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几天也太倒霉了吧,诸事不顺啊。“
刚刚大学毕业的罗展梦想着找份活少钱多的工作,可惜一连两个月了毫无斩获。
昨天刚被一家公司无情拒绝后,郁闷的罗展在网吧打了个通宵,可惜稀烂的技术加上爆炸的心态致使他输了整整一晚。这不,整个人正蔫不拉几地从网吧出来,打算去车站坐车回家呢。
可罗展还没走两步,眼前就一阵恍惚,紧接着黑暗扑袭而来,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
“混蛋!还敢装死?“
迷迷糊糊之间,罗展听见一声刺耳的怒喝。
谁?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好累好饿?
“pia!”
还没清醒过来的罗展只听一声风啸,便只感背上一道火辣辣的疼痛,身子顿时绷得笔直,钻心的疼痛只能通过惨烈的喊叫稍稍减缓。
“还没死是吧!没死就给我起来干活儿!”
耳边又传来那个汉子的大喊,但这回罗展已经反应过来,强忍着疼痛颤抖着想要站起来。
本能带动着身体,虽然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他,再不起来就要再受一次之前的痛苦了。
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背上貌似还背着个东西,整个人摇摇晃晃三四次才终于站了起来。这时,罗展才有机会好好辨认下周围情况。
只是这一望,却让他整个人都傻了。
入眼尽是一片荒芜,四周都是灰蒙蒙的石块,萧瑟到令人恐慌。远处那座石山之上有着几十个衣不蔽体的人,或坐或蹲,正用手中的工具一点一点敲打着脚下的石块。自己这队人则各个背上背个箩筐,排列成队地向着右前方一个坑洞走去,此时因为罗展倒地的原因,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睁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自己。
“还不快走!”
身后传来大汉怒吼的同时,罗展屁股狠狠中了一脚,本来站着就很勉强,这下又直接扑倒在地。
罗展吃痛一声,趴在地上往后偷瞄一眼,只见一彪形大汉赤裸着上半身,一脸横肉因为愤怒显得尤为恐怖,腰间黑色皮带松松垮垮地别着,左侧腰间还挂着一根银色棍棒。此时那大汉已将右手那根粗黑狰狞的皮鞭高高举起,罗展哪敢怠慢,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硬是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
看到罗展乖乖听话,大汉放下手中的皮鞭,眼神冰冷地扫视一圈,冷哼道“走!”
队伍继续行进,罗展紧紧跟着前面的人向着坑洞走去。背上的疼痛加上身体的虚弱致使他无法做太多的思考,虽然这一切都很是诡异,但又饿又累又疼的罗展脑子只剩一片空白,只能依着本能跟着前人的脚步亦步亦趋。
进了坑洞才发现这是一处矿洞,矿洞四壁立着许多棕色的支撑木,每隔一段距离还镶嵌有一颗发着莹莹白光的宝石,很是神奇。
坑道很长,一直往下走出很远,支道繁多,弯弯绕绕的,要不是跟着前面的人,说不好罗展还会在这地下迷路了呢。
走了约莫二三十分钟,豁然开朗。
出了狭窄的坑道,前面是一方巨大的矿洞,约莫三个足球场大小。四周布满木梯、栈道,坑壁上镶嵌着许多之前所见的发光宝石,将整个地下空间照得犹如白昼。黑黄的坑壁上散布着不少零零碎碎的青色斑块,应是某种宝石吧。坑洞正中央被收拾地干干净净,铺着小块的木地板,上面摆着一张摇椅和一张小木桌。
人群进了坑洞后,三十多人便各自散开,自行找到各自的位置,从背后箩筐中取出鹤嘴锄开始了工作。罗展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一边,只得跟着前面那人来到一处坑壁前,学着那人用鹤嘴锄有气无力地敲击墙壁上的青色宝石。
看到监工也不再盯着他们,而是往坑洞中央的那张摇椅上一趟,似是睡着了一般,罗展这才得空放下心来好好思量当前的处境。
背上仍旧火辣辣地疼,身上这衣服到处是破洞,此前后背中了一鞭,衣服估摸着已经完全撕开了,身子也是又困又乏,皮贴着骨头,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劲儿。想想昨天还在面试后狠狠吃了一顿好的,现在却这般德行,罗展鼻头一酸,眼泪已是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但因畏惧身后那凶恶的监工,罗展只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手里的活儿还不敢怠慢。
罗展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却估摸着自己怕不是被哪个人贩子给卖到这处矿窑了,是因为那天通宵晕倒了吗?现在人贩子都这么猖狂吗?当街抢人?!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好想回家啊!如此这般想着,眼泪更是停不下来。
说来也怪,旁边的那人似是察觉不到罗展的异样,无论是罗展莫名其妙跑到他这边采矿还是罗展此时哭得泪流满面,那人都只是眼神空洞地,机械般一下下挥动着手中的鹤嘴锄,宛如行尸走肉。
哭了好一阵,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许,罗展抹掉眼泪开始打量起身边那人,眼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必须得搞清楚自己到底需要干什么,采矿又是要采什么矿?怎么采?之前衣食无忧的罗展哪会这些哦。
旁边那人的状态吓得罗展心头一跳,那绝望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生气,哪怕罗展紧紧盯着他,也不能引起他一丁点儿注意。再环顾下四周,其他那些人莫不都是这样,只觉让人脚底发寒头皮发麻,仿佛落进了死尸堆里。
罗展学着那人用鹤嘴锄敲击着青色石块的四周,将周边石块敲碎,再用手将零碎的青石从碎石堆中挑拣出来放进箩筐里。初时还算简单,但细皮嫩肉的罗展哪受得了这种苦,干不几下便觉手掌生疼,皮肉要开裂一般。,但畏惧身后监工,又不敢直接停下手上的活儿,只得咬牙边干边歇息,偷偷懒,幸亏旁边那人毫不在意自己,应该也不会举报吧。
也不知干了多久,本就又困又乏的罗展已经眼冒金光,晕晕乎乎了,只听身后传来
“吃饭了!”
