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先生可有回来?”开口的是卫允,两人也分开半月,寒暄一下,了解彼此的近况。
“义父已从丰城往回来,估计再有几日就可到达。”行月如是回道“听闻此次比武大会,允与肖四用枪交手了?”
“是的,可惜我技不如人,并未探得他真实实力。”卫允叹了口气。
“允一直有刻苦练习,不必气馁。”行月回道“据说中原第一刀乔木也去了?”
“是的,他与那四少,是一起的,赵王爷就是被他找出来的。月是也想有机会与那刀客比试一下?”卫允知道,行月也是个刀客,自然也希望能遇到用刀高手,更何况行月的刀,是汪氏铸造家族于百年前发现的一块上好玄铁炼制而成的,当时那块铁被炼成了两把刀,两把剑,其中一把刀就是行月身上这把秋水刀,是主上在行月小时候交给他的。
“那是自然”行月紧紧握了握手里的刀。其实卫允还是很羡慕那把刀的,虽然他的枪也是汪氏一族所铸,技术是一样的,可是上好玄铁就那么一块。
当初那块铁铸的两把剑分别是青风剑,明月剑,青风剑就是主上用的剑,剑鞘与秋水刀的刀鞘是同种纹路,这两把武器百年前就归清风山庄所有。明月剑是一把比正常剑要薄很多的剑,相传一直在魔教,之前听主上猜测,现在应该是在肖四手中。另外一把是比正常马刀还要大一圈的黑龙刀,据说是在北蛮国。明月剑和黑龙刀都没有鞘。接下来两人就没再说什么话。他们自从年纪越来越大后,交谈也变得不那么多了,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或是互相了解分开时的一些近况。
卫允不自觉的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的卫允就是个温和谦逊的小公子,出身名门世家,从小就学习很多礼仪,诗词歌赋,并且练习武术。12岁那年,父亲将他交于了清风山庄,并告诉卫允,以后就是景世子贴身侍卫了,比起是卫家人,你的第一身份就是世子护卫,要一辈子守在世子身边。那是卫允第一次离开家去别的地方,并且他所去的地方就是他未来人生的最后归属。当时的清风山庄庄主就是景世子,也就是叶冷公子,叶冷比他大五岁,但已经在江湖赫赫有名了。因为允温文有礼,还很谦虚,叶公子待他一直很好,不仅教他清风掌法,还指点他练习卫家枪。
允去山庄的时候,山庄上还有一个12岁的少年,那个少年长得非常漂亮,好似一个女娃娃,一双绿色的眼睦好看的紧,天天怒火冲冲的追着下人打。当然最后被主上责罚了,自从被主上教育后,那好看的少年就不再天天怒目视人了。后来他知道那个少年叫做行月,是神医行先生的义子,也知道了月最讨厌别人夸他美,讨厌别人盯着他看还露出或贪婪或鄙视的目光。后来他俩就一起跟着主上学习,除了平时的诗书礼仪,练武的时候两人也是在一起的,主上教月刀法,教自己掌法,那时候他觉得行月天资过人,主上教过一遍的刀法就立马会记下来并且学的有模有样,虽然自己也常被夸是武学奇才,天资聪明,但是学习掌法总是要多看几次方可。
但是卫允也有自己的优势,允学习内功心法要比月快了好多。主上教他们清风心法,允少时本就沉稳,打坐练习修心养性不在话下,而行月有些好动,并且他之前曾学过不知道哪里的内功心法,并不能很好的与清风心法相融合,所以月的内功修为一直比他慢一步。哦对了,行月没有12岁之前的记忆,所以也无法知道他究竟学的是哪家心法,天下武学太多太杂,主上也不是很容易就分辨出来。那时候的日子感觉过得很慢,每一天都是满满的,但又是那么的快乐。主上虽然是个严厉的人,但待他二人也是很好的,当然犯了错误一样会有责罚。在他俩心里,叶公子既是师傅,又是兄长,还是他们一辈子誓死守卫的主人。
12岁的孩子即使再沉稳,也是会偶尔有些小淘气的,比如有天他和月做完了功课,练完了武术,在庄内玩耍,看到了主上放于石桌上的酒壶,主上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去办,剩了一些酒就走了。两个小淘气就打算拿着杯子一人喝一杯,卫允毕竟生于大户人家,小时父辈还是给他稍微尝了些果酒的,心里还是知道这东西的感觉,当然一杯下去还是觉得嗓子火辣辣的,行月看这平日温和的小公子都敢一口喝下,也倒了一杯一口喝下,然后就捂着喉咙在地下打滚,边打滚还边用沙哑的声音喊着义父义父我中毒了,那是行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喝酒。每每想起此事,卫允都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后来主上回来了,并没有责罚他俩,那也是卫允第一次见到主上笑,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好似周围的阳光都被他温柔了。他亲自给月接一杯水回来的时候,嘴角还是上扬着的。月小时候情绪还是很多的,后来他二人年满十四,开始跟着主上行走江湖,从那时起行月就跟主上越来越像了,平日基本没什么表情,都是冷冷淡淡的,仿佛对世间万物都不感兴趣。当然也不是说卫允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但是他一直都温和有礼,笑容常伴。后二人年满十六,开始要单独外出替主上处理一些事情了,一年总是有大半时间看不到彼此,但是相对于他人来说,二人的关系还是最好的。
允与月16岁那年,白先生给他们安排了两个干净的小丫鬟,说是以后要单独出去行走江湖了,凡事都要懂得。卫允当然知道这丫鬟是何用意,但是毕竟是第一次,第二日从屋内出来时,竟然还是满脸通红的。恰巧被路过的行月看到了,行月可是意气风发,毫无赧意。看到红着脸的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是允从行月14岁以来再一次看到他笑,月这人小时候长得就美,越长大那张脸就越是千娇百媚,这等花容月貌的人儿笑起来竟让允一下失了神,不自觉夸了句真美啊,月收起了笑意,哼的一声从他身旁走过。允当然不是故意的,但想想这小子连酒都不敢喝的样子,还来嘲笑自己,心中还是有微微报复的快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