做好这件事。”那条被指派的蛇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哈西卜在那条蛇的带领下,不断地走呀走呀,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经过漫长的旅行之后,终于来到了一眼枯井的下面,在蛇的指引下,他返回了地面。

哈西卜几经磨难,终于重见天日,他是多么的高兴快乐呀!他趁着天还未黑,赶快跑回城中,飞奔到自家门前,大声地敲着门。听到敲门声,他母亲急忙出来开门,一见到门前站着的是哈西卜,她惊喜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抱着儿子痛哭起来。是呵,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听到妈妈的哭声,哈西卜的妻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出来看个究竟,这才知道是丈夫回来了。看到丈夫平安归来,她欣喜若狂,殷勤地问候他。哈西卜的回来让母亲和妻子非常欣慰,他们欢天喜地地走进屋中,互相问长问短。想起那些从前和他一起上山打柴,让他困在洞中的伙伴,哈西卜连忙向母亲打听他们的消息。“哦,那些人呀,当天他们一起来到了咱们家中,告诉我说你在山中被狼吃掉了。”他母亲说,“现在他们可好了,统统都发了财,开铺子做生意,日子过得好极了。他们还成年累月地供给我们婆媳俩饮食,从没间断过。真弄不清这是为什么。”

“明天请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旅行回来了,请他们来家和我见见面、谈谈话吧!”

听到哈西卜的吩咐,第二天他母亲真的去找他的伙伴们。“哈西卜已经旅行回来了,请你们上我家去坐坐,去和他谈谈话吧!”她对他们说。

“好,我们一定来。”他们满口答应着,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你看着我,我瞧着你,紧张得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接着,他们每人都拿出一套绣着金丝的绸衣送给哈西卜的母亲,并且对她说:“给你儿子带回几套衣服去穿吧!请你转告他,我们明天一定去看他。”

“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他。”哈西卜的母亲接过衣服,答应着离开了那些人。回家后,她一边把衣服交给儿子,一边把情况告诉了他。

听到哈西卜平安回家的消息后,那些改行经商的打柴人心急似火,心中惴惴不安,觉得去也不好,不去也不行,绞尽脑汁,不知所措。他们不得已,只好去请来生意场中几个经验和阅历都很丰富的商人,把他们和哈西卜的交往以及侵占他的钱财、欲谋财害命的事说出来,并向那些商人求教,商量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他们异口同声地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去面对哈西卜呢?”

“把你们的钱财、产业都分一半给哈西卜吧。”商人们公正地为他们想出了这个办法。

“好,就这么办。”他们都同意了。

于是,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钱财分出一半带在身上,一起来到哈西卜的家中,诚恳地说:“哈西卜,请你收下这些钱吧,这是你应该从我们发现的那笔横财中得到的。我们现在来向你道歉、请罪。”

这样,他们一边把钱递给哈西卜,一边热情地问候他。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说了。这都是主给我们安排好的,并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哈西卜宽容地说着,高兴地收下了钱财。

“那好吧!我们现在陪你去城里散散步,高兴高兴,然后再去澡堂洗个澡吧。”

“不行,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澡堂洗澡了,我已对主发过誓了。”

“既然这样,那就去我们家做客吧,让我们团聚团聚,一起吃喝,一起玩一玩吧。”

看到伙伴们如此盛情邀请,哈西卜高兴地接受了。

于是他和伙伴们一起到他们的家做客去了。

伙伴们轮流每人每天招待哈西卜,把他当做贵宾款待,和他吃在一起、住在一起,非常亲热。就这样,他们快快乐乐地生活着,一起吃喝、谈笑、玩耍,气氛热烈又和谐,又恢复了以前的友谊。七天过去了,哈西卜才在每个伙伴家做完客。同时,由于他手头有了钱,便也改行经商,一下子成了在城中有产业有铺子的富商,城里的商人都来拜访他。趁此机会,哈西卜给大家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和见闻。大家都称赞他,推他做商界的首领。从此,他过上了富足的美好生活。

