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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初遇柳林夕

老专家被灵眸掳走的一部分意识,在梦境里晃荡了一个月,至今没有要跟着我出去的意思。不过我反过来一想,怎么出去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解决,莫非又要用跳楼通过重力加速度来唤醒自己,可是我已经坠落过两次了,貌似没有什么作用。还有,就是老专家的这一部分意识,带出去之后如何同原来的意识成功的合二为一。

要是不能合二为一,我怕他会变的人格分裂。这样一来,在老专家的事情办妥之前,在我找到出梦境的方法之前,目前行动起来还真是没有什么目标。

刚才那个身上散发着一股能量的男子,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在外面的小街上,我们算是暂时安全了下来,我问老专家:“那个人是谁,看起来像是刚刚从烤炉里拎出来的鸭子一样,热气腾腾?”

老专家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唐邦国,唐兔崽子,可恶至极,不要脸的家伙,鸠占鹊巢。”

我一时之间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唐邦国?你说那个人就唐邦国?”

老专家点头:“跟我来!”

然后他朝着楼下跑去,我还没问清楚缘由,只好跟着他一起行动。我们穿过楼梯,跑到布店的门口,为保险起见,在门口朝着两边张望了一会儿。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看了看手表,指针倒着走的感觉特别的奇怪,但是还是能看到时间的流动的,虽然这种流动速率和现实世界中并不一样,大概五分钟后,老专家说:“走,跟上。”

然后我们两迅速从布店跑到了街上,大概是往着小镇东边的方向跑去,因为天空昏黄,云层都变成了黄沙,遮天蔽日,无法看到太阳的具体位置,不过我甚至怀疑这云层之上到底有没有太阳。一路上老专家熟练地越过了几道非常宽的裂缝,熟门熟路,还不忘提醒我小心。

我在走过一条半米宽、三米长的裂缝的时候,偷偷的向下面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中,似乎有着隐隐的红光,那里是地心?还是地狱?很快我摆脱了自己的好奇心,因为老专家已经跑出去很远,我连忙赶上去。

在快到小镇东尽头的时候,老专家向右一拐,钻进了另一家店,看里面的陈设,应该是家粮品店,店里的竹筐里装着大米、小米、枣子、花生、玉米等粮食,不过竹筐已经东倒西歪,而且大部分粮食都打翻在地。我越过店门口一辆倒在地上的破旧自行车,跟着老专家进了店。

刚一落脚,不知道是踩到了大米还是花生,就像踩到了冰上一样,脚下向前滑出半尺,我应声着地,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先不说腰椎受没受伤,光是屁股就已经不得了了,大大小小的花生都紧紧地压进了我臀部的肉里,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拍落一地花生,庆幸菊花尚且安好。

老专家向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手里正好从屁股上抓到一把花生,于是举到面前,说:“要尝尝吗?”

“真特娘想塞进你鼻孔里。”

我觉得老专家现在说脏话特别多,现在他说起脏话来,就像平时伸手从口袋里掏烟一样平常,看来在现实中博士的头衔禁锢了他,处处装的像个讲究人,但其实骨子里,他还是一个不讲究的人。

我向屋子里走去,老专家见我摔倒都不过来扶我一把。他看我揉着自己的屁股和腰椎风凉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梦境而已,一切都是假象,那是大脑的幻觉,别演的跟真的一样。”

不过他说的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一旦想明白了似乎真的感觉没有以前疼了。我跟着老专家到了粮食店里面的一个库房,门前,老专家停下脚步,伸手敲了三下“咚咚咚”停了几秒钟,然后又敲了两下“咚咚”。

门打开了,屋子里比较黑,但并不是之前灵犀家那个房间那样子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个房间里还是有着一点光亮,这种光还在不断地跳跃着,整个房间里跟着跳跃的光呈现出一种迅速的明暗交替变化,墙上还有我们的影子,就像橡皮筋一样不断地拉长变短,再拉长再变短。

库房四周的架子上已经清空了,在齐人高度的地方摆了两根蜡烛,这两根蜡烛很奇怪,只看见它们在燃烧,却不见融化后滴落下来的蜡滴,我怀疑它们根本不会变短,而将永远燃烧下去,这倒是非常环保的照明设备。

在经过短暂的适应期后,我的眼睛终于可以完全看清这里的一切了。只见给我们开门的那个人正是灵犀。她冲我一笑,笑容暖心而甜美,“嗨,我们又见面了。”她对我说。

我一愣,想起之前的事情,虽然那时候我并没有觉醒,但是那段记忆还是存在的。那时候面对黑影的追击,灵犀抛下我一个人先跑了,当时对我的心灵还是造成了小小的创伤。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因为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因为她的抛弃而遭受伤害,因为那个黑影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

“嗨,灵犀是吧?是又见面了,不过我和刚才可不一样了哦。”我介绍自己。

灵犀点头道:“嗯,我可以感受出来,用你们的话说,你现在应该是已经‘双向觉醒’了吧?”

