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陆续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感觉心里沉重了许多。
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有时候是不敢与父亲通话,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那么几句话,是高兴,是哽咽。前些天听到他病重的消息,心里很是茫然。自己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面对这样的问题或是处境,当是时,却如同小孩,不知道怎么办。我很懦弱吗?我做到了自己的孝心吗?我配做他的儿子吗?心里很是矛盾,也很惭愧。
九年以前的那些日子,是童年的时代,心里懵懂得很。父母告诉的一些理,只是文具盒里面的工具,用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它有那么一个用途,却不知道它为什么有那么个用途;而今文具盒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可能是童年的岁月将他收藏了,还是被马路边玩耍的孩子们捡去了?不过却感觉当时的印象却日渐清晰了很多。十二年前的两三年,是痛苦着回忆的几年,是心酸,还是悲怆,真的一时不敢作过多回味;而十五年前的另外一些时光,模糊中夹杂一些清晰。
与小伙伴们嬉戏玩耍,调皮得让父母无所适从,村里果子少,每每夏季来临的时候,看着家背后一棵独有的满树青涩的杏子,口水早已流到了下巴底下,按捺不住嘴馋,邀几撮伙伴,趁主人家不在,狠狠地偷打一顿,本未到季节的果子,提前摘下的自然酸涩,何况还那么小。这只是机会少的几次,果子的主人是一家比较吝啬的人家,每次山上做活之前,肯定得做些防卫保障措施的:在果子树上架了满树的树刺,甚至有时还得找一条凶悍的狼狗护卫。每一次的“行窃”,不是腿伤破胆,便是被果子的主人家骂得头破血流。不过那些年代的光景,于目前回想起来,会让自己开怀大笑的。
那些年代,很想与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即便是很无聊的玩儿。而每一次他们到一个远一点的地方玩的时候,他们总不愿带比他们小一点的去,每一次的跟踪,反而成了他们石头棍棒的追撵,模糊记得但是很沮丧,就像丢失了一件宝贵的玩具一样。与大哥二哥是如此,而一些记忆比较深的回忆,总是调皮到极致的恶果。犹记得当年恶搞二哥,现在的右脚上还留有二哥飞刀留下的疤印。
父母一直是自己心里最勤劳最朴实最伟大的偶像,一直是永远是这么认为的。早出晚归,勤俭持家,和谐友好,虽然经济是贫困些,虽然日子过得很寒碜,但深知我们很幸福。父亲闲时到外打工挣钱,忙时回家帮着母亲收割庄稼;母亲则里外都要处理,忙忙碌碌,记忆中最清闲的也只是过年过节的那几天,童年时光盼望过年,也许大抵是源于这些东西吧。父亲离家时间很长时,总会酝酿一场悠长的等待,与母亲在家里山顶的树丛边,不知看滑了多少崎岖坎坷,不知看穿多少崇山峻岭。这些,有谁记得,又有谁会在意?除了母亲,我和哥哥姐姐们。那些时光是无奈的岁月。
现在身在远方求学,每次回家,都有一些很深的触动。几年不见的伙伴们大都婚嫁了,有些还有了孩子;有些开名牌汽车穿梭在都市的闹角,而有些却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有些文绉绉简直比作家还作家,而有些却还是那么下里巴人;父母一年衰比一年,孩子们一波大比一波,家乡的水流了一遍又一遍,草木发了一春又一春;有时无意间拿起自己的儿时照片,揽镜自照,真的不敢相信这般变化。
今日与二哥聊了良久,想到了我们的童年往事,尤其是作为主线的父母。而今看各自的情形,真的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事实。二哥说,“有时我在试问自己.什么是孝?我经常会想起我小时候说过的话,我说如果哥有23岁,我就有20岁,你就有17岁,那该是什么样啊”。听过这句话后,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人说当你喜欢回味往事的时候,你已经老了。我总是在回忆往事,尤其那些永久地刻在我内心深处永生难忘的印记,我已经老成什么样子?别人说我很成熟很稳重,其实我无奈地纯粹是岁月的试验品、牺牲品。但我从未害怕自己会老,也从未害怕过因这样的后果而不敢回忆那些属于我们本真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离开父母、亲人、族人好久了,计划里,这只是一段很短的旅程。说好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去的,如今越来越觉得自己离开得很远了,还在行走于到达目的地的坎坷沟谷。我不知道自己还要离开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
只要回忆起能撩起敬畏的生命中的那些人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拿些什么来装裱你,我的那些童年往事!
作于2010年06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