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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如做回普通人享受安逸的生活

9月中旬,舒云葭迷上了一部画风清奇的网剧,叫《班长大人》,没有狗血言情,它将搞笑、二次元、励志、青春校园结合,每一集的剧情设定都很新颖,有漫画世界、梦中世界、想象中的世界、游戏世界等,还跨宫廷、民国、魔幻童话,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这部剧的各大亮眼元素给了她不少写作灵感,由此产生了根据现阶段实事续写《浅恋沐川》的想法,于是她果断将完结改为连载,开始大量找些玄幻题材的网剧和韩剧做做功课。与此同时她仍未放弃对《岁月忽已暮》剧本的改写,当初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大功告成了,未料到当中横生枝节导致前功尽弃,虽无法投稿,她还是想让它有个完美的结局。

兼职事件过后没多久,舒云葭通过之前在北电找的一些渠道联系上了南昌新建区的一个微电影剧组,是个家庭励志题材的小制作。因失去了科班生身份她只能出演一个配角,出场几分钟都不到,也没有台词,不过至少比群众和替身强,试戏时她分别用愤怒、委屈、绝望、犹豫等情绪完整呈现了被男朋友抛弃、生无可恋绝望想自杀、对付害死自己亲人的仇人以及被路人以金钱相诱四场表演,她不懂为何一部歌颂亲情的微电影要用这些话题进行考验,未免小题大做了。

拿到酬劳在回去的地铁上,舒云葭心里乐开了花,她保证这是她在剧组赚过最多的一次了。前两次因离校太远交通不便付了额外的住宿费空手而归,眼下再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南昌最大的优点便是它精简便利的交通路线,220公交和一号线地铁横穿各校各区,对路盲的她无疑是种解救。

刚从太子殿地铁站出来手机就响个没完没了,还沉浸在沾沾自喜中的舒云葭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笑容逐渐消失,是……陈泽宏!他这会打电话来该不会……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颤巍巍地接起电话,佯装镇定自若道:“喂,大宏仔,今儿怎么有空电话啊?《延禧攻略》杀青啦?”

“你不会还在睡梦中吧,早杀青了,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本想给你个惊喜,怕你这个宅女一整天都不出门就只好打电话了。”电话里传来陈泽宏爽朗的笑声,听在她耳中却无比刺耳。

“等等,你……你说什么?你……这么快杀青了?还在我宿舍楼下?你……你,不对啊,北电都正式开学了你怎么进来的?”她内心顿时慌得一批,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你乐傻了吧?赶紧下来,等会再慢慢跟你解释。”他催促道。

遭了,这下彻底穿帮了,找什么借口也瞒不住了,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早点坦白也省的再遮遮掩掩,成天掩饰个没完累的慌!

“那个……大宏仔啊,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太激动啊……就是……这个……我……我已经不在那儿了!”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好措辞,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什么叫你不在那?哦,你跟朋友出去玩了还没回来是嘛?那没事,我等你!”

他怎么还是没懂,算了,干脆点,早死晚死都得死!

“不是,我是说,我退学了,现在不在北电也不在北京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索性脱口而出,闭着眼等待暴风雨降临,可意料之中的大发雷霆并未来临。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已经能预示到自己的下场有多惨烈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陈泽宏才缓缓开口道:“什么时候?”

“三个星期前。”

“三个星期?你耍我?”她似乎能透视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难看。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告诉你的话你肯定会不遗余力阻止我,我有我的苦衷你不会懂的……喂?喂?”果然,他这急性子不听完她狡辩就把电话挂了,留她在原地默哀一分钟。

之后她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通,看来这回她真把那位大神给惹毛了。她不死心地给他发了一堆甜言蜜语去哄,还是无动于衷,一整个晚自习如坐针毡,李宁在一旁叽叽喳喳个没完也没去搭话。

