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别克先生有个怪癖谁都知道,”他的老同事说,“呷一口大杯子里的饮料,然后把它全部倒掉。”在短短5年时间里,这位来自苏格兰的机械修理工和管工,从一个小伙计变成大企业家,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自杀。
我们查到了戴维·邓巴·别克的出生时间和出生地,但对他的早期经历知之甚少。他出生于阿伯罗斯村格林街26号,这座美丽的海滨渔村位于苏格兰西南部港市格拉斯哥和阿伯丁郡之间。家族姓氏原来的拼法是“Buik”。许多年后,邓巴考虑到别人老把它念成“.Booick”,于是就给自己的汽车起了个不同寻常的名字“Buick”。戴维·别克生于1854.年9月17日,比杜兰特年长7岁。2岁上,其父亚历山大·别克,一个小商贩,举家迁往美国,最后定居底特律。父亲去世时戴维·别克刚5周岁。母亲再婚后,多年靠经营糖果店维持生活。戴维卖过报纸,干过农活儿。15岁进入亚历山大制造公司工作,后来在底特律生产铅管管件的企业当工头。还曾经在詹姆斯·弗劳尔兄弟制造公司做过见习机械修理工,亨利·福特也在此当过学徒。
小个子别克(站直了也只有5.5英尺高)结过两次婚。第一位妻子叫卡琳,他于1905年来到弗林特与其完婚。第二位妻子也就是独生子托马斯的母亲叫玛格丽特。他是双面性格的人,有时好异想天开,聪明机智,还爱起急,有时口嚼烟叶怪模怪样,别人觉得跟他做买卖很难很难。但人们都称赞他是个地道的补锅匠。在他人生道路的最后20年间,别克发明了数种类型的阀门和抽水马桶,一种草地喷水器和洗车装置。20世纪的浴盆和厨具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重大发明——在铸铁表面烧结搪瓷。
1882年,亚历山大制造公司关门了,别克和老同学舍伍德决定顶下这间企业,更名为别克一舍伍德公司,生产销售卫生洁具。公司获得成功。
两个同窗好友随心所欲画在别克一舍伍德公司信笺上的器具,成为厕所革命的武器,他们发财了。戴维被内燃机搅得心绪不宁,自1895年以来,底特律大小工厂的上空响彻这种机器的噪声。“我已经有一挂大车往城里运货,但不够用的。”他在1928年回忆说,“虽然靠银行贷款又搞到一辆运货马车,可没有能力组成一支崭新的车队。我想到为何不制造一台发动机,让马车不靠马匹也能走。”舍伍德不高兴了。别克研究汽油发动机近乎疯狂,耽误了他们的卫生间生意,两位合作者的分歧日益扩大。1899年,他们把公司转让给皮茨博格经营的标准卫生洁具制造公司,获款100,000美元。舍伍德转向铅管工业,成立了舍伍德·布拉斯公司,后成为底特律的支柱企业,1970年被利尔一赛纳公司收购。别克把他那部分资金,入股别克自动车和动力公司,专门生产农用和船用汽油发动机。1901年,47岁的别克结识了一个36岁的自行车厂老板,他也一直痴迷于汽油发动机。
此人叫沃尔特·洛伦佐·马尔,密歇根州列克星敦人,6岁进孤儿院,长大在一家机械厂学徒,老板是威克斯兄弟,这家萨吉诺锯木厂后来变成汽轮制造公司,9年后生产单缸发动机,是由厂长亲自设计的。1896年马尔跳槽单干,在底特律格兰德河大街开办了一间自行车厂,紧挨着亨利·福特的后院工作室。马尔生产自行车的机器设备,大部分是各式汽油机驱动的,1898年他对一台四缸发动机做了改进,并安装在四轮货车上。汽车存在不少问题,最后他把一种点火提前装置安在驱动系统中,才算大功告成。
福特看见马尔开着机动木制马车上了大街,不一会儿就突然慢慢停下来。
经过对他的技术改造进行检查,马尔认识到还要加快点火速度。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试验使用一只罐子向发动机供应汽油和空气的混合物,并可准确调节其配比,这个装置后来很快被称为化油器。他一共制造了3台机动车,一台四缸发动机小客车,一部机动三轮车,一辆单缸汽车。单缸发动机汽车采用手柄控制方向,带悬架装置,特殊底盘,车厢高,44英寸马车车轮。他、妻子阿比和单缸汽车还曾合影留念。
别克和马尔是在底特律快艇俱乐部认识的,当时,马尔正和几个朋友鼓捣一台船用发动机。别克不动声色在一旁观看这个年轻的技师如何干活儿,听他讲解有关问题。没过多久,马尔便当上了别克自动车公司的工头,3个月后,这个在车间里总戴着圆顶常礼帽的小伙子,又升为公司经理。
