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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奥雷欧斯的乌托邦

“你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直面着被奥雷欧斯的粗暴所强行扭曲的日常世界,上条双眼呆滞,用宛如吐血一样的声音轻声念着。

面对着上条这如同喃喃自语的疑问,奥雷欧斯却给出了回答。

“金色的大衍术是随着我脑海的变化而随意改写现实,平常我都用镇定剂让自己的精神稳定不至于胡思乱想...拜你所赐,镇定剂已经全部丢光了,术法失控...哈哈,世界到底会变成怎样呢,哈哈哈哈,也许会就这样一鼓作气天崩地裂吧!”

面对着奥雷欧斯感慨一样的话,上条的心中漫上寒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茵蒂克丝无法接受一般的,呆住了一般看着奥雷欧斯喃喃自语。

姬神站在茵蒂克丝的背后,小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来吧茵蒂克丝,我抛弃了整个世界的原因是你,而你又把我抛弃,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因就有果,来吧,不要给我留活路给我个痛快!”

奥雷欧斯拉开了西装,露出了不算健硕的胸膛,他就这样拍着自己的胸口。

“不要。”茵蒂克丝咬着下唇,这样的状况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料,她的眼睛含泪,用只要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着。

“我不死世界的异常不会终止,世界还会因为我而毁灭,不信你看。”

奥雷欧斯的嘴角疯狂的裂开,剧烈的抖动开始加速,整个学园都市开始了巨大的震动,四周的房屋开始倾斜倒塌,真的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奥雷欧斯的意志,开始加速的影响到了整个世界,明白了这一点的茵蒂克丝,感觉自身的血液全部冻僵。

崩溃的炼金术师手轻轻挥动,茵蒂克丝的面前出现了一把金色的短剑漂浮在空中。

“抓住它,来吧,对准了,就是这里,只要刺入这里那一切都结束了,你会拯救世界,你会有幸福的生活,而我也有始有终的得到救赎,来吧茵蒂克丝!”奥雷欧斯拉着两边的西装就像是疯了一样,止不住的大笑。

茵蒂克丝看这一幕,身体退无可退的贴着背后的墙壁,摇着头抖动着薄薄的嘴唇。

“不..我不要...”除了这几个字,茵蒂克丝其它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不断的露出淋雨的幼犬般哀求的目光。

姬神对着一幕在冷眼旁观。

正因为见惯了死亡,熟悉了死亡,因此,姬神才会知道为什么会恐惧着死亡,因为留恋着世间,对亲情的不舍,对心爱之物的不舍。

留恋,不舍,追求,这些都是人类想活着的希望,奥雷欧斯过往的记忆沉浸在姬神的回忆中。

她明白,奥雷欧斯的留恋是茵蒂克丝,不舍是茵蒂克丝,追求的也是茵蒂克丝,构成如今奥雷欧斯一切的因素都是茵蒂克丝。

但是...茵蒂克丝已经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奥雷欧斯的乌托邦已经迎来末日。

他此时此刻唯有一死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吧。

姬神想要保护茵蒂克丝一样,很想挡在她的面前,可姬神感受过奥雷欧斯那刻骨铭心的回忆,不由得停止脚步。

她看出来了,奥雷欧斯在追寻最后的解脱,如同她茫茫然的追寻着生活随波逐流,最后却选择握上奥雷欧斯的手一样,姬神秋沙也想解脱。

姬神这一瞬,懂得奥雷欧斯的想法了。

“如果不杀了我,那这个城市会完全毁灭,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停止不了这股毁灭的欲望了,我就会毁掉你如今的幸福,到时候你肯定会恨我,还会很痛苦,哈哈哈,不想这种事发生就举起那把剑,杀掉我吧。

“不..不可以,我不要。”

奥雷欧斯步步紧逼,茵蒂克丝不断的摇头,眼泪像雨水一样终于滴落而出,茵蒂克丝开始哭了。

“...真温柔啊...就算是面对着这样会毁掉你生活的,一点记忆也没有的我,你也下不了手吗?..你还真是温柔到残酷了啊。”