正心烦意乱之际,班群里突然跳出一条通知——国庆放假安排。

对啊,过几天就是国庆假期,她何不趁此机会跑回北京挽回他,当方面解释效果会好很多,好不容易得手的宝贝万万不能丢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偏巧第二节晚自习班长拿了两份表单给大家填,除了国庆假期去向统计表,还有一个是火车票学生票折扣信息,大学生凭借刷学生证能获得火车票五折优惠,但一年只有四次,寒暑假两个来回,只能填一个目的地并且不能更改。其他同学皆填老家地址,唯独舒云葭,在考虑各方面因素后工工整整写上了“北京”二字。

“你确定填北京?一年才两次机会哎。”李宁看了后大吃一惊。

“我只是暂时离开了那,不代表不会回去,况且那里还存留着我的梦想和重要的人。”她坚定地说着,将表传给了后座。

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根还扎在北京,只是暂时留在南昌完成学业,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天真地以为自己同陈泽宏会有以后,却不曾想被命运的无常给折磨的遍体鳞伤。

“喂,妈,我大后天不回去了,国庆我要做兼职。”晚上果不其然接到母亲的电话,问到国庆啥时候回家,她顿了顿,歉意地开口道。

“还在读书做什么兼职,回来过节!”母亲十分坚决。

“回了家也没啥好玩的,还不如去赚点钱呢,这样吧,我看看中秋能不能回来,尽量!”舒云葭思虑良久,决定还是不能为了男朋友丢下父母,便松了口。毕竟自那次火车站意气出走后跟母亲也快三个月没见了,虽然她心软原谅了自己的不孝行为,可总感觉应该当面跟她把话说开的好。

最近舒云葭迷上了一个超好玩的配音软件,叫配音秀,里面涵盖各大影视剧、动画片角色配音,她每每无聊就会练上几段当打发时间,还能锻炼气息、音准度,提高声音上的表现力。通过这个软件她认识了几个声优大佬,当时热播韩剧《当你沉睡时》很火,其中的靠梦预知未来的奇幻元素被列为舒云葭的功课内容,通过给女主配音,她的韩语口语精准度越来越高。

当晚一时兴起她发了条朋友圈,特意写给陈泽宏看:

“你只是比我幸运一点,努力一点,但我们的起点还是一样的,一样在学声台形表,不同的是你有专业老师教,我却只能靠自学。你舞跳的好我不太会跳舞,可是我唱功比你强;你的演技算是比较稳定,而我却时好时坏;你弹吉他弹的很棒我却连学个钢琴都找不到机会。为什么我执意要拿你比较呢?因为你是我所欣赏的那种人。”

她不知道当他看到这条朋友圈会做何感想,会明白她的苦衷嘛?就算不能也无妨,反正他也没有义务去理解她,把他留住比什么都强,哪怕让她去求他也值得。

两天后她搭上了回北京的火车,由于国庆假期人流量大,她没抢到票只买到站票,没票的人基本都是呆在车厢连接处和餐车里,人挤人,站都没地方站,天气又热,前胸贴后背的。一路上舒云葭被人挤来挤去,各处弥漫汗臭味、泡面味、厕所味,心态瞬间崩了。

深夜她蹲坐在过道地板上,靠在别人的包裹上忽睡忽醒,途中跟一旁的大妈大哥唠了几句嗑,开始她被误认为是北京本地人,经过一番复杂的解释后路人皆对她竖起大拇指,称赞她还没成年就走南闯北吃过这么多苦。她一笑而过,就算比同龄人吃再多苦又能如何?还不是沦落到这般田地,与其这样不如做回普通人,享受安逸的生活。

大概早晨五点,人群渐渐散去,舒云葭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坐到一个空位上,身上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早上和中午啃了几口面包,大概下午一点到站。

所谓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句话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再合适不过了。可如今北电回不去,艾阳也进不去,她该何去何从呢?无奈之下,她掏出手机给陈泽宏发了张在出站口的自拍,再发了个定位,写到:“我在北京西站南3出站口,你要是不来接我的话我就会一直等,等到天黑在这过夜,如今我在北京只有你一个牵挂,你不管我我就自生自灭好了!”

