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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也许笑容才是青春里最靓的点缀

她家还是一如三年前,并无多大变化,这也算重回旧地了吧,她恍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她家的情景,那个尴尬又不堪回首的下午,为了解救她的窘境,邹青青带着被伤透了心的她回了离学校较近的自个家,让她换上了她的裙子回家。

舒云葭猛然一怔,悲哀地想到自己和邹青青从小学三年级到初中,认识大概五六年了,小学时的她们关系忽近忽远,那时候胆小懦弱的舒云葭总喜欢跟在欧阳惠和邹青青她们一伙人的屁股后边叫着女神拍着马屁,而隔壁村的邹青青除了欧阳惠,还常跟她同村发小舒婷走的很近,印象最深的一次她们俩中午到舒云葭家吃饭,竟遇上百年不遇的龙卷风,当时被刮断了几颗树,舒云葭被吓的哇哇哭,而邹青青和舒婷却在一旁看热闹放肆大笑。

小学时邹青青有欧阳惠舒婷,初中有谢小茵,若非初三意外同桌,相信她和她永远不会有交集,会一直这样成为彼此最单调疏离的同学,只是同学,连朋友也不算,因为不是一类人,总归处不来,虽高三亲密了些许,而如今,她们的关系也的的确确演变成了这样。

到达时已经是下午2点,她爸妈不在,只有她奶奶和3岁的妹妹在家,

“青青啊,你妈叫你回来后把买的四季豆给剥了,土豆削了皮,黄瓜切片等她回来煮。”

“哎,好嘞,奶奶,我带了个同学来家里吃饭!”邹青青应和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倒腾,倒是不忘吆喝她坐下,“你随便坐啊,我这手上还有家务呢。”

舒云葭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先是进了大厅找了个凳子,又有些耐不住性子起身逗了逗小女孩,忽见邹青青侧身自厨房提了一袋四季豆和一个板凳来到院子里,舒云葭浑身痒痒便自顾自地走到她身边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些开始忙活起来。

邹青青显得出乎意料,抬眼看了看她没开口,继续低下头,过了几分钟大厅又重新响起奶奶的嘱咐声,“青青啊,我去后院担些柴火回来,你照看下莹莹哈。”

“知道了。”邹青青答应着,倏忽手停了下来,目光转向舒云葭,朝她耸耸肩,“没剩多少了我自己来吧,你要是闲的话帮我带下我家莹莹吧。”

“哦,好。”话音刚落舒云葭再次起身扛起了带孩子的“重活”,哄孩子也是一项技术活,虽说舒云葭挺爱逗小孩的,但招数有限,不断重复也会手足无措,幸亏她家妹妹比想象中的要安静,不哭不闹,舒云葭一边抱着她一边拿出手机不时走来走去四处找角度拍着各种角度忙碌的邹青青,她倒是没有刻意躲避镜头,只是笑而不语。

不知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此刻舒云葭想要脱口而问出的居然是季宇川的消息,因为她知道季宇川跟邹青青都在县二中,说不定她们上高中后依然走的很近,说不定她们还是同伴甚至同桌,说不定她们俩……瞧她,在想什么呢,就算是又怎么样,他们俩本来就是旧相识,就算她舒云葭出现了也并未变成她们关系的阻隔,更何况如今她不在了。

“云葭,听说你跟何建华一起进了三中,你有碰见他嘛?”得亏邹青青赶在她前头开口了,否则她真的要为自己说出口的话尴尬到爆炸,只是,为什么她会突然问起何建华呢?

