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生物都被大势裹挟着向前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将要前往何方,只有随着大势不断向前进,或者一步登天,或者粉身碎骨。总是有些意外降临,或者说是总有些不服从命运安排的人生出一些旁枝末节出来。
清还在满山遍野的寻找他所需要的猎物,猴子们也在漫山遍野的寻找着草药。蓝和桑也在不断的按图索骥寻找着猴子们分辨不清的药材。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过程是艰苦的,结果却不一定是美好的。
天黑起来的时候,犒劳了猴群,在金子不舍得目光中,三人扛着两根巨大的象牙前往回家的方向。每一次回到自己那个破落的小院子都会有一种安心感觉,虽然凋敝不堪,但比起漏风漏雨的那一方小棚子要好多了。对于未来不能够要求的太多。人只要生出虚妄的要求总会把自己推到不可预测的危险中去。作为在向海拉靠近的清,只要慢慢向祂靠近就好,不需要其他多余的动作。
窝棚区有种说不出来的安静,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安静,平时总是在昏暗的时候有一些不太平的事情发生在窝棚区,那是窝棚区生存的常态,每一个人都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而不择手段那些人死的比谁都要快。而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苟且偷生的人总是会被大家遗忘,他们只能是活着。今天,窝棚区有些安静的可怕。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到清回到自己小院亮起了灯的时候。
像是要快溺死人发出的最后一口气一样,整个窝棚区突然显得鲜活起来,清有些摸不着头脑,诡异的环境有些让人汗毛直立。
今天留下来的猎物并没有多少,前去自家周围的小房间时才发现那些老弱们眼中已经没有了光,谁是都可以死去的一群人,就那样随意的瘫倒在窝棚里,当清的面孔出现在昏暗的窝棚里的时候,眼睛中迅速的冒起了活下去的动力,那种光一下子刻印在清的脑海里,那是怎么样的光芒啊,在绝境中时刻等着死亡到来的人,突然燃起了生的希望。那种光芒照亮了清的世界,他生出一种明悟,当一个人的梦想朝着光的方向前进的时候,所有黑暗都会避之不及。
清仔细听着这群从获新生的人们说。
‘召集令来了!!还是前往资源星球,星主的命令是必须拿下那颗星球。’
这颗还没有开发多久的蛮荒星球也在召集令所要求的的星域中,所有人都要在三天时间里准备前往城内的广场等待运送船将他们送往Z-D0928星球,那是星际开发署新发现的资源星,目前还并没有被别的势力所占领,人类需要那颗星球,而窝棚区的所有人都需要前往那颗星球去开发。不,准确的来说所有人都会是第一批前去的炮灰,也许这颗半蛮荒的星球从此就不会再回来了。
所有窝棚区生存的人们都聚集在清的住所周围,他们清楚的知道,唯有靠近强者或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虽然几率不大,但满怀希望的死去总比怀着绝望死掉是个更加好的选择。
‘我们并没有多少活下去的机会。我们什么都没有,到了资源星那些该死的开发署只会给我发一把锄头,我们甚至不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我们自己。’
‘为什么不跑!’
‘逃跑甚至比去资源星更加没有意义,我们人类在星际开发中不知道死掉了多少人,如果你逃我逃,我们还不如不从祖星出发开发这星世界。’
‘可是这是叫我们去送死啊!’
‘这样死在开发的路上比我们腐烂在这垃圾场里不是好的多么?’
‘可是我还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本来就活的如此难过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推向那该死的星球!’