可惜有关这一时期的记载太少了。自从杜兰特公司和通用汽车联手生产著名的别车轿车以来(截止1923年达到一百万辆),别克和马尔都称自己拥有第一辆别克汽车的发明权,在许多事情上各执一词。戴维亲述他和儿子托马斯是如何设计并制造出往复式也就是L型气缸盖发动机的。马尔则告诉弗林特历史学家查尔斯·E.赫尔斯说,是他研制了第一批别克自动车公司出品的船用发动机,并且装有这种动力装置的一条24英尺级别的赛艇,曾在底特律河上力克群雄而独占鳌头,但他却未能得到别克公司销售汽车的赢利。
两位绅士脾气都很倔强。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日趋严重,1901年3月25日,别克致信马尔,告诉他已被解雇。11天后,别克在信中明确告知沃尔特·马尔,“如果您想买车,这种别克汽车售价300美元。”再加1500块,即可获得所有原型发动机及其设计图,一部邮政马车车厢,两台新的汽车车身,及一艘汽船船身。4个月后,他们达成如下协议:“兹收到现金贰佰贰拾伍元(225)整,故将我对这种汽车即别克汽车所拥有的专利权、冠名权及股份全部转让给沃尔特·马尔先生。”此信落款时间是1901年8月16日。
在以后的一年半时间里,两人相安无事。马尔只有半天时间呆在车间,它位于别克在梅尔德伦大街寓所的前边。作为40来岁的商人,别克的理财能力差得让人吃惊。他和威廉·舍伍德合伙做卫生间和浴室设备生意赚到的100,000美元,两人二一添作五各分一半,别克的钱全部投在汽车研发事业上,可仍然入不敷出,财务上频频亮起红灯。1902年,第一辆别克汽车组装成功并经过全面测试合格,无可细表。汽轮的速度仍大大超过烧油的汽车,电动汽车也快不了多少。马尔研制的单缸发动机,在设计上基本照搬他和别克以前共同制造的船用和固定式农用发动机的原理。研究别克的历史学家中有过分热心者,认为在1903年共有6部别克汽车问世,但有据可查的只有两部——一辆卖给了马尔,另一辆卖给了别克的老朋友本杰明·布里斯科和他兄弟弗兰克,底特律的一个铁皮厂老板,专门生产罐头盒子和散热取暖器。
马尔继续做补锅匠并进行汽车试验。一位颇有才华的工程师跟他联手。这位名叫尤金·c.理查德的人,来自法国萨瓦省阿尔卑斯山区,在移居底特律之前,曾在费城深入学习过发动机知识,并试着组装轻型机动车未成功,兰塞姆·埃利·奥尔兹①先生称其为奥尔兹莫比尔汽车。戴维·别克跟理查德(他常把自己的名字念成带法国味的“里一舍”)的关系比他和马尔的关系融洽得多,这两个年轻人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1903年夏,他们共同发明了阀门在头部的双缸发动机。10月6日,美国国家专利局给别克制造公司和发明人尤金·c.理查德提出的顶置式气门原理,授予专利号为N0.740,924的证书。跟常用的L型气缸盖发动机不同之处在于,顶置上门发动机是在活塞上直接安装阀门。由于气缸盖较窄较低,使燃烧室更紧凑,点火速度更快,大大提高了顶置式气门发动机的工作效率。这个原理很快在全行业得到认可,只有V型发动机没有应用它,因为其气缸的排列呈60度或90度夹角的交叉,像个V字型。在同一时期,别克经营的铅管生意耗尽了他公司的资金,银行家拒绝贷款给他有风险的汽车制造业务。
这种作法并不奇怪。在二十世纪第一个十年的头几年,有成百上千家企业开始生产机动车。但最后只有5家公司装配并销售掉100台车子:亚历山大·温斯顿设在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的汽车厂;“兰尼”奥尔兹的汽车工厂,由底特律迁至密执安州首府兰辛;威斯康星州基诺沙市的托马斯·B.杰弗里公司;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城的波普制造公司,属:于哥伦比亚制造商;印第安那州科科莫市的阿珀森兄弟机器制作所,生产海恩斯一阿珀森汽车。
别克遇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发现两个个体发明家。别克曾经三番五次地找本杰明和弗兰克·布里斯科借贷,每回几百块不等,是这兄弟俩和他们在弗林特建立起的家庭,最后挽救了别克。