一天,哈西卜外出办事,经过澡堂门前,恰巧那掌柜的是他的朋友,旧友相逢,亲热得不得了,两人互相热情地问候、拥抱。掌柜的殷勤地说:“快进去洗个澡吧,我会好好地服侍你,细心地给你擦背,保证让你非常满意。”

“很抱歉。”哈西卜赶紧拒绝掌柜的邀请说:“我发过誓,一辈子都不进澡堂。”

掌柜的不知就里,大声说:“你要是不随我进澡堂去洗澡,就是看不起我!”

这下可叫哈西卜为难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非常尴尬,只好说:“兄弟,你是想给我招来杀身之祸吗?你是想让我倾家荡产,叫我的儿子变成孤儿吗?”

掌柜的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情急之下,竟跪在哈西卜的面前说:“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进去洗个澡吧,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对你非常尊敬,如果因此而招来什么灾祸,就让我来承担吧。”此番情景被掌柜的仆人看到了,他们就上来和主人一起,拖的拖,推的推,把哈西卜硬是拉进澡堂里,七手八脚,帮他脱掉衣服,再把他抬着放入了浴池中。哈西卜无奈,只好靠墙坐下,仆人开始给他洗头。

这时,突然有二十个大汉跑到他的面前,十分凶恶地吓唬他说:

“你这个坏种,胆大包天,竟敢和国王作对,快些起来,和我们到国王那里去。”

他们一边派人到王宫里去报信,一边叫嚷着包围了他。

不久,国王恺尔子东的一个大臣骑马赶来了,身边还簇拥着六十名仆人。他一进澡堂,见到哈西卜,就立刻滚鞍下马,问候哈西卜说:

“请你跟我到宫里去一趟吧。”

同时他命令仆人牵来一匹马,照顾哈西卜骑上去,又赏赐给掌柜的一百个金币。于是哈西卜和他们一起来到宫中,大臣立即吩咐摆出美味佳肴招待他,并和他一起吃了个酒足饭饱,洗过手,又赏赐了两套名贵的衣服给他,每套价值五千块金币呢。大臣这时才对他说:“告诉你吧,我们波斯的国王,伟大的恺尔子东,他拥有七大洲的广阔领土,但他现在患上了麻疯病,宫中的医生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已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从古书的记载上看:只有你才能为他医好病,把他从死亡线上救回来。感谢主对我们的恩赐,你今天的到来,也正是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

说完,大臣就和国王身边的仆人一起带哈西卜向国王的寝宫走去。

听了大臣的话,哈西卜如坠云中,只感到莫名其妙。

但他能说什么呢?只好随他们跨过七重宫门,进入国王寝宫。一进寝宫,他就听到国王痛苦的呻吟声,只见国王脸盖面纱,躺在龙床上,成百的郡王和上千的酋长侍奉在旁边。他们个个都坐在金交椅上,有许多手持刀剑、斧枪的侍卫站在身边。这种森严的气氛一下子将哈西卜给吓呆了。他小心谨慎地来到龙床前,毕恭毕敬地向国王行礼,虔诚地替国王祈祷。这时,宰相舍姆呼尔走过来,让他在国王右边的交椅上坐下,对他表示欢迎,又命令摆酒席,招呼在坐的王侯将相一起陪哈西卜吃喝。吃过饭,洗罢手,各就各位,宰相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走近哈西卜,在坐的其他人也都严肃地起立。

“哈西卜,只有你能根治国王的疾病,只要你能给他治好病,无论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即使你要一半江山,我们也会答应。甚至让我们向你臣服,做你的臣子,像服侍国王一样的服侍你。”

宰相说着拉起哈西卜的手来到国王床前。国王脸上的面纱被揭开了,哈西卜定睛一看,只见国王已气若游丝,很快就要不行了,深感救治国王的希望太渺茫了。看到这种情景,宰相亲热地对哈西卜说:“你要多少报酬,我们马上就可以给你。

我们找你来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你给国王治好病。”

“我真的非常惭愧,虽然我父亲是先贤多尼亚尔,但我一点也没有继承他的衣钵。我总共才读了30天书,对医学一点也不懂。如果我真有本领的话,一定乐意给国王治病。”

“你肯定能根治国王的疾病,你本领高强是人所共知的,周围各国的医生谁也比不过你,请你不要再多说了。”

“叫我怎么医治呢?连国王患的什么病我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懂什么药方了。”

“你手里就有国王需要服用的药剂!”