北京10月份开始降温,舒云葭来的急,昨晚匆匆换了套红色条纹露脐上衣+高腰裙套装,一出火车站丝丝凉意袭来,她一边哆嗦着往前走一边将半裙往上提试图盖住裸露的皮肤,周围也没有落脚之地,只好坐在安保室的台阶上刷视频,3点左右微信弹窗跳出陈泽宏的回复:“在那等我,别乱跑。”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令她心神稳定了不少,幸好,他不会扔下自己不管,他心里还是在意她的。由于一晚上没睡好,她终究没抵抗住困乏的侵袭靠在膝盖上睡着了,等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出租车上。

刺眼的光从车窗上反射而来,她下意识用手去挡,谁知从背后伸出一双手分别放在她的膝盖下和背上。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被一阵力道托起而后落下,耳边传来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怕光的话坐到这边来。”

听到这阵熟悉的男声后,她难以置信地侧过头,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一个月没见,眼前的男孩褪去了青涩,板寸头的他愈发具有魅力,他在同司机交谈着什么,而后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虽语气中尽是责备,看向她的眼神却极具温柔:“还穿露脐装,不怕被冻坏嘛?”

她撇过头去偷偷抹泪不敢吱声,千言万语却在见到他的那秒梗在了喉咙,背上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她太怀念这种触感了!

下车后他主动帮她提包,这个双肩包是高三时妈妈买给她的,她每次出行都会带着,粉嫩的外皮加上白绒毛,摸着很舒服,少女心满满。

“我鞋带松了,抽不开手,帮我系下。”两个人默不作声走了几分钟后,陈泽宏忽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哦,”舒云葭木然地蹲下身心不在焉地帮他系好鞋带,与此同时他也蹲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同她面对面,左手用包挡住脸,右手扶起她的后脑勺,猝不及防吻住了她。

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不住咽口水。一分钟后他把她放开,她站起身,与他并肩而行,她还在回味方才的怦然心动,他却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的疑惑,我现在回答。《延禧攻略》早就杀青了,我后来又进了另一个组,不是《炮灰攻略》,《炮灰攻略》因某种原因延缓开拍,公司给我接了另一部网剧,叫《萌妻食神》,进组有段时间了。国庆放了几天假,我第一时间回北京找你,由于北电不让外人进,我硬生生把还在上公开课的振宇哥给叫了过来,让他带我进去,巴巴等在楼下,结果你告诉我你退学了,瞒了我一个月,你自己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有罪,任凭处置。”舒云葭闷闷地低下头,向他解释清事情原委。

“我答应过你不能撒谎,可也不能妨碍你拍摄,只能躲着你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嘛?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进娱乐圈,以艺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到我身边,你总说自己是素人配不上我,那就一步步跟上我的步伐,直到跟我齐头并进,到那时,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他顿了几秒,扶着她的肩认真道。

“你糊涂了呀,你以为娱乐圈那么好进吗?你以为只要我当上艺人就能跟你在一起并坚持到最后嘛?有些障碍是克服不了的,古往今来有多少圈内情侣分手,甚至还互泼脏水,偶像剧里的爱情都是假的。还有,你口口声声想让我出道,你先听听你们公司那些人怎么评价我,光凭我身上这些无法磨灭的黑历史足以把我淘汰,更别提我天生霉运缠身,就算出道也等不到火的那日。”她晃开了他的手,没好气道。

“我不信,一切只是你的猜测,没试过别那么早下定论,你说过演戏是你最擅长的,你不演戏能干嘛?”他不以为然。

“是,我只能演戏,但只要演戏就够了,我没有大红大紫的奢望,除了演戏,我还有亲人朋友,我不能狠心把他们抛下,大宏仔,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表演这条路,只是在另寻途径。你安心忙你的事业,等着我,我会追赶上来的。”

她说这些并非为了应付他,是切切实实有这个打算,虽一再强调两人同在娱乐圈会被各种因素影响分开,可她深知,作为素人,更难维持住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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