弗兰克·布里斯科28岁,本杰明34岁,是一对青年实业家,金属板材生意做得十分红火。本杰明对造车兴趣浓厚,1903年5月19日,他和弗兰克兼并了戴维·别克的买卖,与别克共同组建了别克汽车公司。在100,000元资本金中,本杰明兄弟出资99,700元,戴维出资300元。在一份特殊的补充文件中,双方同意在3个月内,如果他偿还给布里斯科3,500元欠款,戴维将可以赎回整个公司。可是,到了1903年11月20日,别克汽车公司99%的股份归了布里斯科兄弟,戴维只占百分之一。
公司终于盼来了第一辆汽车的上市,可兄弟俩很快就明白了,他们家根本养不起这个新型企业。他们对汽车买卖一窍不通,于是,弗兰克去请教表姐马撤·斯通,她住在弗林特市。表姐和她搞房地产的丈夫德怀特·斯通,安排他们与吉姆·惠廷见了面。
吉姆·惠廷来到底特律找戴维·别克先生。他对别克说,在弗林特生产汽车犹如戴手套那么方便。除了市民普遍表现出造车的强烈欲望、拥有一支富有经验的劳动大军和旺盛的进取精神之外,弗林特还是两条铁路的交汇点——格兰特·特鲁克和佩里·马克特两家公司。因此向外运输汽车产品很方便,别克同意出让公司。9月10日,惠廷带着会计签发的10,000元支票返回底特律,敲定将别克汽车公司转让给弗林特大车工厂。别克仍持有新公司的股份,以后将红利折抵他的借款。
马尔不仅是个自行车工人,他还鼓捣汽油式发动机。看看全国形势,在成千上万个谷仓、库房、车间里,热情高涨的汽车制造者们精心研制各种机动车辆。在威斯康星州基诺沙,托马斯·B.杰弗里由生产兰博拉自行车,转向制造带双汽缸发动机的兰博拉摩托艇,并送到第一届马迪森四方公园车展上展出。在衣阿华州首府得梅因市,弗雷德和奥古斯特·杜森贝格兄弟在自行车上用夹子安装固定马达。比马尔·杰弗里和杜森贝格兄弟俩先走一步的是亚历山大·温顿,他自费做广告把他的宝贝玩艺儿推向市场。
跟别克和杰弗里一样,温顿也是个英国移民,他精力充沛、富于想象、极易冲动,在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创建了一个非常成功的自行车工厂。
1896年他在一辆四轮双座马车上安装了一台汽油发动机,驱车5英里从温顿自行车厂赶到克利夫兰广场。其动力装置是一台双缸内燃式发动机,5英寸汽缸,电火花点火,类似于杜里埃发动机,但比它大。功率增大意味着汽车可以载运更多的乘客,5位6位都可以,只要驾驶员不怕被挤成肉饼。
3名乘客要面朝后倒坐在车厢内。早在A.B.c.哈迪给弗林特马路之星安装转向盘前两年,温顿就已经用转向盘取代了控制手柄。
翌年夏天,温顿开着经过多次改进的汽车,由克利夫兰跑到纽约市,行程700多英里。汽油是常用的燃料和清洁液体,他并不担心半道上会没油。可在旅程中最难的是为油箱加满油。在睛天是土雨天是泥的公路上整整走了11天——行车时间78小时又43分,他的汽车嘎嚓嘎嚓喘着粗气驶进纽约城,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下和受惊的马匹旁大摇大摆昂首前进。
“当车子开进百老汇大街时,我真有点儿恨大白天了。”他后来回忆此事还有点追悔莫及,“我身上全是沙土油污,像个整年不洗澡的苦力。”温顿的宝贝玩艺儿没有受到大事报道,因为新闻媒体不大相信他的话。“纽约人的冷漠让我伤透了心,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在旅馆洗澡吃饭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开车直奔货场,赶在下一趟火车发车前,准备把汽车和他本人运回克利夫兰。
他还对机器的强度和耐久性做了全面测试,然后着手制造更大功率、外观漂亮的汽车,每台车售价高达1,000元。温顿对工人和顾客都不客气。
当年亨利·福特先生也曾到他公司找工作,被他一脚踢出门去。他认为,这位底特律爱迪生照明公司的小工程师不懂机械工学,也缺乏实践经验。一个顾客拉着温顿来到底特律的大街上,跟在各色马车和马匹的后面,怒气冲冲地示意说:“这是惟一能让温顿汽车行驶的马路。”这位苏格兰人也不含糊,当即开动他的温顿牌汽车来到刚才经过的马路上,把一辆农家马车连同毛驴一起弄到车上去,并示意说:“这是惟一不能让傻瓜开的汽车。”温顿也有心平气和的时候。有一回,一个叫詹姆斯·w.帕卡德的小伙子,他是专门制造发电装置的商人,从俄亥俄州沃伦市来到温顿的办公室,放下一份建议书,里面是一系列有关其汽车的技术革新建议。温顿笑着说:“你说我的汽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你懂得这么多,那为什么不自己打造一辆让我见识见识呢?”