我向她伸出一个大拇指:“你对我们很了解嘛,对了,你和之前也不一样了。”

之前所有入梦者对于灵犀的描述都是像机器人一样的,冷冰冰的,说话简明扼要的,无趣的,虽然会疗伤,会照顾病人,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脸上时时刻刻带着笑容,并且表情特别丰富的。

灵犀莞尔一笑,老专家说:“宇航员,你现在可以叫她柳林夕,当然了,按照年纪来算,你也可以直接称呼她为林夕奶奶。”

我听完一惊,这个灵犀果然就是当年的柳林夕,看来唐邦国的判断一开始就是对的,难怪他这么孤注一掷的要将灵犀救出来。

“林夕奶奶——”我刚叫出这个称呼,就刹车停了下来,后面要说的话都如鲠在喉,因为面对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却要我称呼她为奶奶,我觉得实在是说不过去,尴尬至极。

老专家和柳林夕见我脸上向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他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老专家笑道:“我靠,你还真的叫的出口,你到底是老实还是傻子?难怪毕业这么多年,我都换了五个女朋友了,你却一个都没有,你再不机灵点,我看你就要一辈子光棍了,哈哈哈。”

然后老专家转头对林夕道:“林夕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兄弟脑子太死,不过确实是个老实人。”

没有女人会喜欢别人将自己叫老,甚至有些男人也是这样。我听罢老专家说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心里暗想,看来刚才是被老专家给耍了。这两人看样子混的已经相当的熟了。我打心底里还是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老专家,他有点疯的没边没际了,我一定要尽早想办法找到他的另一半,让他们早日阴阳调和一下。

柳林夕笑道:“没事没事,他真是太可爱了。”

她竟然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我听罢额头上挂下来三条黑线,我说:“林夕你真会开玩笑,不过你们俩是怎么混到一块去的?”

老专家说:“都是缘分。”

这个回答无疑是正确的,两个跨越年代的人能在梦境里遇上,除了缘分还能是什么。但这个答案却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继续问他:“刚才外面那个黑影是什么?它要找的是谁?还有我和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能量的男子又是谁,你为什么说他是唐邦国——”

我心里有一大堆问题,但是却被老专家做出的一个暂停的动作制止了,他说:“宇航员,你可是我的好兄弟?”

“这个问题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你连有过五个女朋友都不告诉我,还好意思说?”

“怎么?告诉你了又怎样,难不成还能分一个给你享受享受?”

我一时之间被恁的无语,看来之前老专家确实瞒了我一些东西,不过那时候他性格比较完善,现在他的性格有了缺陷,所以都说出来了,通俗点讲,他现在是缺心眼。

“我至少没什么东西瞒着你,你看你一来我家,我就将方圆以及所有相关的信息都告诉你了,你呢?连自己在梦里遇到我的详细经过都不说清楚。”我生气道。

老专家反驳道:“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不泄露天机,那时你还没入梦,我怕吓到你,这都是为你好!懂吧?”

“别拿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我。”我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我?”

“这不是准备都告诉你了吗?不过我得确认一下,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的跟一个人说。”老专家似乎很有告诉我的欲望,但是又有些犹豫。

我随随便便道:“还算是吧!”语气中依然带着不快。

柳林夕劝道:“朱宇航,你先别急,听老专家说完,他也是有苦衷的。”

老专家摆出一副爱听不听得样子,但是心里却肯定热切地等着我地答复。

我说:“好吧,希望他的理由别太荒唐。”

老专家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就是出了梦境以后,绝对不能把我的事告诉林夕公司的人。”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柳林夕,心想,她难道不就是林夕公司的老总的家属吗?不过嘴上我还是答应了:“好的,我保证。”人的好奇心是没有底线的,我也特别想知道老专家到底有多少事情还瞒着我。

此时我依然坐在床上,向林夕公司实验室的核心团队各位讲述,甚至连徐孚都是远程在线听着,他还负责将我讲述的语音直接转成文字存入他们公司的数据库。

这个老专家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什么秘密,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事后觉得,就是我当初不答应他,他也会将秘密都告诉我的。当我听完之后,我原谅了他,并且更加愿意替他保密,因为他的隐瞒,出于一个善良的目的,并无任何恶意,也并没有对我们任何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回到梦境中——

老专家伸手摸向口袋,我一看就知道他要去挖香烟,对于他那个分不清头尾的香烟,我也特别感兴趣,早就想看一看了。只见他从口袋里挖出一根通体白色的香烟,还真是分不清头尾,一看,两边都是过滤嘴。我常识中香烟屁股应该是黄色的,一层黄纸包裹着海绵过滤嘴,而香烟身体应该是白色的,一层白纸包裹着烟叶。

可是老专家这根香烟确实奇特,通体白色,老专家说:“早知道近些年我就不抽中海烟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连过滤嘴都设计成白色的,别说现在。就是在现实里,有一次我跟同学们去溜冰场完,那里灯光太暗,点完烟抽了半天发现味道不对,拿下来一看,烟屁股没了,我正叼着前面的烟叶部分,使劲的品尝着过滤嘴的味道呢。”

老专家将那根白色的香烟从中间一掰为二,这样子虽然短是短了点,但是首尾清清楚楚,他问我要不要,我想反正是在梦里,抽了也不伤身体,也毁不了我好男人的形象,于是伸手接过。我们俩一人拿了一根,就着烛火点燃,我深吸一口,感觉和现实中抽烟没什么差别,昏暗的环境中,顿时多了两个幽暗的发光点,就像萤火虫,随着我们俩的呼吸一亮一亮的。

这个烟确实是好烟,怎么抽都不会变短。

老专家一抽上烟,精神顿时得到了质的提升,他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我在找你之前,已经通过那五次梦境推理出了一些内容。我不是笨蛋,我不是只会背书的人。我也有思维。还记得那时候我跟你说的吗,梦境最大的秘密就是‘梦境是个连续剧’,但是你还笑话我,其实一旦你能发现自己的梦境存在连续性,那么距离这个梦境真正的秘密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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