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威廉还真偏心，三次轨道炮攻击都用在了自己主攻的A城。”
灵能轨道炮造成的气流散尽，环绕顾雪晴周身的抗冲击力场散发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
“这倒也没什么，轨道炮每天都能用三次，任务结束时限也还挺长，能用轨道炮的机会还很多。”
李雨齐总算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威廉的战术无可厚非，一旦攻陷了藏有能源中枢的A城，其他两座城市的防御体系自然会崩溃。
不过，威力如此强大的灵能轨道炮竟然每天都能使用三次……
连作为敌人的欧阳恒心中都替反抗军感到绝望。
“你们最好赶快联系威廉，不然进攻开始恐怕就很难联络上他了。”
李雨齐耸了耸肩。
轨道炮攻击一过，管理局军队自然就会组织进攻，到时候再想联络上威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利用“作战辅助系统”的功能，欧阳恒选择了联络目标通讯的请求。
拒绝接听。
方才还在来时，欧阳恒就数次尝试过联络威廉，都没有成功。
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把通讯接口限制在了攻坚组内部。
“不行，威廉拒绝接听我的通讯请求。”
“这很正常，他作为攻坚组指挥自然会屏蔽无用的通讯信息。”
接受过世家教育的顾雪晴还是比欧阳恒有经验得多。
“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去找到他问。”
“嗯，让我去，我跑得快些。”
战斗系统的顾雪晴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威廉隐蔽的方位。
“等等……你知道要问哪些问题吗……”
欧阳恒话都没说完，顾雪晴便已经跑得远了。
很快，快步跑回的顾雪晴就证明了欧阳恒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说，没有计划，全面进攻就是了。”
“你确定他没有忽悠你？”
欧阳恒有些头疼。
“当然没有，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啊。”
“确实……他们大概真的没有什么具体计划。”
“作战辅助系统”让欧阳恒的视线穿透了密林和黑夜，看清了攻坚组展开的行动——
手提灵能长刀的威廉在队友的掩护下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潜伏在A城四周的超越者和军务司士兵也都蜂拥而上，向着方才被灵能轨道炮轰开的防御缺口冲去。
攻坚组毫无战术可言的冲锋愚蠢吗？
恰恰相反，他们的攻击策略让反抗军损失惨重。
为何如此？
欧阳恒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双方的武器装备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能量增幅手套为欧阳恒能力带来的质变，他深有体会。
而这些资深超越者携带的武器又怎会比欧阳恒的差呢？
威廉手中的灵能长刀延伸的出的灵能刀刃长达五米，一刀挥出，数十名反抗军战士瞬间化作肉泥。
而反抗军手中的常规动能武器只能略微阻碍超越者冲锋的步伐而已。
金属子弹在抗冲击力场的防护下根本无法伤到管理局一方分毫。
就连能够释放低频能量射线的蓄能式灵能枪也在每组超越者小队中能量系统超越者释放的“能量转化”防御下变得毫无作用。
反抗军士兵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能用来消耗管理局军队的装备储能而已。
欧阳恒总算完全明白管理局为何要如此大胆地安排围攻计划了。
一边倒的战斗场景很像是穿着铠甲手持锋利刀剑的古代士兵在屠杀一群前仆后继涌上的猴子一般。
科技封锁、装备管控。
管理局近百年间实施的一系列政策已经让反抗势力完全失去了与之对抗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摧毁灵能供能系统？”
欧阳恒不解地观看着双方交战的情况。
在他看来，大概用不了多久，反抗军就会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在一处未被摧毁的防御要塞上，逐渐汇聚起了蓝色光芒。
数十名反抗军所属的超越者将自身灵能输送到了巨大的灵能光炮的能量采集器上。
在供能中枢的能源增幅下，灵能光炮向着前沿阵地喷射出了耀眼的光柱。
“防御！”
随着威廉的指令，通过“灵魂同调”，每组小队中所有的超越者都将自身灵能使用权交给了其中的能量系统超越者。
光芒散去。
灵能光炮造成的爆炸效果虽然看起来不逊于方才的灵能轨道炮，但实际产生的杀伤效果却是差得太多。
管理局一方的超越者几乎毫发无损，他们仅仅是消耗了一些灵能而已。
不过军队成员还是出现了死伤。
将反抗军数十名超越者灵能抽取一空的灵能光炮，仅仅造成了十多名管理局军队士兵的死亡。
反倒是反抗军这边，被灵能光炮波及的战士已经全部丧命。
“所有攻坚组超越者撤退，恢复灵能后再攻。”
威廉看了看另一座防御要塞上已经准备充能的灵能光炮，果断下达了指令。
第一次冲锋已经造成了近两千名反抗军士兵阵亡，数十名反抗军超越者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
而管理局一方的损失却是微乎其微。
通过如此反复进攻消耗，威廉几乎可以肯定，不到五天时间，管理局就能在超越者无人伤亡的情况下全歼反抗军。
“看来传言不虚，所谓的‘灭国’战争简单得很。”
威廉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灵能长刀，再又扛过一波反抗军灵能光炮的轰击后，指挥着攻坚组小队退出了前沿阵地。
至于军队……
威廉并没有对他们下达撤退命令。
在超越者休息的同时，这些“炮灰”还能继续消耗反抗军的战力。
“购买点来得也真容易，怪不得有些人老想着参加这种任务。”
