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原本打算考大学,而且打算入党。高二上半学期,学校组织一场党训课,一些和李信一样有着一颗理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党员,他们一起参加啦党训课。
党训结束时,那培训老师告诉同学们,每年学校入党人数是有指标的,对入党也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学生会干部可以立即入党,其他同学可以获得党训结业证书,然后在大学时就可以转正了。
结业证书需要36元的手续费办理,所以大伙情绪特别激动,大多数同学都交了钱,只有少数同学感到失望,冷静下来就放弃了领取党训结业证书。
当时高传文班长看到李信也交钱,就对李信说:你眼睛不好入不了党的。”“怎么可能呢,眼睛不好就入不了党,会有这规定?”“理想是伟大的,现实是骨感的,你不信就试试看嘛。”
李信还是硬着头皮交了钱,领取了结业证书,有些同学都说这帮家伙想入党也是想疯吧。交了钱久得个证书,还要上大学才能入党。不上大学钱就白交了?
是啊,李信交完钱,听同学们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说那,先里还真没底,想想自己的学习已经陷入瓶颈期,而且眼睛也是这个样子,能不能考上大学,而且,一个用不了电脑的大学生,又怎么能顺利找到好的工作?李信又一次感到无力。
高二那年十月份,恰逢国家招兵的时期,很多学习不怎么好的同学都选择去考新兵,更有些同学也感觉到前途堪忧,各种压力使得他们纷纷有了辍学外出打工,为家庭减少负担,也为了规划自己的生活。所以一场辍学潮随之来临。
大家在宿舍商量着,压力太大了,都十七八岁了还靠父母养活,而且成绩也是这个样子,倒不如放弃学业,辍学去哪里打工,和谁去,跟哪个亲戚朋友去,然后赚钱过上自由的生活。在这学校成绩这么差简直是混日子。
冯松也说天不打算继续读书了,理由是自己英语成绩不行,所以考不上大学,倒不如出去打拼几年,然后创业,当个小老板。
在这样气氛的影响下,本来就已经迷茫了的李信,也开始动摇了,不读了,自己趁眼睛还没失明,找个工作哆赚点钱,也让父母不在操心。对就这么干。
李信的姑父在上海印花厂当厂长,李信心想干脆就跟姑父去上海闯闯看。然后就把自己想法根同学们说了。冯松也表示赞同,也说第一炮就打上海。
很快就到了考试结束,李信他们通知书都没去拿,吧铺盖卷都搬回了家,然后李信把辍学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父母当然说太意外了:“你终于想转了啊,那你就在家呆着吧,眼睛不好,厂里可能不会要,你也别给你姑父找麻烦了。”母亲当即对李信说。
“哎呀就让我咋了嘛,万一行了呢。”李信很是不甘点道。父母哪里坳得过李信,只好同意李信的想法。然后过春节,姑父从上海回来,李信父亲跟姑父说让李信去试试看,不行再让他回来就是。姑父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下来了。
然后一方面母亲给李信照好身份证相片,准备办身份证。另一方面就筹备出去打工的事。还告诉李信:“我以前就在印花厂干活,印花厂的工作最简单了,只是不晓得你这眼睛能不能合适干那个活。反正给你打工预防针哈,不行的话就要回来,不要跟个孩子似的不懂事,跟人家添麻烦。”
李信跟着姑姑他们在街上买了方便面等必需品,买好了初四下午的火车票。
出发前母亲一边替李信收拾行李,一边再叮嘱李信,“在上海要听姑姑姑父他们的话,干活要勤快,不要偷懒,万一干不了就回来。”“哎呀,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我去上还多赚点钱差不多。”“好嘛好嘛,多赚点钱,还有火车上人多,现在又是春运,很乱,你把钱放鞋里面。”……
初四那天下午李信和两个姑姑姑父还有冯松,表哥王力、四姑父的侄子黄桃和送行的爷爷早早的来到火车站。一到火车站,已经人满为患,都是拧着大包小包的外出打工人。
在过安检时,李信的行李被铁路工作人员搜查,把他的啫喱水没收了,说是违禁品,易燃易爆。当时爷爷去买东西去了,李信就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哲丽水被他们没收了。太可惜啦,还有大半瓶呢。也只能心里安慰自己去了上海再买吧。
候车室自然人更多,本来有点冷的初春都热出汗来了。除了四姑姑父他们买生了卧铺票,李信的幺姑父笑着说:“俗话说,出的门多见的广多受的苦多一会儿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没有座位在火车上的滋味。”
这是李信第三次乘坐火车,以前都是闲时,有座位,倒不觉得什么,不过李信那时候没出过远门,自然对站着去上海无所畏惧。
终于可以上车了,车站工作人员让大伙排成几个纵队依次上车。李信刚一上车就感觉一团热气腾腾迎面袭来,与外面有些刺脸的西北风形成鲜明对比。上了车厢基本是被人推着进去的,实在太挤了。
刚终于找到个空隙刚刚站稳脚跟,看到表哥一脸郁闷,反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说到:“真倒霉,手机被人摸走了。”表哥的话刚落音,人群中又有人大声喊到:“我的钱包丢了,谁她妈的这么缺德手痒。”过一会儿又有人说手机丢了。真是让李信列了吧汗啊。
随着列车的开动,人群停止了骚动,只是偶尔有人来来去去上个厕所接个开水,还有销售员推着车子来回叫卖。站在过道上都要不停的跟人家让路。一开始李信还不觉得什么,时间一久了,人累就想蹲下来歇一歇,当你蹲下来歇了,不到一两分钟,又有人经过,你的不停的给人家继续让路。
一直下来十多个小时,李信才有幸搞到个靠车门的位置蹲下下来睡觉,实在太困了,那是凌晨两三点。等你正要进入梦乡,随着列车有时候不规则的车速,在惯性的作用下,就会一下子栽倒。栽倒了正身起来继续,再栽倒。如此交替着。
李信真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呀,在火车上站四十几个小时到上海,还不感觉疲惫。到上海时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然后坐出租车赶到闵行区白桥镇的始南工业园区。昏黄的路灯下,还有人蹬着自行车,估计是初六就上班了而且刚下夜班。四姑姑先给我们安排还夜宵,然后再安排好宿舍,休息时都快十二点了。
这是李信第一次外出打工,对这个城市更是充满着好奇与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