昏暗的环境里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谁都知道这是叫他们去送死的命令。但是他们没有拒绝的能力,他们本就是上个召集令里被留下的老弱病残,并没有给到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彻底站住脚,开发署的官员们就放弃了开发这颗星球,因为这颗星球并没有值得开发的价值,他们就被抛弃在这里,后来不知道这颗星球被哪个势力所接手,他们建造的城池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份,就只能造成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依靠着垃圾场存活。这一次他们又在被召集的星域里,这完全是把他们丢进绝地,让他们快速枯萎。
‘那怎么办,我们并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资源星中存活下来,哪里不光有原始的猛兽,也许还有别的种族过来争夺,资源星就是一个偌大的坟场,我从来没有听说哪颗资源星的第一批人员能够活到这颗星球稳定下来。’
‘我们只有祈祷星星能够将仁慈赐予我们。’
‘星星们没有仁慈。相信祂们的力量,决不能奢求祂们降下怜悯。那不是祂们所需要考虑的东西。’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们就是去死么?我们就是在前往死亡的路上么?为什么我们不为自己留些余地,我知道我们就是去死,但你不要告诉我。’
杂七杂八的话语在清的耳朵里不停的冲击,再年轻的人都知道召集令更像是死亡通告书。一无所有的人们被安排到所有能够开发的地方,所能够做到的无非就是将鲜血洒在那颗不知名的星星上,而他们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而没有前人不顾生命的开发星球为人类提供了崛起的机会,也许,在这浩瀚的宇宙中人类也只是泛起了些微涟漪,就这样消失在宇宙中,一丁点痕迹也不会出现。
‘大家都安静一下。’清的声音浅浅的穿了出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强大的少年,他们知道这个少年才是实际上的垃圾场掌控者。‘我们需要准备前往资源星,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我的父母就是死在这颗星球开发上,所有血和泪都不会白流,我们人类算是融入了这颗星球。但是我们需要前往资源星,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如果我们对未来没有期望,我们不如死在这颗星球上,我们要坚信我们也许会在资源星上重获新生。’
‘可是我们连像样的工具和武器都没有,甚至我们连吃饱都是奢望。这样没有意义。’
哪个枯瘦的男人讲完就一头撞在地上死了,懦夫甚至没有对命运发出冲击的准备。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希望就如同最昂贵的药物一样,所有的人曾经都对于未来抱有极大的希望,只是命运和他们开了两次玩笑,该开发完成的星球被抛弃了,不该到来的召集令提前到来了。他们很想对命运说‘去你码的!!’可是命运已经扼住了他们的咽喉,抱怨的话已经说不出来。
‘我们不需要考虑太多东西,我们只能努力求活。大家散了吧!’
言语有时候能够发挥巨大的力量,可是当力量面临的时候,言语为什么就显得如此苍白呢?
黑夜中的清翻来覆去根部都睡不着,召集令就像是一座山压在他的心头,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相对安全的环境瞬间都被打破,所有的人从接到召集令的这一刻都真正的一无所有了,甚至连生命都会被放在天平上称量价值。黑暗中,清能够看到海拉那伟岸的身影,不知道什么原因。清睡了过去。
召集令来了,但是日子还要过,蓝和桑没什么精神,昨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还没有能过上几天吃饱饭的日子,就要前往无法预料的处境,世事变化是在考虑不了。清现在只能够靠着药物来补充自己身体所消耗的能量,为了预备前往资源星,所有不必要的消耗都需要放弃掉,唯有等到资源星才可以明了。
清晃到了城墙下,和那个奸商碰面。这是没有选择中的选择。
‘我可能无法达成你的条件了,你知道召集令来了。’
‘我只能感到可惜,真的和你交易还是感到愉快的,我们并不能提供给你任何物资,你知道的,这次召集令你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收益,所以你的要求我并不想答应。’
所有的语言都被堵在喉咙里,清知道这奸商说的很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如此的难受,奸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缓缓叹息,也许这次看见这个少年就是最后一次见了。
象牙还是被清处理出来了,锋利的尖端放在预备好的粗直的腿骨上就废了全身的力气,两根枪全部处理好才发现这重量是在是太重了。星大夫的遗骸比想象中更加珍贵,不该丢弃掉,等下需要去荒野捕猎,然后将那副骨架好好处理一下,必须要全副武装起来才能够好好在这次召集令中好好活下去,还要带着蓝和桑一起。
荒野中的兽吼一天都没有停息下来,清将整个荒野的野兽全部杀戮,凡是能吃的全部干掉。将星大夫的遗骸强行做成了所有能用的东西,比钢铁制品都还要好。空旷的荒野也许要很长时间才会有野兽迁徙过来,那个杀戮狂人的恶行令荒野的野兽中都有了可怕的传说。
向死而生,一定要活下来。清将无情的背影留给了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