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多年后,江湄已变得凉薄冷心,开始不屑闺蜜之情时,遇见曾经伤害过她、帮助过她的人之后,才猛然惊觉,有些真挚干净的友情,她还是拥有过的。
说道恋人,江湄已便会想起柳生绵,不管她有多后知后觉,还是看得出他不太喜欢她。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深爱他便好,感谢老天给她这个机会。
正在发呆的江湄已被人推了推胳膊,她疑惑的抬眉,余光瞥向何忘酒,顺着何忘酒的目光,才发现自己手边一张便利贴,她脸上的狐疑淡了下去,伸出手把便利贴拿在面前,看着清秀娟丽的字迹,不由挑眉,“江湄已,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知怎的,江湄已冷硬的心霎时间柔了下来,有些暖暖的感觉,嘴角不由的轻扬。
“什么事,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O^。”她拿起中性笔便回到,写完还检查了一遍,然后,同样伸出手捅捅何忘酒的胳膊,把便利贴放在她胳膊边。
她把便利贴放好,一本正经的坐在那,眼睛的余光却偷偷瞄着何忘酒的表情,只见她嘴角向上挑,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睫毛下的眼珠神采飞扬,真真是个美少女。
见何忘酒高兴,江湄已也很高兴。
“黄疏雨他喜欢你吗?”
当她把便利贴拿过来一看,脸上柔和的神情一扫而光,眉头微皱,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阴鸷的目光斜视一眼何忘酒,吓得何忘酒脸色惨白,她面无表情的写到,“不喜欢,我们关系一向不好。还有,他也看不上我,我对他也不感兴趣。”
字迹一如既往的潦草,看不出一丝不悦,给人淡然沉稳之感。
江湄已这样回答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一,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黄疏雨根本不喜欢她,可以说是反感讨厌。
第二,就算黄疏雨那次说的话是真的,何忘酒问的是不是喜欢,而黄疏雨说的是爱。也就是说,并没有存在她欺骗何忘酒之说。
第三,她这样回答,完全是为自己考虑,更为柳生绵、黄疏雨考虑。不管柳生绵知不知道两人当时经历的事,她都不想让这件事闹大,让他们兄弟两人有了分歧。
当何忘酒看到江湄已所写的东西时,她明显感觉到何忘酒松了一口气,睫毛下的眼睛带着心酸、欣喜的情愫。
何忘酒的神情她太熟悉了,以往对柳生绵,每每想到他,都让她又痛又快乐,心酸中带着欣喜,她过目不忘。
之前黄疏雨找她出去谈话,何忘酒的神情虽说不咸不淡,却又安静得可疑。
她的安静,就像自己在柳生绵面前一般,自行惭愧!
难怪何忘酒在班里安静内向,如若柳生绵和自己一个班,她也会变得如何忘酒一样,不会调皮捣蛋。
也就是说,何忘酒喜欢黄疏雨?
也许是的!
江湄已突然觉得心底有些期待何忘酒的回复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八卦,不过又很好玩,满足了好奇心。
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呢?
“噢!我看黄疏雨的样子还以为喜欢你呢。原来不是……”
江湄已低着脖子,目光探究的望着桌上的纸条,眼睛微眯,漆黑的瞳孔闪过一抹精光。
“何忘酒,请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希望你真实回答。”江湄已沉思片刻,捏着中性笔在便利贴上面快速写出两句话。
见何忘酒看到便利贴,发着愣,眼底明显有慌乱的神情,回复的时间也慢了许多,江湄已愈发肯定心中自己的猜测。
何忘酒十有八九喜欢黄疏雨!
“什么事,你问。”明明才五个字,偏偏用了一分多钟,这何忘酒心中明显有鬼嘛。
看着桌上便利贴上面粗糙、毫无章法的字迹,江湄已可以感觉到何忘酒内心深处的恐慌,俗话说看字如看人,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字同样能看到写字之人的内心情绪。
就好比她自己,每次写英语作业,都是抱着敷衍了事的心态,故而字迹潦草丑陋,因为她没有用心,更没有耐心。
“你暗恋黄疏雨?”
江湄已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何忘酒,见她脸色大变,便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她的表情早就给了自己答案,她拒绝回答也无所谓。
江湄已心里面早就弄懂何忘酒的心思,当她拿着那张黄色便利贴,上面两个“没有。”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以何忘酒内向的性格,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不回答?
嗯哼!
江湄已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见她眼睛精光一闪,嘴角微扬,心中有了主意。
“那你就是喜欢黄疏雨咯?”她捏着笔刷刷的就写,然后放在何忘酒胳膊那。
她可不会认为何忘酒成绩不好,脑子就笨,一般那种沉默寡言的,她脑子精得很。
万一何忘酒像她那样,咬文嚼字、偷换概念,不就完了么?
自己问她是不是暗恋黄疏雨,万一她爱黄疏雨呢?万一她明恋黄疏雨呢?
对不对,这一切都说不准!
江湄已瞧着皱眉的何忘酒,心里直哼哼,被她猜着了吧,不出所以然这下何忘酒又回答的是“不是”两个字。
江湄已皱着眉头沉思,脸色纠结,轻轻的叹口气,埋着头一笔一划的写着:“那就是爱黄疏雨咯?撒谎的孩子得不到幸福哦。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又或者恩,都可以。我绝对不拿出去乱说,良心保证!”
何忘酒趴在课桌上目光恍惚的看着数学书,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偷瞄着埋头写字的江湄已。
心,渐渐沉入谷底。
不安、恐惧、迷茫、恼怒涌上砰砰直跳的心间。
她看出了什么吗?
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何忘酒看着书发怵,以至于当江湄已推她胳膊时,吓了一大跳,嘴巴微张的看着江湄已,脸上的恐惧不安还未消失,轻呼一声,伸出手,又适时的把嘴巴捂住,以免叫喊出声,被梁言深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