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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说起夫人,没过多久,我还真的见到了夫人。

老爷挂了——都是肥胖闯的祸。好好的,他丫吃饱饭没事干,给撑着的,居然拿了一根拂子去抽打小丫鬟。老爷正打得起劲,突然,有一口痰涌上他喉咙口,卡在那儿,咽不下,吐不出,然后他就惨白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气,再然后,他比猪还要肥的身子软绵绵的跌倒了在地上。

待大夫到的时候,老爷已脸色紫白,瞳孔放大,身子僵硬,去阎罗王那儿报到去了。大夫翻翻他死鱼那样的眼睛,摇了摇头,回天乏术。

夫人和真潘金莲,万水千山的,扶灵回到京城。

古代人迷信,有着叶落归根的传统观念——传说客死异乡的人,如果由法师带尸回家乡安葬,不但入土为安,更可以安侯轮回,免做孤魂野鬼。

太后特许我出宫,去祭拜。

回娘家的排场也讲究。

先是骑着高头大马,不言苟笑却威风凛凛的锦衣卫,接着是拿了香珠,绣帕,漱盂,拂尘一排排整齐而肃静的太监和宫女,我坐在轿子中,几个太监抬着,缓缓地行来。

我身穿了一身素白——不是戴孝那样,只是穿了白色的衣服而已。

此时的我,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嫁进皇家,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而作为皇上的妃子,身份地位高贵,不像寻常百姓家,要为自己的去世的父母守灵,戴孝。

潘家人在京城有着自己的府第。到了潘府门口,众人出来行礼,迎接。

十八岁的真潘金莲,对外人公开是养女潘飞儿,她还没能如愿以偿嫁给应伯爵——先是老爷夫人嫌弃应伯爵出身和身份低,真潘金莲要死要活闹了好几场,好不容易老爷夫人松口了,应伯爵的父亲又不幸病逝。

在古代,有个风俗习惯,如果是长子,父亲死了要守三年,母亲死了要守一年,守孝的期间不能娶妻。

应伯爵很不幸的,是长子。

因此应伯爵要守孝满三年后,他才能把真潘金莲娶过门去。到时候,真潘金莲足二十岁了,算得上是古代的大龄女。

从云南到京城,要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夫人看上去有点憔悴,不过模样儿和两年前没什么区别。

倒是真潘金莲,不再是十六岁的黄毛丫了,相貌有了些变化,人长开了些,也丰满了些。因为真潘金莲体态丰腴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多了些红润,原来尖尖而精致的下巴,多了些肉,看起来没了那么立体,和仍然瘦瘦的我终于有了些不同。

虽然夫人是“母亲”,我是“女儿”,但我的身份和地位要比夫人高出了许多,按照规定,夫人得向我行礼,而且不能直呼名字,只能称呼为“娘娘”。因此见我到来后,夫人就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给我行礼:“臣妾见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安康!”

真潘金莲原本不跪,估计她想,我不过是她的冒牌货,她为什么要给我跪下来磕头?但夫人扯了她,给她使眼色。

夫人说:“飞儿,不得这样无礼!快给淑妃娘娘行礼。”

真潘金莲跪下来了,不情不愿:“民女见过淑妃娘娘!”

我端着娘娘的架子:“平身。”

真潘金莲站起来了,一脸的不忿。

我走近她,趁了旁人不注意,我偷偷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希望,把我们俩的身份换回来?如果不想,那你就得对我毕恭毕敬,乖乖的守着规矩。”

真潘金莲气得一张脸儿通红。

我又再看了她一眼,用了趾高气扬的姿态。

夫人赔着笑:“淑妃娘娘不要怪罪,飞儿不懂什么礼数。”

我“哼”了声:“不懂就要学。”

真潘金莲气结,瞪我:“你——”

我板着脸孔,学着平日里武大郎教训我的语气来教训她:“这像什么话?敢用这态度对本宫?不想活命了是不是?真是野丫头!一点规矩也不懂!本宫刚才不是说么,不懂礼数,那就得学!”

真潘金莲更加气,张嘴,想说些什么,夫人连忙拉过她:“淑妃娘娘,飞儿不懂事,望淑妃娘娘饶过飞儿这一次,下次不敢了。”夫人低声的,叱责真潘金莲:“快跪下来,向淑妃娘娘赔礼道歉。”

真潘金莲脖子一拧,虽然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我不!

真潘金莲的嚣张的态度惹怒了我——她拽什么拽,我替她进宫去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不但失去了自由,还把自己的人头拴在裤头上过日子,容易吗我?

我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改日本宫跟皇上说说,本宫身边缺一个会办事的小宫女,本宫是不是也把自个儿的认姐姐招进宫里来?这样本宫和自个儿的认姐姐,想要多亲厚便能多亲厚。”

真潘金莲气得直哆嗦:“你敢?”

