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因为自己手法达不到给客人按摩的标准,经常没事就在自己身上练习。一次中午李信练习足疗中常见的曲指按摩法,把食指关节上的皮肤都檫破了,还流出了血来。
刘飞一看到李信指头关节处破皮流血,感觉很意外:“你手指怎么回事。”
“练习足疗在自己腿上檫伤了的。”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情,练个足疗把手弄伤了,什么人都有。抽屉里有两块钱,自己拿去药店买创口贴。”
李信从抽屉里拿了钱买好了创口贴,回来之后,刘飞继续对李信说:“你不要练了,干脆坐店里服务员,做饭,带孩子,洗衣服,给客人倒水这些,你慢慢熟悉这些,我们走哪里也放心了。等你这些都会了,一个月给你一千块钱。”
李信当时也意识到刘飞话里的意思了,是在说李信不适合做按摩,再练习下去也是徒劳无功的。
从那之后李信就不怎么练习了,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门前,老板老板娘看着都来气。更气的事,李信可能实在疲倦了,坐在面前沙发上躺着睡着了,刘飞一连喊了十几声,李信才惊醒。“你不要我坐在门口,影响我们的生意。”刘飞的老婆说。
也是因为对李信失去了信心,刘飞的老婆好几次跟他吵,最后刘飞只好放下情面跟老赵打电话说不想要李信了,李信在这边什么忙也帮不上,让老赵把李信接走。
无奈之下,老赵只好跟李信的姐夫通了电话。要求他姐夫接走李信。
那天晚上李信照例坐在面前,他知道姐夫今晚要来,他知道自己跟着姐夫离开这兴源足疗屋里,离开南京将意味着什么,只是他好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
南京的初三月分,空气还是有点冷,李信的心里一片阴云,他实在舍不得离开这坐城市。他都梦想就这么没了。他那颗自尊心,如何面对邻里乡亲。那种无助与孤独,你无法体会。
九点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兴源足疗屋前,姐夫跟老赵下了车,姐夫推开门,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弟呀,你在这里等我吗。”
看到老赵跟姐夫来了,刘飞迎了出来,李信跟着他们三个人到了楼上就聊了五分钟,姐夫把一条烟塞给刘飞,就匆匆忙忙带着李信下楼搭车,老赵跟在后面出来。
李信已经跟姐夫上了车:“赵叔不坐我车吧。”
“不了,我这就要回去南京师范大学那边了,你们慢慢走,后面联系。”
曹邦桃一看表,显然是有点着急了。:“大哥,这里到火车站15分钟来得及不。”
“那不行哦,这里过去红绿灯都有10个,每个红绿灯等一分钟,最好去地铁站快些。”
“那附近有到火车站最快的地铁站吗。”
“有,前面一个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我送你们过去。”
过了两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地铁口,姐夫带着李信买好票,就跑往火车站方向的列车。
到了火车站,李信跟姐夫泡到候车室已经大汗淋漓,曹邦桃就问一位工作人员开往北京的列车检票口在哪里,马上就要开车了很着急。
那名女工作人员说:“检票口已经关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在这紧急关头,另一个男工作人员说:“我带你们去上车。快点跟我来。”然后带着曹邦桃跟李信快速的往楼梯口跑去。
正跑到一个平台处,那名工作人员停了下来说:“给我30块钱。”
“都什么时候了,火车两分钟就开了。”
“你得相信我,你带你们上去。”
无奈之下,曹邦桃拿了五十:“不用找了,我赶时间。”
“不用,我找给你20,保你能上车。”那名男工作人员边找钱边说。
最终他们还是赶上了火车,不到半分钟,火车就启动了,险些他们没能赶上。李信也是多年后才明白: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舍取,优柔寡断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因此李信不得不佩服像曹邦桃这样业务精英所具备的心态。
因为走的急,李信的姐夫只买了一张票,上车时跟乘务员说明了情况,“先生,这个是我小舅子,走的急,上车补票,他是残疾人,照顾一下。李信才上车补了一张站票。李信就只好挤在姐夫一个座位上。
终于忙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信的姐夫才有空了给李信的姐姐李霞打了个电话:“霞呀,还没睡吗。我接了弟弟,正在火车上明天上午就能赶回来。”
那是从南京开往首都北京的火车,李信他们要在天津站下车。上了火车,听到列车播音,李信之前的失落与沮丧已经随着铁轨的轰隆轰隆之声净化淡出。一切烦恼被好奇,新鲜取代,李信暂时摆脱了自己设下的枷锁。深夜来临,李信叶睡着铁轨撞击的轰隆之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切在沉睡中消失:包括不切实际的幻想,包括学会按摩的愿望,包括自己的未来。睡眠就像是手机关机充电一般,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列车穿过崇山峻岭,黎明照亮苍穹,早间的列车播音唤醒了列车上所有人。他们醒来都洋溢着微笑,睡了一觉那种轻松愉悦感,给了所有人动力和希望。
上午9点左右,列车抵达天津火车站。李信背着一个行李包,跟在曹邦桃身后,出站时有很多司机在那里拉客。
李信刚经过出站口,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抄着标准的天津口音对李信喊到:“喂,小伙子,去哪儿,我给你送儿过去。”
见李信没有理睬她,又是一个人走,而且像个外地刚刚出来的小孩。老太太一个机灵抓住李信的行李包:“去哪而,我给你送过去。”
“放手。”李信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挣脱。眼睛望着曹邦桃,希望他快点转身帮自己解困。曹邦桃好像没有觉察过来,依然在前边走着。
“去哪,给你送过去。”
似是看出了李信的胆怯,那老太太依然拽住李信的行李包不撒手。“去哪,我去给你送过去。”
这时候,前去了好几步的曹邦桃菜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对那老太太喊到:“你干嘛。”
“要你管。”老太太以为李信跟高个子曹邦桃素不相识。依然不撒手:“去哪,我送你去。”
“你到底放不放。”曹邦桃准备发火了。那老太太才放开李信,嘴上海很硬“去哪我给你送过去。”
曹邦桃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老太太已经放开了李信,然后带着李信出站坐上了去往曹邦桃跟李霞他们租住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