“对啊,高一时我们一起进的一班,就是我们学校校长所带的那个尖子班,只是我们同班了半年而已,高一下学期分文理科后我去了二班。”舒云葭如实回答道。

“那他有没有再欺负你啊?”邹青青紧接着问道。

原来提他的缘由在这,这下舒云葭是真的眼眶湿润了,即使她没有把她当成好朋友,但她还是在意着她的。

“没有没有,虽说同一个班,座位却离得远,接触也变少了,且高中后他变得本分了许多,可能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了吧,对了青青,你学的是文科还是理科啊?”因为有了新的心理障碍,舒云葭对于何建华已经不再有过多抵触了。

“理科。”想来也是,好歹一年的同桌,舒云葭对邹青青的优势弱势科目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说各个科目都是中等水平,但相对于英语,还是物理化稍微强点的。

“其实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选择文科,”

“为什么?”邹青青这突如其来的开口令她愣在原地。

“你可能因为不自信对自己不够了解,其实你的思维逻辑能力很不一般,很适合学数学物理这样的偏重研究分析的内容,无论最后成绩如何,我始终认为如果你改变一些内在情绪类的东西,你是完全能够在数理化这条路上闯出一片天的。”这会邹青青家务忙完了空下手径直进了大厅。

“不,你分析错了,我既不适合文,也不适合理,我适合学艺术。”舒云葭会意,却反驳道。

“云葭,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的?”邹青青愣了一愣。

“或许你觉得文科注重表达能力,需要背诵很多东西,而这恰好是我的弱点,我记忆力差,表达能力弱,可理科我也不见得就能学好,关于我性格和情绪上的问题,或许没那么轻易能解决。”

舒云葭莫名地一阵冷汗,见她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邹青青正欲按遥控的手顿时僵住了,就这样静止了几十秒之后,邹青青才郑重其事地面向她。

“云葭,你到底是怎么了,要说是因为初中的校园暴力,可都过去两三年了,高中面对的人群类别更广,她们大部分人应该是县城长大的人,懂礼貌懂分寸,应该不会再给予你那样的对待,而且除了何建华和几个不怎么熟的男生,没有其他初中同学跟你同校,没有人认识你,知道你的过往甚至你最在意的传言,你可以重新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又怎么会重蹈覆辙呢?”

“青青,我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又弄糟了,在交际问题上我尝试了很多回,可没有一次成功过。我想,初中留下的阴影永远过不去吧,而且,现在还多了网络暴力,我更加难渡过了。”

“关于什么网络暴力我不太懂,是因为你的小说吗?不是,你写小说写的好好的,哪里招来的网络暴力呢?”

“说来话长,总之,我已经陷得越来越深,很难脱身了!”

中间她们的对话被哭闹的莹莹打断了,邹青青什么也没说抱着一堆脏衣服去了阳台,舒云葭抱着莹莹在一旁站立着,而后舒云葭跟着邹青青出门了一趟帮奶奶搬柴火,回来后邹青青提着一桶衣服上楼了,舒云葭脚步轻缓跟了上去,晒衣服时,邹青青破天荒的又开始了半个小时前并不算愉快的话题。

“舒云葭,你有没有想过,校园暴力和网络暴力对你造成心理伤害无法痊愈是一回事,但你确实情商低,你没办法融入别人,这是你本身的问题。”邹青青皱着眉头苦口婆心。

“谢谢你,青青,不过我没事,虽然在交朋友这件事上失策了,但至少没结仇,而且我在那有两个好朋友,别担心我了。”经过两年的成长,舒云葭已经能够坦然地接受别人的指责与意见了,更何况是她信任的朋友。

“那就好。”邹青青晾完衣服转过身走去,不经意间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微笑,那笑实际上也并不带有多么惊心动魄的美丽,只是好像蕴藏了许多天地间隐而未现的东西。

一切,都在朝着舒云葭意料之外的样子变化。

她也不知何时开始,开始尝试性地屏蔽了自己被强制与自己隔断所设立起的孤独,开始变得乐观向上想要获得周围人甚至全世界的接纳和喜欢,为了爱她的父母,为了她寥寥无几的好朋友,为了她那些无所谓真不真爱的粉丝,然后带着她那看起来独特又迷人的笑容,向更高更远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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