帕卡德扭头回家了,并且果真制造出第一台帕卡德汽车。1899年,温顿再次踏上克利夫兰至纽约的旅程。但这次有本地记者随行,他叫查尔斯·香克斯。此人靠着两条腿到处跑消息,并且将法语词汇automobile(汽车)、chauffeur(司机)和garage(车库)引进到美国口语中,功不可没。他对每天的行程都做了如实报道,并详细记述了汽车在纽约州费尔波特市附近撞到大石头上,温顿和他一块儿飞身车外的历险经历。香克斯写道:“我们被抛出车外,飞出去25到30英尺远,在重力定律的作用下,我们这对难兄难弟双双摔在地上,我敢打赌,就是最健康的神经系统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他们的行车时间缩短到48小时不到,抵达纽约市内时,果真受到大批市民的热烈欢迎。
4年过去了,一位叫H.纳尔逊·杰克逊的医生,家住佛蒙特州伯林顿城,买了一辆二手温顿车,聘请休厄尔·K.克罗克为机械师兼司机,加上温顿汽车,他们一起乘火车前往靠加利福尼亚州西岸的圣弗朗西斯科湾。
1903年5月23日,杰克逊和克罗克驱车从美国东海岸出发,开始了横穿全国的旅行。经过64天跋涉,到达纽约沃尔多夫一阿斯特瑞拉大酒店前的广场,并举行了庆贺首次从大西洋岸到太平洋岸横越美国的汽车旅行获得成功的庆祝会。
《弗林特日报》1903年9月11日头版头条消息的标题是:弗林特新的工业起点。该文报道了位于基尔斯利大街附近的弗林特大车工厂,它的厂房住进了新人:底特律别克汽车公司。人们举行了奠基仪式。新公司将“生产固定式和船用发动机、汽车发动机、传动装置、化油器和火花塞等产品。”但没有提到汽车。
社会压力要求惠廷立刻让弗林特开始生产汽车。9月12日的《弗林特日报》反映了市民们的愿望,一些大人物发表谈话说:
弗林特是全国最有资格成为汽车工业中心的城市。它一直是美国的车城,为使这个从大西洋岸到太平洋岸尽人皆知的名称继续流传,我们必须建立一大批汽车制造厂。
别克固定式发动机的市场需求很大,这让新工厂开业大吉。马尔先生跟随公司来到弗林特,他反对公司的既定方针,主张生产试验性汽车,采用带顶置式气门的新式大功率发动机。马尔认定它是目前功率最强的动力装置。
1904年6月,惠廷动了恻隐之心。马尔承诺,全新的别克将能够比得上曲线型达什、奥尔兹汽车和新款凯迪拉克,可以进行严格测试,惠廷这才批准制造一辆样车。马尔把它叫作B型别克。测试手续全部由惠廷亲自制定。
第一次试车是双程旅行,共计230英里,由弗林特到底特律再返回。
惠廷有意让第一次征程成为检验汽车性能、展示别克风采的大行动,因此,驾驶员马尔和戴维·别克之子托马斯·别克,沿途在戴维森、拉普尔、奥克斯福德和庞蒂亚克等地停车,请当地人参观新别克车。返程仍沿原路进行,两人在217分钟内行程115英里,创下野外行驶最新记录。在庞蒂亚克市附近,他们与一辆不期而遇的电动汽车展开了比赛,结果,马尔开车“一路为对手开道”。《弗林特日报》刊登了此行的照片并报告了最后结果:“别克汽车公司的托马斯·别克和w.L.马尔,星期六离开本市前往底特律,驾驶他们的第一台新车进行公路试验,并于昨日下午晚些时候返回弗林特。新机器在试验过程中表现极佳,大大超出了人们的预期。”别克公司收到了第一批订单,但要开工生产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惠廷重蹈戴维·别克、A.B.c.哈迪和布里斯科兄弟的覆辙,一下子栽进自己挖的陷阱而不能自拔。汽车生意所需要的资金规模,远不是弗林特大车工厂能够提供得了的。不到半年时间,这项风险很大的经营业务就耗用资金40,000元。更可怕的是,特许汽车制造商联合会又盯上了惠廷的公司,以前哈迪的厂子就是被他们搞黄的。惠廷情急之中想到了杜兰特,他不仅是个能干的发明家,更是个出色的买卖人。惠廷连忙去找杜兰特一多尔特马车公司的总会计师弗雷德·奥尔德里奇,他正在出席1904年芝加哥车辆制造商大会,并就本公司的新业务发表长篇演讲。奥尔德里奇给惠廷出了个主意,说杜兰特因有事要在纽约多滞留几天,你不妨找达拉斯·多尔特谈谈。但多尔特只把杜兰特在纽约的住址写给惠廷,别的什么也没答应。但惠廷又改了主意,他想等戴维·别克、马尔和理查德把新一代B型别克搞出来,在邀请杜兰特加盟时,能够拿出一件像样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