这喊声响得突然,吓得罗展身子一抖,差点倒下,但听到吃饭,整个人还是赶忙走过去。
矿工们自觉排成一队,监工站着排头,冷眼看着这一队人,罗展不敢直视,低头随着队伍慢慢前进。
轮到罗展,他学着别人从监工脚旁那个筐中拿出一个类似烧饼的东西后赶忙让开,躲到一边。原以为在上面得罪了监工,这时候会被为难,谁成想那监工全然没有搭理他,可见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是,谁会跟只蚂蚁较劲呢,我也是想太多。”罗展自嘲道。
手中糙饼已经凉透,摸着感觉有些硬,上面有近四成是焦黑的痕迹。罗展一口咬下去,又干又涩,还有点硬得卡嗓子,但对于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的罗展来说,这已无疑是人间美味了。
三下五除二,整个饼就已下肚,可惜量太小,吃完也只够缓解当前的饥饿感,完全当不得饱,而且糙饼太过干涩,此时罗展又是渴得不行。
休息了也就十来分钟,随着监工一声“干活儿了!”众人又重新回到各自的岗位。
叮叮当当,不知干了多久,罗展只觉人都有点迷糊了,身后的箩筐也装了近三分之二,而旁边那位甚至快满了。
“好了,走了!”
听到监工大喊,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鹤嘴锄,背好箩筐,走至之前取饼的位置排好队。
罗展注意到其他人的筐十之八九都快填满,唯独自己的只是过半而已,便觉浑身发抖,好似下一刻那粗黑的鞭子便会落到自己身上。
队伍一点点前进,很快便轮到罗展,罗展颤抖着学着前者将筐中的青石倒进跟前的青石堆,浑身僵硬,呼吸明明略有急促却不敢作声。可停顿了一两秒还不见监工反应,罗展赶忙向一旁逃窜让路,已是一身冷汗下地,宛如死里逃生。
逃过一劫的罗展这才敢偷偷看向监工,发觉那人只是无聊地站着,目光向前,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全然不在意这群矿工们的收获,罗展不由松了口气。
很快,三十多人便都将一天的成果皆倒在一起,堆成一摞,那监工蹲在地上围绕着青石堆摆弄着什么,不一会儿便看到青石堆下银光忽闪,上面的青石仿佛融化一般一点点消失,持续了大约四十多秒后,银光消失,上面的青石也已经完全不见。
罗展极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只觉神奇无比“高科技吗?魔术?这是转移到地下了?难道下面是个仓库或是有条运输通道?”
出去的路上罗展便一直在想这眼前一幕是怎么回事,可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于魔术的神奇。
等众人出来,天已经黑了。那监工带着众人跟另一批采石的人汇合继续向着一处火光走去,此时队伍已近百人,监工也有三个,不过晚上看不太清楚都长什么样子。
火光处是个营寨,依河而建,营寨不大,也就三顶帐篷,四周用木桩和少数垒石拼成围墙。
监工们并未带着劳工进去营寨,而是先和营寨门口的两人说了些什么,而后领着众人绕过营寨走到河边。
也未见监工有什么动作,人群便自发地往河里走去,一个个和着衣服浸泡在河水里。
“这是在洗澡?”罗展暗道。随后连忙有模有样地也走进河水中蹲下,将身子泡在水中,只有头部露在外面。
岸上五个高大的汉子宛如看牲口一般冷漠地盯着水中的众人,罗展只偷瞥了一眼便害怕地低下头去。虽然才短短一天不到,但皮鞭已经教会了他何为畏惧。
之后五名监工领着一群湿漉漉的奴隶来到营寨的后门,后门狭窄,一次只得一人通过。其中两个监工先行进去,在入口处不知摆弄些什么,不一会儿便听其中一人喊道:
“可以了,进来吧。”
人群开始行动,罗展在一个不大的暗红色圆盘上站好,圆盘立即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罗展只觉一阵燥热,但只两秒,红光便消失,燥热感也随之不见,这时他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干了。
自动烘干机?!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脚下却不敢耽误,急忙闪身让开。
全程没有一人说话,大家都默默穿过圆盘然后自发排好队,仿佛排练了几百遍一般。等众人都烘干衣服,又见一位监工蹲在圆盘边摆弄了几下便带着众人离开。
接下来是晚饭时间,和白天一样每人一个糙饼,静静地吃完后,众人便自觉地往各自帐篷走去。罗展不知道自己的帐篷是哪一顶,他便依旧跟着白天挖矿时旁边的那个矿工。三顶帐篷,一大一中一小,矿工们全进了中型的那顶,五六十个采石工则进了大型的那顶,而那顶小帐篷应该就是监工们的底盘了。
帐篷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大木板铺在地上,众人各自散开,罗展也自顾自找了个角落躺了下来。
这回,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