参加“灭国”任务的负罪感已经被威廉抛出了脑海，此刻的他正盘算着如何使用完成任务后管理局奖励的大量购买点来提升灵魂强度。
执行任务都是有消耗的。
面对战力低下的反抗军，威廉甚至都不想消耗作战车的能量。
绝大多数来参加‘灭国’任务的超越者目的都是为了“赚钱”，消耗作战车能量这种烧钱行为自然不是他们的首选方案。
如果愿意使用作战车，战争估计结束得更快。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辛苦些，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真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有反抗管理局的想法。”
威廉自己虽然也是平民出身，却从没有因为平民遭受的不公待遇而产生过疑问。
威廉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提升能力之上。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和欧阳恒的情况比较类似。
“别看了，他们估计接下来几天都会用这种方法和反抗军打消耗战。”
李雨齐笑着看向了全神贯注观看着战斗的欧阳恒和顾雪晴。
“看来我们不能指望攻坚组能给我们潜入提供帮助了。”
欧阳恒摇了摇头。
他原本还在期待攻坚组的进攻能为他们潜入A城提供掩护。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尖兵组不行动，也无非就是延长反抗军抵抗的时间而已，摧毁能源中枢任务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欧阳恒深刻体会到了凌成峰给自己安排任务中蕴含的恶意。
如果是由五位SS级超越者组成的小队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几乎可以说十拿九稳。
但是由他们三位A级超越者深入敌营去摧毁严密防御的能源中枢？
结果只能是九死一生。
但现实就是这么不合理，现在的欧阳恒别无选择。
且不说他自己，就连顾雪晴和李雨齐都完全没有逃避的意思。
既然要面对，那就得有方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晨光。
若到了白天，潜入工作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环绕A城的防御墙有数十米高，想要翻墙潜入而不被反抗军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外，三人小组中缺乏侦察系统的超越者，在潜入反抗军设施内部后，“作战辅助系统”提供的敌方部署很有可能出现滞后。
无法及时掌握敌人行踪的潜入小组，暴露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
怎么办？
欧阳恒一时间没能想到可行的办法，顾雪晴显然也是如此。
“怎么？没办法了？”
李雨齐笑嘻嘻地打量着满面愁容的欧阳恒两人。
“不知道怎么办了为什么不问问我？”
他盘腿坐在地上，悠哉游哉地擦着眼镜。
“李雨齐，难道你有办法潜入？”
“废话，不然我让你问我干嘛？能不能别说些蠢话？”
“……”
顾雪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忍耐、要忍耐”，终于又调整好了呼吸……
“混沌理论你们知道吗？”
李雨齐没有理睬咬牙切齿的顾雪晴，看向了欧阳恒。
混沌理论？
欧阳恒只是曾经听说过，对它了解得并不深。
在他的印象里，混沌理论大概是认为宏观整体内各粒子连续、动态的行为间相互存在关联的一种理论。
欧阳恒不太明白李雨齐为何要提到混沌理论，更不知道混沌理论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帮助。
“从丢失一枚钉子，到灭亡一个帝国，万事万物都存在着内在联系。”
李雨齐又开启了“说书模式”。
“把万物拆分成最基本的粒子，每个粒子之间的运行都会相互存在影响。”
“换句话说，只要有足够大的计算量，通过某些粒子在一段时间内的运行规律，就能够推导出整个宇宙未来将会发生的变化。”
“再说得简单些，通过一只蝴蝶的飞行，我们就有可能预测到未来。”
李雨齐得意地看着两脸懵逼的欧阳恒和顾雪晴。
“那这个‘混沌理论’对我们完成任务有什么帮助呢？”
欧阳恒大致猜得出李雨齐想要说什么，但他却不敢相信李雨齐所说的能成为现实。
“顾大小姐，你还真笨啊。”
“……”
“如果我们可以预测到A城内所有人的行动，不就可以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潜入能源中枢了吗？”
果然，李雨齐说出了欧阳恒脑中那个最疯狂的猜想。
“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顾雪晴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了。
“当然可以做到，只是需要两个条件而已。”
“什么条件？”
“第一，足够大的计算量来推演整个A城内所有粒子的运行规律。”
“第二，我们三人作为演算系统内的一部分，必须完全按照推演结果来行动，连一个基础粒子的运动差异都不能有，否则就会破坏整个混沌体系，让预测失准。”
“这可能实现吗？”
欧阳恒也重蹈了顾雪晴的覆辙。
“当然可能，不然我说这么多干嘛？”
李雨齐戴上眼镜，瞪了欧阳恒一眼，后者连忙闭上了嘴。
“第一条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实现。”
“关键是第二条……”
他向两人伸出了手。
“你……你要做什么？”
顾雪晴本能地退后了半步。
“当然是用我的能力来控制你们的灵魂，让你们完全遵从演算结果行动啊，这还用问吗？”
李雨齐的指尖泛起了点点蓝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