我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说:“你说?本宫敢不敢?”顿了一顿,我又再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过没关系啦,本宫一个人,赤条条的来,顶多又再赤条条的去,又不会连累家人和爱郎。”

言下之意,如果两人交换的事儿暴露了,大不了抱着一起死。我是个弃儿,没父无母,无亲无戚,不过是一条人命,而你真潘金莲不同,你有母亲,有爱郎应伯爵,说不完也陪着一起死。

嘿嘿,我狠毒?啊不,其实我也不会这样做,我不过是吓一吓这个古代的个性妞,杀杀她的锐气而已。

果然,真潘金莲吓着了,脸色变得惨白。

夫人脸色也惨白。

夫人吓得拉了真潘金莲,两人齐齐跪下来,磕头:“淑妃娘娘饶罪!望淑妃娘娘大人大量,饶过飞儿一次。”我用了邪恶的目光盯着真潘金莲。真潘金莲再白痴,也知道现在我的已和两年前的我不同,已非昔日阿蒙,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哆嗦着战战兢兢的给我磕头:“淑妃娘娘,饶过民女这一次,民女再也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我扬了扬下巴,威风凛凛:“平身吧。”

春梅把头偷偷地转过一边,偷偷地乐。别说是我,哪怕是憨厚的春梅,也有大快人心的快感——估计以前,春梅没少受真潘金莲的气。这叫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是不是?

作为家奴,春梅的娘亲还有哥嫂也跟着夫人回来了,我让她去和她的家人相见。毕竟,离开了两年时间,诉一下别后情也是应该的。谁知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没下一次机会了,谁知道呢?

我作了样子,祭拜一下老爷——怎么着,也要做戏给别人看。

随后,夫人亲自带着我,到西厢房里休息,待会儿,我还要回宫去。能出宫已不容易,宫中规矩,如果不是眼着皇上随行出游,任何嫔妃不能留宿在宫外。

进了西厢房后,夫人突然的又再向我跪下来,她喃喃地说:“臣妾有事求淑妃娘娘。”

我以为她为着刚才的事儿,替真潘金莲求情,我笑:“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夫人不必当真。其实我不会把飞儿招进宫去做宫女的啦。”

夫人低着头:“臣妾是为了别的事。”

我问:“什么事?”

夫人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欲言又止,像是她求我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我微微一笑,知道她的意思,向着西门庆还有几个宫女们挥手:“你们先下去,本宫要和夫人说些别后情,没有本宫之令,任何人不能进来。”

“是。”西门庆和几个宫女毕恭毕敬回来,悄无声息的齐齐退出了房间。

我把夫人扶了起来,我说:“夫人坐吧,别跪着。”

夫人对我礼数齐全:“臣妾谢淑妃娘娘。”

我待她站起来,又坐好了,便问她:“夫人求我什么事?”我双再说:“如果我能帮夫人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夫人说:“把老爷安葬后,过些日子,臣妾把飞儿——”夫人不安地瞧了瞧我,嗫嚅:“淑妃娘娘别怪罪,这两年来,臣妾已叫顺口,把她叫做飞儿。”

我笑,装了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地说:“本来她就叫潘飞儿,本宫就叫潘金莲。”

夫人点点头,她接着说下去:“把老爷安葬后,过些日子,臣妾把飞儿带进宫里去,和太后见面。”

我唬了一跳,睁大眼睛,失声:“带进宫?为什么非要把飞儿带进宫?”

靠啊,夫人把真潘金莲带进宫里去,会不会露馅?这不是自投罗网,自挖坟墓,没屎找屎搅上身嘛?别人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太后。这太后,太精明了,精明得什么事情也瞒不了她。

夫人苦笑:“臣妾知道这一举是有风险的。”

我责问她:“既然知道有风险,那为什么非要把她带进宫去见太后?”

夫人说:“臣妾带飞儿进宫,就像是让飞儿回京城一样,着实是有着很大风险,但臣妾,不得不这样做。”夫人说:“一来,飞儿要回来对老爷尽孝;二来,臣妾早些时候已汇报太后,收了一个养女;三来,臣妾是有着私心。”

我问:“夫人什么私心?”

夫人说:“臣妆不敢瞒淑妃娘娘。臣妾想着,安葬老爷后,臣妾想跟飞儿回到云南去。毕竟,臣妾离开京城十多年,已住不惯,而且臣妾就飞儿一个孩子,也希望和她生活在一起。如果飞儿没回京城,没向众人公开,臣妾就找不到理由要回到云南去。”

“夫人如何对太后说起认飞儿这事?”我再问,仿佛人家包公审案那样,一件事一件事追问个水落石出。

夫人说:“前些日子,臣妾在信中对太后说,其实飞儿也是老爷的亲生女——是下人生的,当年下人生飞儿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臣妾还在信中对太后说,臣妾因为吃醋,也因为好面子,一直阻止老爷认女儿,只给府中另外一位下人养着。但自从金莲进宫后,老爷和臣妾就认回飞儿,让她归宗认祖,一来老爷的孩子少,两来也可解思女之心。”

我怔了一下,目瞪口呆之余,便跳了起来:“我,我——飞儿,她真的,真的是老爷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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