奥雷欧斯的表情一瞬间发生了动摇,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他开始闭上眼睛,茵蒂克丝无助的身形从他的眼前消失,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真的会不断的动摇吧,他对着虚空握拳,一柄锋锐的长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非得到这一步吗?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吧茵蒂克丝。”奥雷欧斯喃喃着这样说道,然后,他闭着眼睛把刀尖对准了倒地的上条。

见状的茵蒂克丝停止了呼吸。

“——你想做什么。”茵蒂克丝用颤抖的声带发出满是恐惧的音线。

“只有十秒,不容许有思考的空余,不允许犹豫的时机,二选一,这答案很好选吧。”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茵蒂克丝试图做最后的顽抗。

“十。”

“也许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茵蒂克丝想要逃避,身体重复着发抖。

“已经快到时间了,真的会死人的。”姬神沉默至今终于开口了。

“七。”奥雷欧斯直接跳着数数。

“不要,我求你了,不要这样...”茵蒂克丝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可是不知出于何原理,奥雷欧斯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朵。

“三。”

“你有吧?想要做的事情,那是无论舍弃什么都想要达成的目标。”

这时的姬神,伸出手抓住茵蒂克丝的手。

只要茵蒂克丝将这一刀朝着奥雷欧斯的胸口刺出去,所有人都会得救,奥雷欧斯会得到解脱,可是茵蒂克丝...她却会背负上一辈子也洗刷不掉的噩梦。

短暂的时间中,与奥雷欧斯的相遇改变了姬神秋沙。

奥雷欧斯的人生观价值观一个接一个的直击重点,让姬神秋沙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些东西是必须去背负的,有些东西是无法舍弃的,有些东西,即使明知最终等待的是恶果,也无法抵抗那股诱惑,前扑后继的朝着最终前进。

如此这般的奥雷欧斯打动了姬神,她渴望像奥雷欧斯一样尽情宣泄自身的情感。

这一位炼金术师犹如一剂烈性的猛药,让姬神明白到自己是一个渴望着生活多姿多彩的离经叛道之人。

“如果真的害怕的话,我陪你一起,和你一起握着刀,这样的话,你所认为的罪就有一半是我的了,但我想跟你说,我觉得这不是残忍,是慈悲。”

姬神对着颤抖的茵蒂克丝,说出了这样的话。

姬神所能做的唯有帮助眼前人,背负起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半罪孽,她伸出手,和茵蒂克丝颤抖的手交叠在一起握住了刀柄。

茵蒂克丝的颤抖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奥雷欧斯停止了倒数,如同等待着什么一样,露出了微笑的平静容颜。

“与其让所有人都困扰下去,倒不如和他一起欢笑,让他得到解脱。”姬神,最后说出了这样的话,而手握着选择权的茵蒂克丝,心中的天平终于朝着最不愿意的那一边滑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茵蒂克丝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和姬神的手交叠在一起,像小孩子一样毫不掩饰的一边哭泣一边闭着眼睛尖叫着,向着奥雷欧斯的方向冲刺。

紧接着,噗哧,阻力从手腕传来,炽热的血淋浴在茵蒂克丝的身上,她恐惧的紧闭双眼颤颤发抖不敢观看。

四周的环境突然安逸了下来,只有血液不断滴落的声音,还有四周持续的地震。

地震,为什么还没有停止...茵蒂克丝的心中刚闪过这模糊的不安,这时——

“怎么可能...在干什么...你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姬神发出了拔高的声音,宛如骇然的尖叫一般。

“咳...咳咳。”扭曲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般,铺天盖地的恐惧压向了茵蒂克丝。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明明是...

茵蒂克丝睁开了眼睛。

“当——麻”她一字一顿的呆呆的说着,眼前的,是被一刀贯穿的上条,他正露出笑容,也许是因为痛苦吧,这笑容看上去真的很奇怪,血液,顺着刀刃流动,染红了茵蒂克丝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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