“如果我真有这样的药剂,早就拿出来给国王治病了。”

“不瞒你说,国王需要服用的药剂就是女蛇王,这你最清楚不过了。而且你见过女蛇王,和她一块呆过,因此只有你才知道她的住处。”

听完宰相的话,哈西卜心里完全明白了,知道是因为进澡堂而惹下了这场祸患。他是多么后悔啊,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为时已晚了。他只好勉强抵赖说:“哪里有什么女蛇王?我可不认识她,更没有见过她,这个名字到今天我才听说。”

“你和她在一起住过两年呢,你别否认事实了,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认识她。”

“我是第一次从你们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的,我真的不认识她,更没见过她。”

看到这种情景,宰相舍姆呼尔拿出一本古书,只见他打开书,仔细看了一会儿,接着念道:“将有一男人和女蛇王相遇,在一起居住两年后,该男人返回故乡。此后,只要该男人进澡堂洗澡,他的肚皮就会变成黑色。”宰相念完就对哈西卜说:“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肚皮吧!”哈西卜解开自己的衣服,看到肚皮真的变黑了,只好狡辩说:“我出生之后,我的肚皮就是黑色的。”

“别再抵赖了,我早就在每家澡堂中派了仆人,让他们仔细窥察每个洗澡的人,发现有肚皮突然变黑的,就赶紧来向我报告。我们真的没有想到,今天会碰上你。你不要再推辞了,如果你想回家,就乖乖地告诉我们女蛇王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指出那个地点,我们就可以捕获女蛇王。我们这里有能力捕捉她的人多的是呢。”

听到这里,哈西卜更加后悔了,直埋怨自己太粗心大意,心想,要是不进澡堂洗澡该多好啊!可他还是一口否认道:“我连听都没听过那样的事,更别说见过了。”

这时在场的王侯将相心里都非常焦急,他们全都极力劝说他,甚至威胁哈西卜,逼他讲出女蛇王居住的地点。

眼看好说歹说都无效,宰相舍姆呼尔决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命令行刑官严刑拷打哈西卜。哈西卜被脱掉衣服,遭到了狠狠的一顿毒打,直打得昏死过去,差一点儿就没命了。宰相这才对他说:“快把女蛇王居住的那个地方告诉我们吧,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知道他的住处,你否认是没有用的。我们也不惩罚你,只要你讲出来,我们就立即派人去捉她。”

同时他还假惺惺地装出怜惜哈西卜的模样,将他扶起来,拿出一套绣金镶玉的名贵衣服赏给他。哈西卜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他只好屈服于宰相的这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摆弄下。最后说道:“好吧,我把那个地方指给你们看吧。”

听到这句话,宰相高兴得快要发疯了,立即准备马匹,在哈西卜的指引下,率领王侯将相,爬山涉水,不怕劳苦,一直来到山洞前。哈西卜是多么的悲痛呀,他一路哭哭啼啼、唉声叹气,带领着宰相一行人进入山洞,来到原来藏蜜的洞口,指着那儿说:“女蛇王就住在这里面。”

听到这话,宰相忙滚鞍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点火焚香,喃喃地念起咒语来。原来这家伙不仅精通风水,而且还是一个老奸巨滑、卑鄙可耻的魔法师。只见他一边添香一边念符咒,等到念完第三道符咒时,他鬼头鬼脑,趾高气扬地大叫一声:

“快出来吧,女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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